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有些明白過來,可是聽到屋內有人呼救,卻又不想袖手旁觀。
“容侯放心,這里不會枉死一人。”蔣東楊又道,“天家有命,請離開此地吧!今夜你什么都沒有看到!”
容非聽蔣東楊這么么,只好走了。
次日一大早,早朝之上便有臣子稟告張家失火一事。
“死者有前右相張宏文,其子張忖,張恪,張懌及數名仆從……”
容非站在武將之列,聽到此匯報不由看向元佑。
元佑身著太子朝服,神色肅然。
景和帝只微微擰眉,然后道:“張宏文雖是有罪之身,到底亦是朕的舅兄,且張氏一族亦曾有功于國。太子,你差人去好生安頓張氏一族吧!”
“兒臣領旨。”元佑道。
早朝之后,景和帝把太子叫去。
“張家一事,究竟如何?”景和帝知道佑兒昨天夜里調動了神機營。
元佑將事情經歷大致說了。
景和帝聽了臉色一變:“佑兒,這等要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私下了事。”
“父皇,兒臣卻以為張家到底是我朝大族,根枝旁繞牽連甚廣,實在沒必要深究。”元佑道。
景和帝深深看著兒子,便道:“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后這等事,你不可自做主張。”
“兒臣知道。”元佑立即道,“兒臣想,張家后事也由禮部操辦,盡量體面一些,張氏后族,皆遣回涂州,父皇以為如何?”
“就按你說的辦吧!”
容非以往總不喜歡朝廷的爭斗,如今眾皇子皆各地封王,朝中應該少了些許爭斗才是。
可眼下并不是,朝中的形勢依然復雜多變。
“爹,你說這是怎么回事?”柳皓江到父親身邊小聲道。
“不要多言。”還能怎么回事,不就是太子出手把張氏處置了嗎?
他看到容非,大步朝容非走去。
“勇陽侯留步。”
“柳相。”容非見禮。
“勇陽侯憑一己之力,不過兩年便掙回容家的功名爵位,當真后生可畏。”柳仕元笑道。
“柳相見笑了。”
“勇陽侯稍后可有空?本相請你吃杯酒,也好敘敘舊。”柳仕元笑道。
容非看著柳仕元,臉上笑容淡淡,想當初容家傾覆時,踩容家踩的最狠的就是柳家父子。
如今他看到自己,居然能如此云淡風輕的敘舊說話,這心里素質也不是一般的強。
“不了,我剛回來,雜事纏身,改日再請柳相喝酒。”容非道。
柳仕元也不勉強。
看容非走遠了,柳皓江和柳璉江過來。
“爹,容非現在得太子重用,于我們家不是好事。”父子三人出宮時說道。
柳仕元也在思量,容非能得回爵位,是太子一手主導。
容非又是寧華手下出來的將領,太子跟寧家那是唇齒相依。而自己跟太子的關系微妙的很,如此容非從中挑撥,真的很不妙啊!
寧嵐今日陪著祖母、母親進宮給太后和皇后請安。
太后神色郁郁的,以往她喜歡寧嵐,看到寧嵐應該喜歡才是。如今似乎也不那么喜歡,神色淡淡的。
寧嵐看太后,不過一年不見,太后仿佛憔悴許多。
“你如今回來也好,你父為國捐軀,皇上和哀家都記著呢!你是寧家嫡女,哀家必定讓皇后為你指一門好婚,也讓你父親能安心。”太后道。
楊老太太聽了這話,心思浮動忙道:“多謝太后娘娘,嵐兒的婚事,臣妾就指著天家了。”
老太太凝視著寧嵐,心想老太太當真過于憂慮,寧嵐如今的身份想求娶她的侯門貴族極多。
便是衛氏族中,也有適婚子侄,前兩日侄兒就進宮,想替族中子弟求娶寧嵐。
只是寧嵐的婚事,皇帝極為看重,她更知道寧奮冀在皇帝心中極為重要,連帶皇帝對寧嵐的婚事也很慎重,她自然沒有冒然答應。
雖然沒有冒然答應,卻不是不可以周旋的。
“太后娘娘,太子妃來了。”桂嬤嬤道。
太后不喜太子妃,聽到她來了,不由皺了皺眉。
宋兮當然知道太后不喜歡自己,不過身為孫媳,該盡的禮她從不敢怠慢,哪怕每次給太后請安,太后沒給過她好臉色。
“兮兒給皇祖母請安。”
“你今日怎么如此晚?”太后擰眉。
“兮兒今日請安來晚了,請皇祖母恕罪。”宋兮忙道。
“到底地方而來,規矩不足,也不能怪你!哀家給你的那幾個嬤嬤沒好好教你規矩嗎?你若是學不會,就到宮里住一陣子,哀家親自教你。”太后冷聲道。
“……”宋兮仍微笑著,“嬤嬤有盡心教兮兒規矩,是兮兒蠢笨,學的慢。”
“知道自己蠢笨,也不算差。”太后淡淡的道。
寧嵐在一旁聽著,心想太后當真極不喜歡太子妃呢?可是聽太子妃聲音,便知她是極溫柔和氣的人,太后為何不喜歡她呢?
寧嵐倒是很想跟宋兮親近,一來她是太子妃,她對太子是又敬重又感激的;二來她是皇后娘娘族中之女,皇后在寧嵐心中自然更是不同。
“太后娘娘,說到蠢笨,嵐兒自小到大當真就是那最蠢笨的人,從小到大學著規矩,也難免也有失禮之處。想來太子妃初來乍到,要從頭學起也是難的很。”寧嵐道。
太后看了眼寧嵐,神色緩了緩。
“要說規矩,本太子才是那最不識規矩的人,從小到大沒少讓皇祖母頭疼。”元佑大步進來,臉上帶著笑容,在宋兮身旁站定。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原來楊夫人和章夫人皆在。”元佑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見過太子。”
“你就是最頑皮的猴兒!便是現在成了婚,也讓哀家頭疼。”太后擰眉道。
“可不是嗎?所以皇祖母怪不得兮兒,都是孫兒染給她的。一會兒回去,我就好好教兮兒,萬不可再惹皇祖母你生氣了。”元佑這么說著,看宋兮卻是淡淡一笑,半分責怪都沒有。
宋兮心里一暖,露出一抹笑容。
太后不喜歡宋兮,但太子的面子她還是給的。
她神色微暖:“太子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