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瞬間嚇得跳了起來。
一時間,臉都白了。
然而,待她看清楚那一團烏黑黑的東西時,臉上又驚又喜。
“是一群黑魚!”
怪不得,總覺得那個地方不對勁。
夏如卿也沒多想,提著魚叉就上去了。
三下五除二,叉了一條又肥又大的大黑魚回來。
這條魚足有兩三斤重。
叉在魚叉上活蹦亂跳的,把那樹枝都壓彎了。
“紫月,去找個干凈的盆子來!”
紫月還在震驚中,被主子一使喚,這才回過神來,忙應了一聲。
“哎……”
夏如卿拿了匕首,手腳麻利地刮魚鱗,開膛破肚。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干干凈凈的一條鮮黑魚就收拾好了。
“主子,您怎么什么都會?”
紫月又崇拜又好奇。
夏如卿也不好細說,只道。
“我小時候吃慣了苦的”
紫月一聽,這是主子的傷心事兒啊,當下也就不再提。
“走!去廚房!”
夏如卿端起盆子,去了專管膳食的帳子。
皇帝出行,就算再簡樸,人數再少。
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還是有保障的。
廚房是帳子臨時搭的,不過好在工具齊全。
她看了看,找了個專門用來煨湯的瓦罐。
叫人在帳子外的石灘上生了一堆火。
把魚肉剁成滾刀塊,配好調料,又取了新鮮的山泉水。
這些都裝進瓦罐里,吊在火上,咕嘟咕嘟開始燉魚湯。
做完了這一切,夏如卿拿了一個毯子,鋪在鵝卵石的淺灘上,吹著夏夜晚風。
十分的愜意。
她心里忍不住感嘆:
當皇帝的小老婆,好處忒多了。
出門,一堆人伺候,干活?動動嘴就成。
偶爾想自己動手,那不叫干活,那叫體驗生活。
夏如卿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條撿來的命真是太值了。
晚風吹著,她身上的每個毛孔都散發著舒坦。
趙君堯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她旁邊。
他抽了抽嘴角。
“卿卿……”
這丫頭,為什么永遠都這么會享受。
他在她面前,怎么就這么沒存在感。
他這么久沒回來,她難道不是應該坐立不安嗎?
再不濟,稍稍地焦慮一下也行吧。
可她倒好,在這兒睡覺!
趙君堯的內心簡直……
但,再嫌棄,男人還是就喜歡這樣的。
趙君堯發現自己怎么也生不起來氣,于是就停止了內心深處的掙扎。
然后,就沒臉沒皮地在夏如卿的旁邊躺了下來。
嗯,反正是自己的小老婆。
要什么臉,對吧?!
夏如卿睡了一天了,她當然沒不是真的睡著了。
充其量,也就是迷糊了點。
當她發現身邊多了個人的時候,立刻就跳了起來。
一看,是皇上。
夏如卿又猛地松了口氣。
“爺,您嚇死我了!”
趙君堯不解。
“爺在這兒,你怕啥?”
夏如卿忍住內心翻騰的白眼,小聲咕噥道。
“萬一是個野男人呢?”
趙君堯的目光徒然銳利寒冷,聲音低沉。
“誰敢,爺一定親手殺了他!”
夏如卿嚇了一跳,趕忙解釋。
“爺,我……我就是說說而已!”
趙君堯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但還是沉沉地道。
“說說也不行!”
“哦……”夏如卿低頭,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模樣。
趙君堯見了,也就不忍再責怪她。
就說道。
“走,起來看看爺給你帶了什么?”
夏如卿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問道。
“爺您去哪了?怎么這么長時間才回來”
說著,連忙站了起來。
趙君堯笑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
夏如卿只得忍著好奇,跟著他走。
二人一路回到營帳前。
夏如卿看見空地上有幾只野雞,被綁了腿,在撲楞楞地亂飛。
夏如卿一臉驚奇。
“爺,您去打獵了?”
趙君堯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他想,卿卿最喜歡擺弄這些,那他給她弄來,她一定會很高興。
想到這兒,趙君堯看著她,就問。
“卿卿,你不高興嗎?”
夏如卿都快懵了,被他這么一問,就醒過神來。
“高……高興!”
她是真的高興。
只是,順便想了一下這幾只野雞該怎么做,一時沒緩過來而已。
趙君堯松了口氣,笑道。
“那就好!”
畢竟這是他頭一次這么賣力討女人歡心,其實壓力還是挺大的。
看到卿卿高興,他就放心了。
趙君堯笑容里帶著滿滿的自信和微微的得意。
至于夏如卿……
她的心思,完全已經飛到了那幾只野雞身上。
‘嗯,這只野雞仔夠嫩,適合燉湯’
‘那只雖然比較瘦,但肉質勁道,適合炸雞塊吃!’
‘這只最肥,燉湯油膩,還是烤著吃最好!’
夏如卿就這么,不動聲色地給幾只雞都安排好了命運。
趙君堯此刻如果知道:大約會氣得吐血。
朕專門打獵給你,你不和其他女人一樣‘心花怒放滿面嬌羞’。
這也就罷了。
你居然直接跑神兒,想著怎么吃!
只可惜,趙君堯此刻正沉浸在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中。
沒注意夏如卿的表情。
夏如卿也忙著跑神兒,沒顧上他。
倆人就……各樂各的!
奇怪的是,二人往這兒一站,畫面居然很美好。
李盛安立在不遠處,有點看不懂。
但,他有著極高的職業操守:主子的事,不亂揣摩。
小柱子顯然就沒那么高的境界了。
他忍不住感嘆:
“說起來,皇上和夏貴人,還真是情投意合!”
李盛安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
“你個小兔崽子,懂什么情投意合!敢在這兒議論主子的事!”
小柱子捂著腦袋,一臉委屈。
“師父,徒弟知道錯了!”
李盛安擺了擺手:“干活兒去!”
“啊?”
“笨!夏貴人肯定要用廚房,還不去告訴一聲?!”
“哦!”
小柱子跑了。
李盛安把手背在背后,琢磨著。
“怪不得看不懂,原來這個叫情投意合啊!”
畢竟以前,他可從沒見過皇上和別的主子……
“情投意合!嘿嘿,不錯,夏貴人前途無量啊!”
嘀咕了幾句,他也趕著離開了。
晚膳是分開吃的。
各人領了膳,在自己的帳子里吃!
這么多帳子里,最大的最舒適的,當屬趙君堯。
最小最憋屈的,就是蘭貴人和惜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