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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貴妃看著桌面上的幾碗菜。
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越發不像話了,這都是什么?”
“本宮好歹也是貴妃,竟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映秋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這……也不差了!”
“聽說……南邊兒又澇了,皇上著人賑災,自己都吃的樸素呢!”
施貴妃冷冷一笑。
“不必安慰了,本宮什么都不想聽!”
“吃就是了!”
映秋無聲地行禮,上前布菜。
匆匆吃了早膳,施貴妃也就沒什么事了。
“再有半個月就是中秋了……”
她看著窗外,嘆息一聲。
又是一年桂花開,又是一年月團圓。
施貴妃又想起了自己曾經那個苦命的孩子。
“如果我的孩子還在,本宮怎么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們一個個的都起來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呢?我呢?”
映秋不敢吱聲。
施貴妃不敢再想,索性站起身來往外走。
“去逛逛吧!”
映秋趕緊跟上。
一路上,施貴妃都沉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開口。
“映月呢?她在浣衣局,有沒有人欺負她?”
映秋身形忽然一怔,眼圈兒漸漸泛紅。
“好……”
“她好著呢!上回奴婢去看她,她還讓奴婢幫忙,給主子您問好呢!”
施貴妃也紅了眼眶。
“好就好,你多去看看她!”
“唉!”
映月答道。
主仆兩人都沒再說話。
事實上,映月去了浣衣局,沒多久就病死了。
說是病死,其實不還是被折磨死的。
這件事,她根本不敢對主子說。
施貴妃心里也隱隱猜到,只是不敢多問。
問多了,心里承受不住。
施貴妃逛了半個時辰就回去了。
皇上不喜歡,連帶著宮人也開始怠慢。
她也不想看別人眼色了!
清雅居 夏如卿睡飽起來,領著小包子用了早膳,就去了御花園。
“現在的菊花開得正好,我們要去摘些花瓣,做成菊花茶!”
紫月有些不解。
“主子,菊花茶不都是……小朵的嗎?這種大朵的怎么行?!”
“大朵的怎么不行了?我覺得就挺好!”
紫月:“……”
主子您高興就好。
主仆去了御花園,沿著太液池畔一直走。
路兩旁,全都是爭相怒放的菊花。
大朵大朵的花盤,什么顏色和形狀的都有。
夏如卿直接眼花繚亂。
“這種花……好像真的不適合做茶葉……”
“不過……摘回去插瓶也挺好看的吧!”
說完,果真還就提著籃子,樂顛顛去摘花了。
正撿著好看的花骨朵摘呢,迎面走來一個人。
“參見嫻嬪娘娘!”
夏如卿一抬頭。
“哎呀……”
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蔣貴人。
不過……看著眼前和自己穿衣打扮得都十分相似的人。
夏如卿心頭冷冷一笑。
“原來是蔣貴人啊!”
“起來吧!”
對于一個冒牌貨,夏如卿還算客氣。
蔣貴人臉色一白,也站了起來。
“多謝 謝嫻嬪娘娘!”
兩個人在附近的亭子里坐了下來。
夏如卿喝了口茶,笑道。
“都說蔣貴人和本宮長得像,我也沒仔細瞧過,你這樣一打扮,我瞧著……的確挺像的!”
“紫月,你說是吧!”
夏如卿笑道。
紫月沒敢插嘴,蔣貴人的臉色卻更白了。
指桑罵槐,誰聽不出來?
蔣貴人只得尷尬一笑。
“娘娘說笑了,臣妾蒲柳之姿,豈敢和娘娘的天姿國色相提并論!”
夏如卿搖著手里的團扇,又笑了。
“蔣貴人你這要是蒲柳之姿,那我們算什么了?”
說完又道。
“聽說……蔣貴人琴藝好,上回在太液池扶琴,連皇上聽了都贊不絕口呢!”
“什么時候,本宮也得好好學一學撫琴了!”
夏如卿悠然自得地說道。
話里話外,都是對蔣貴人的諷刺。
蔣貴人正尷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時……皇上來了。
夏如卿心里十分無奈。
‘皇上,您出現的這么及時,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故意的呢!’
一番行禮之后,趙君堯拉著夏如卿坐了下來。
蔣貴人么。
一個小小的貴人,沒資格坐的。
趙君堯拉著夏如卿的手,仿若無人一般,問問這個問問那個。
聲音是難得的溫柔,連語氣都是那樣的輕緩,生怕嚇著她一般。
夏如卿也巧笑倩兮,乖巧地一一回應著。
蔣貴人看著眼前‘無窮無盡的狗糧’,心里涌起了淡淡悲傷。
加上她素來高傲,不肯屈尊降貴去討好人。
并且,也不屑于那樣。
所以,她這會兒,看著眼前的 的皇上和嫻嬪說說笑笑,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
臉色漸漸煞白。
夏如卿發現的時候,她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哎呀,蔣貴人你這是怎么了?”
她驚訝問道。
蔣貴人白著臉,支支吾吾說道。
“可能……是風有點兒涼,臣妾……”
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皇上一眼。
夏如卿心里暗罵:
‘看什么看,一朵白蓮花!’
心里這么想,面上還是要裝一下的。
“這風確實有點大,那幾個下人,你們都是死的嗎?沒聽見你們主子說冷嗎?”
“還不趕緊回去拿衣裳!”
蔣貴人身邊跟著的宮人,連忙應是,一個個就退下了。
夏如卿見她臉色更白了,就更是擔心。
“皇上,您看蔣妹妹的臉色似乎不好,是不是病了?!”
“要不叫太醫吧!”
趙君堯剛要點頭,蔣貴人就跪下來了。
“皇上,嫻嬪娘娘,臣妾不礙事也沒著涼!”
“況且,臣妾已經見過太醫了,太醫說臣妾的身體無礙,只是要靜養!”
夏如卿故作驚訝。
“啊?”
“哎呦,蔣貴人不是本宮說你,靜養你怎么能出來呢!”
“現在這都已經八月份了……”
“要是再凍著,別說皇上,就是我們看著也心疼啊?”
夏如卿把睜著眼說瞎話,貫徹到底。
趙君堯聽見,一口茶都差點噴出來。
‘卿卿,朕真的不心疼!’
蔣貴人又害怕又窘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就立在那干絞帕子!
夏如卿覺得差不多了,也就沒再逗她。
“行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