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騎著馬走在最尾處,進城時她便感覺到易北的目光不時在自己身上。
她心臟隱隱發燙!
這些日的相處,他們二人已經有些默契。平日里都只是談公事,但時間久了,說完全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不成婚的!她答應了公主,她要一輩子留在公主身邊,保護幾個小主子。
更別說這次南下,亦不知何時見面,他與她只能無緣。
雖然這么想,她想到平日易北無聲的關切和照顧,想到他溫柔的眼神,她回了一下頭。
這一回頭,便看到易北就站在城墻之上,遠遠的看著自己。
烈日之下,他的身影高大筆直,但隨著馬蹄向前,越來越小。
再見了!她心里念著,然后夾夾馬肚子,南下而去。
寧芷送他們到了恢州之后,趁著夜色直奔浪州而去。
此時的袁平到倒浪州,彭青槐得到容非的調令,讓她折回雪狼城,讓袁平和郭義一起守蛟子城。
袁平派出了無數的探子往北地而去,包括云菟、云中、冰城等。
同時元綏活著并且在蛟子城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云中。
這一夜,袁平沒有睡,他在蛟子城墻上站了一夜。
直到天開始亮,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他遠遠看到一個人騎馬往城門而來。
雖然距離極遠,他依然認了出來,是芷兒。
他心一顫,鼻頭泛酸。
寧芷到了城下時,一抬頭亦看到了他,她露齒一笑,進了城內,往城墻上而去。
上了城墻,他就在數尺之外,她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緩緩的一步步走向他,笑道:“我還是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俊美無雙的阿綏哥哥。”
“你怎么會回來?”元綏笑了,走向妻子。
“記得東安城地震嗎?我當時說過要與你共生死,現在也一樣。”寧芷神情無比堅定,“不過我相信,我們倆個人能一起活下來,沒有什么可以打倒我們!”
元綏心神顫動,再也禁不住緊緊抱住她。
“你欠了額爾敦一條命,現在他要殺你。沒關系的,我們是夫妻,我與你一起還他。”她說。
元綏捧著妻子的臉,心里便想我元綏一生做錯了許多事情,亦經歷了許多波折。可我何德何能,能有芷兒這樣的妻子相伴。
“而且,我想等他知道我與你一起在蛟子城,必定更加震怒,更加堅定要打蛟子城的決心。”寧芷道。
“好,我們一起迎戰他!”元綏親了親妻子,夫妻二人緊緊相擁。
元綏活著且在蛟子城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云中!
額爾敦現在就坐鎮云中,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初時震驚憤怒,元綏居然還活著,而且還跟芷兒在一起!
這怎么可能?元綏居然還活著,還娶了芷兒!
這個人,三番兩次奪他性命,而且還得到芷兒,他怎么能讓這個人活。
但憤怒之后,他冷靜下來。
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傳來元綏活著的消息?而且目標在蛟子城,近在咫尺,他放消息出來是為了要激怒他嗎?
容非知道他對芷兒的執念,所以故意如此!
容非以為,他現在南下是因為報仇嗎?是一時氣惱嗎?他還是不夠了解自己。
他,不再是當年的額爾敦,他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江山,他要的不是僅是穩固江山,而且還要開疆拓土,他要大安都在自己的鐵騎之下。
容非,你低估我了!
他立即派人給耶律臺送信,讓他佯攻蛟子城,先拿雞鳴鎮和盤龍鎮,直攻飛龍城!
容非還在把易北叫了回來,正在商議軍情。
就在此時,他得到消息,秦王反了!
他不僅反了,而且現在帶兵直往汝北而去。
“秦王大軍,會不會撞上恭王一行?”易北不由擔心。
“不會。”容非道,“我已吩咐過秋風,到恢州之后,一路東行,從葦州坐船回東安城。”
他又另派了一隊人馬還從恢州南下,可以混亂視聽,掩飾阿赤他們。
易北暗暗放下心來,秋風武功再高,阿團這群小主子太多,要照顧也照顧不過來,而任何一個小主子,都不能有閃失的。
汝北的謝剛手里有一萬兵馬,應該可以抵擋一下,而他又派了一支突擊隊去支援,只希望朝廷收到消息,迅速派大軍去抵擋。
又過一日,他得到消息,耶律臺率大軍要朝蛟子城而去。
“額爾敦真的中計了!”有將領道。
容非看著邊城地圖走勢,心情復雜,
額爾敦的計謀很好,他命耶律臺派先鋒兵去蛟子城,隨后耶律臺帶五萬兵趕往雞鳴鎮和盤龍鎮,。
耶律臺的騎兵最為兇悍,戰馬畢是隄山馬場的精養良駒,而北方將士本來就擅長騎馬,他們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耶律臺認為,自己拿下雞鳴鎮和盤龍鎮手到擒來,沒想到他的騎兵在雞鳴鎮遭到另一支騎兵偷襲,雙方在雞鳴鎮和盤龍鎮幾步交戰,打的日月無光。
最后雙方互有損傷,耶律臺無功而返。
更讓額爾敦失策的時候,元綏和寧芷帶著五星島眾及女魁營偷襲白水鎮,斬殺了白水鎮數名將領,將白水鎮奪回來了!
額爾敦認為自己勝券在握,誰能想到賠了夫人還折兵。
“怎么會這樣?容非居然猜到了我的意圖!”額爾敦氣惱之極,狠狠灌了一瓶奶酒。
“也許他已經看出你的野心。”巴雅進來道。
“哼!還有元綏,他不在蛟子城,竟和寧芷跑到白水鎮來了,一切都是騙局,果然大安人最會騙人。”提到寧芷這個名字,額爾敦咬牙咬的更緊。
他忘了,自己也是用了詭計!
巴雅嘆息:“大王先不要動怒,你越是如此,越容易著他們的道,先冷靜下來吧!”
額爾敦看著巴雅,如今在他身邊,也就巴雅能勸一勸他了。
“要不咱們回神木通吧!”巴雅坐到他身邊勸道。
“你先回去!”
“大王!”
“你懷有身孕,不便在此,我現在派人送你回去。”額爾敦說。
“讓我留在你身邊,你需要清醒。”巴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