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那身影,她就知道是父皇,她立即心生一計。
“阿難,本宮跟你說過,沒有證實過的事情,不許多言。”皇后忙道。
靜平卻道:“母后,阿難也只能跟你分析說說,不會對外人言的。”
皇后擰眉,卻沒有再阻止她繼續說。
“二皇兄自元真走了之后,他就變了。他以前不爭不搶,對皇位沒有企圖,那是因為元真威望甚重。他知道自己就是爭也沒有希望,自然友愛兄弟,溫和善良。”
“元真一走,形勢就變了。加上三哥腿也殘了,形勢開始對他有利。如今不少臣子在背后支持他,他發現自己爭儲有望,自然就會為那至尊之位汲汲營營。依我看元蕭之死,只怕也跟他有關。”
“阿難,不可胡說!”這樣的指控太嚴重了。
“母后,你還記得阿難跟你說過嗎?元蕭生前說過,他以為鈺兒在萬壽山就死了,其實鈺兒那時根本沒死,他是被淹死的。元蕭若是沒有說謊,當時便還有一個人在場,那就是二皇兄。”
“二皇兄將鈺兒扔進了湖里,世間只剩下元蕭知道真相,結果元蕭自殺了,誰得益最大,就跟誰有關。”靜平道。
“阿難!”景和帝怒斥一聲,大步進來,“你沒聽到你母后說什么嗎?沒有證據之事,不許多言。”
“父皇,你怎么會在?”靜平立即行禮,“阿難失言,求父皇恕罪。”
“……”景和帝臉色鐵青,坐到皇后身邊。
“你近來也是怎么了,難道你不知禍從口出,之前就沒吃夠教訓?”景和帝道。
“父皇,阿難心里有些不爽快,所以才失言,阿難知錯了。”靜平認錯態度極為誠懇。
其實她了解父皇,父皇下意識的不愿相信,元祺竟是那等狠毒之人。
但是漸漸的,她會讓父皇相信的。
景和帝立即想到元綏一事,如今侯府無人,是阿難撐著,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心里自然難過。
“朕知道,你心里難過和委屈,朕已經懲治過你二皇兄和阿綏了。”
“是。”靜平知道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所以不再多言。
“這些日子以來,發生許多事,子玖又不在你身邊,你必定十分辛苦,朕看你瘦了不少。”景和帝語氣心疼,輕摟著女兒。
“父皇,阿難是想念三哥,也想念無故枉死的小八。”靜平低聲道,眸光含淚。
景和帝不由心思沉重,阿難剛才的話皆聽在耳中。
他心里想,小八和蕭兒的死會不會跟元祺有關?他在朕面前裝成兄友弟恭的模樣,如今卻帶著阿綏去洋湖飲酒做樂。
他這兄友弟恭的模樣,莫不也是假的?
景和帝的思緒飄的更遠!
他對黨爭,對皇子之間的爭斗是十分忌諱的,祺兒身邊現在的確多了不少臣子。
樂文安就多次在他面前夸獎元祺,如今溫和的老二也開始結黨了嗎?
景和帝心中的疑慮更重了。
皇后是了解女兒,這丫頭是引得皇上對元祺疑心!
如此一來,即使佑兒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元祺也翻不出大風浪來。
靜平從宮里出來,就回到了侯府。
一到侯府時,便看到元綏一身素衣站在侯府門口。
這么快就清醒了,知道來請罪了?
靜平心里冷笑!
這小子鬼心思太多,從來東安城到現在搞了那么多事,終于能讓他吃一次苦頭,殺殺他的銳氣。
元綏看到靜平回來,即使此時他懷疑上午之事跟皇姐有關,此刻也要壓著心口的怒氣來賠罪。
他在侯府門口,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只是侯府內無人肯見他,也不愿讓他進門。
看到靜平的馬車,他立即過來見禮。
“皇姐,阿綏來賠罪了!”
靜平掀開簾子,神情冷冰冰的:“現在天色已經黑了,芷兒也不方便見你,你回去吧!”
元綏心想,你擺了我一道,如今還高高在上的羞辱我,實在過分之極。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服軟,憑你羞辱!
“今天洋湖一事,我可以解釋,求皇姐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靜平神色冷冷的,冬雪和夏雨先下馬車,然后扶她下馬。
“你要解釋也不是現在,你回去吧!”靜平道。
“皇姐,阿綏求你。”元綏是壓下所有的自尊懇求。
靜平淡淡的看著他,眸光冰冷:“你求我,我們就要答應嗎?”
此時賴管家開了大門,她不再看元綏,大步進去。
“皇姐,我會一直在這兒等,等到芷兒肯見我為止。”元綏道。
“隨便你。”靜平說著進去了。
她進了侯府,侯府的確愁云慘霧之中。
從這件事傳到侯府上下耳中,老太太和陳氏等人先是震怒生氣,轉而又替芷兒委屈難過。
陳氏哭了一下午,心想還沒成婚,元綏就敢如此。若是成了婚,帶著芷兒去了平州,山高水遠的,芷兒豈不是任他欺凌?
等下午,又聽到管家說,平王世子求見。
老太太還在盛怒之中,心想你雖然是世子,但是我寧國侯府也不能讓你如此欺凌,愣是不肯開門相見。
寧芷也知道此事,她先是震驚,難以置信。
后來得知都鬧到宮里了,千真萬胡時,她就把自己關在院中。她也不哭,也不說話,就是瘋了一樣練劍,不讓任何人靠近。
陳氏極擔心女兒,卻又不敢跟她說話,生怕讓她更傷心。
等公主回來,老太太等人才找到主心骨。
“公主,皇上和太后可有什么說法?”老太太道。
“我父皇和皇祖母皆知寧府受了委屈,也已經懲治過元綏。剛剛我回來時看到他在外面,祖母沒讓他進門當真是極好的。定要讓他好好吃吃教訓才好。”靜平道。
“這還沒成婚,他就鬧出這種事情來,若是成婚了,還不知道他會怎么樣?”陳氏不由道。
靜平是知道其中緣由的,她心中知道,元綏在男女之事上,應該不會犯糊涂。
如果他當真是管不住自己身體的人,今日在洋湖上,他只怕就真的著了元樞的道。
當然他拔劍殺人,也足見他骨子里性情有多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