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兩天也沒意義,你明天就走吧。秋月制好了藥,我會托姚叔藥鋪的人給你帶到京都。”林鴻銳暗暗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他,
“你是軍中最高長官,肩上的責任很重,好好保重身子,國家和軍隊都需要你,你現在的妻兒也需要你。而我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過你,所以,我不需要你,你也不用為我停留。”
陸戰驍抬起手,用力的握住他的肩膀,眼底閃過痛苦,“對不起。”
“你或許更對不起我娘多一些,我猜測當年你去做了什么任務,讓她以為你背叛了她背叛了組織,加入了敵黨。
她一個女人沒有法子,不能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偷偷生下來我,不能認我,為了我好,還要死死瞞著我的身世,因為我有個敵黨的爹。
也或許是因為你,她要詐死離開,現在音訊全無,生死不知,我想怨你,恨你,可是,你受傷失憶了,我覺得我怨恨你都沒有了一個支點,可我原諒你,我娘呢?她該怎么辦?你留著和她的定情信物,可是,你娶了另外的女人……”
林鴻銳抬手,胡亂地抹去眼中的淚水,滿心疲倦酸澀地道,“算了,我不想說了!就這么著吧,以后咱們少牽扯。”
林鴻銳轉身要走,可是,陸戰驍將他的胳膊抓的死緊,不讓他離開,面色痛苦地想解釋,“我對你娘……我沒……”
可是,下一秒,他卻是松開了林鴻銳的胳膊,痛苦地閉了閉眼,又恢復了那一貫的冷靜自持的模樣,垂眸道,
“我明天就走。”
林鴻銳嗯了一聲,拉開澡房的門,快速地離開,心中憋的一把火,讓他抬腳踢翻了外面的一個椅子。
愣了愣,想起這是媳婦兒最喜歡坐的一個椅子,他又扶了起來,擦掉上面的泥,將它放在一邊。
他還有媳婦兒,有兩個可愛的兒子,沒必要這么在意一個外人!
他就是個一點都不重要的陌生人!
林鴻銳緩了緩情緒,回到屋里,發現他媳婦兒和陸醫生之間的氣氛也很僵,他猜猜就知道為了什么,所以,當陸高君開口的時候,他直接打斷了她,
“我和陸叔都談妥了,陸醫生你沒必要再說了。”
“你們怎么談的?”陸高君著急地問。
“你問他吧。”林鴻銳不想說了。
他見豆包和團子都醒著呢,就爬到床上,用臉蹭了蹭他們的小臉,拿著撥浪鼓逗他們,團子和豆包都被逗笑了,揮舞著小胳膊,要去抓撥浪鼓,嘴里咿呀的喊著。
林鴻銳的壞心情瞬間被兒子們給治愈了大半,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陸高君在一旁看著他,忽然開口說道,“阿驍小時候,也是個很愛笑的人,他十四歲就參了軍,打了七八年的仗,也沒改變了他,他還是個很溫柔的人。
可是,那一年,他被人從死人堆里救出來,躺了一個月,醒來后沒了記憶,就開始變了。在他失憶的頭一個月,我們都靠近不了他,也獲得不了他的信任,他握著一個薄片,說他有妻子,對方一定會來找他的。對他來說,對方一直沒來……”
林鴻銳猛地扭頭看向陸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