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春風鎮的鐵礦,又豈能是你張家家事?”寧毅眉頭一挑。
寧毅什么意思?張士昭臉色變了。
“你有何證據,證明張督軍殺你父,又有何證據證明張老大人讓你父繼承春風鎮鐵礦?”寧毅道。
“我這里有先祖的遺信,可證明他將鐵礦交給我父親。”張長陵道。
“將信呈上,本將看看。”寧毅道。
他說著,高進去接張長陵的信。
“寧將軍,你當真要管此事嗎?”張士昭道。
“本將管不得嗎?”寧毅反問。
張士昭臉色漲紅,瞪大眼睛看著寧毅。
高進已經接過來信,寧毅展開信,信中寫到,張家云定的馬場歸三子張士忠,春風鎮的鐵礦歸長子張士陽,而二子張士昭接收掖城所財產及販運生意。
下面便是清單明細,皆寫的清清楚楚。
寧毅將信展開到張士昭面前:“張督軍,這封信可是令尊所寫?”
“這自然要鑒定才知,說不得是仿冒。”張士昭道。
“這倒是,更別說今日是張將軍的生辰,說這些未免晦氣,還是改日再說。”寧毅道。
你也知道晦氣呀,你若是知道晦氣,就不會接張長陵的話。
“不過既然苦主告到本將跟前,本將自然要查個清清楚楚。張長陵,你先隨我的副將到將軍府安置,待本將軍查清楚之后再定奪。”寧毅道。
“寧將軍,你到時要如何定奪?”張士昭道。
“若是遺信為真,自然是各歸其主。若是遺信為假,我定為督軍你主持公道,還你清白。”寧毅道。
“……”張士昭睜大眼,胸前起起伏伏。
“高進,你先送張公子到我府上去。”寧毅道。
張士昭哼了一聲,此時門口突然站出數名帶刀大漢攔在門口。
寧毅倒是很從容:“張督軍,你這是做什么?”
孫琮早猜到寧毅肯定是要動張家的,卻沒想到會在張士昭生辰這日。他是跟寧毅打過仗,知道此人智謀過人,張士昭這一方豪強,只怕不是他對手。
“今日老夫生辰,誰也不能從老夫府里帶走人!”張士昭怒目而視瞪著寧毅。
蕭茂等人心突突跳,卻想這下有好戲看了!
“若是我一定要帶走,又如何?”寧毅問。
“那就問過我這屬下的大刀同不同意?”張士昭道。
“張督軍,你這是要反朝廷咯?”寧毅挑眉問。
張長遠看這陣勢,便知道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跟寧毅鬧僵了!
突然張家的護衛長張順進來,在張士昭耳邊嘀咕幾句,原來寧毅的寧家軍至少有數百人此時正圍在張家外面。
而且張長陵也是寧毅的下屬帶進來的,剛才張家的護衛看是張長陵,手里捧著張老太公的牌位,才不敢攔。
寧毅是有備而來的!
張士昭臉色難看之極,他無比震驚的看著寧毅,
“張督軍,這信是真是假還不一定,真相如何還需要調查,你如此著急,本將軍倒以為張長陵說的是真的咯?”寧毅道。
“自然不是。”張士昭腦海之中盤旋了無數個念頭,深知如果此自己真的跟寧毅干起來了,張家數十口人恐怕都要在他的控制之下,他還要背上謀反朝廷之罪。
“既然不是,本將軍帶走張長陵,徹查張士陽死因,可有問題?”寧毅道。
張士昭胸前起起伏伏,蕭茂等人都緊張起來。
到這一刻,他們才真真的意識到,眼前這個青年將軍的厲害之處。
他竟打好了主意,要在張士昭生辰之日對其開刀。
張士昭一揚手,那些帶刀的護衛有皆退下了。
那張長陵背心全是汗,他雖是知道二叔是有多兇狠之人,這幾年他小心翼翼的活著,乖順的不得了。
直到寧將軍的人找上他,直到他尋取這次機會。但本能的,他還是怕二叔。
只怕,強中自有強中手。
“張督軍,我讓人把張長陵帶走,也是不想他破壞你的生辰宴。”寧毅道,“我的苦心,你可明白?”
張士昭看著眼前的青年,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眉鋒微微挑著,他想分明一切都是你挑起的,如今好話也讓你說了。
“多謝寧將軍。”張士昭道。
蕭茂和方鎮國等人都驚呆了,要知道張士昭是出了名的狠人,誰能給他臉色看。
如今寧毅在他府中做客,帶著告他狀的侄子,他還要謝人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在偏廳,六夫人等夫人都知道了正廳發生何事。
六夫人臉色都變了,不由看向靜平公主,卻見靜平公主十分從容淡定,仿佛完全不知她男人在前廳攪的張家天翻地覆。
其他夫人皆感覺形勢不對,看靜平的眼神里,原先還不屑,立即變得有些謹慎懼怕起來。
這個宴席便再難像之前那般談笑風聲,張士昭的臉色始終難看,蕭、方等人也各懷心思。
宴席之后,張士昭又安排了歌妓表演,甚至還安排的房間讓各位賓客帶著美人們去快活休息。
孫琮則一直跟寧毅說話,二人相談甚歡。
張士昭回到內屋,其子張長興、張長遠等人跟著進來,他又叫來自己幾個心腹。
“張長陵抱著老太后的牌位進來,身邊還有人護衛,府中賓客多,屬下等實在不敢攔!”
“寧將軍有備而來,是要動張家了。”張長遠道。
“他以為幫張長陵那小子,就能拿到我張家鐵礦,他做夢。大不了,最后魚死網破。”張士昭道。
“……”張長遠卻想,若是真的魚死網破,張家也占不了便宜。
“爹,如今更要與方叔叔、蕭叔叔他們聯盟在一起。”張長遠道。
張長遠是張士昭眾多兒子中,最為聰明的。
“其實今日寧毅不過是借著父親您的生辰宴震懾蕭叔叔他們罷了,如此也方便我們,可以我們跟緊密聯合在一起呀!”張士昭道。
“阿遠,你說的對,你去請蕭叔叔他們過來。”張士昭道。
“他們如今都在跟爹您送的那些美人們快活,只怕要過一會兒。”張長遠道。
“這等混人,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玩女人。”張士昭素來不把蕭茂、方鎮國那些人放在眼里,現在更惱怒,似乎忘記女人是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