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謀反逆心,那這龍袍是從何而來!”景和帝厲聲質問。
元祺也無法回答,再看父皇雙眼赤紅,看元蕭如視仇敵,恨不得殺之而后快,他不由心中一涼。
“皇上,靜平公主和冬雪姑娘求見。”宮人傳話。
“阿難來做什么?”
“冬雪檢查小八的尸體,也許有了眉目。”元佑道。
“讓她們進來。”景和帝道。
靜平和冬雪進來了。
“冬雪,你可有什么發現?”景和帝問。
“皇上,奴婢的確有發現。”冬雪回。
“你說。”
“肅王的頭部,后背皆有淤青。額頭上的淤青是撞傷,肅王生前頭部受過十分嚴重的撞擊。后背的淤青更像是人的腳印,他應該是被人從身后重重踹上一腳。”冬雪道。
“父皇,我們去萬壽山發現血跡處查看過。從萬壽山的地理形狀看,小八應該是被兇手從背后狠狠踹一腳,迎面撞在前面的假山石頭上。”靜平道。
冬雪又道:“肅王的臉上有五個手指印,那指印是成年人大小,他身前應該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聽到這里,元蕭臉色泛白,身體開始顫抖。
“父皇,阿難想,當時小八從婉妃的殿中出來,他想去我的應水閣卻經過了萬壽山,他在萬壽山遇到了兇手。”靜平道。
景和帝隱忍著,想到那夜小八遇到的場景,又是心痛又是憤恨。
“兇手大概也沒想到會遇到小八,小八被他一腳撞在前面的假山上暈厥了。兇手用繩子將小八綁起來,一路到了應水湖邊的假山群。”靜平說著眼眶泛著淚,不時看向元蕭。
元蕭的身體瑟瑟發抖,這一刻他竟不敢看靜平。
“他想如何處置小八才好呢?他本想將小八沉到湖底,可是又怕小八的尸體會浮出來。這個時候,他看到蘇貴人留在湖邊的小船,他命屬下搬來幾塊石頭綁在小八身上,然后搖船去了湖心。”
元祺有聽到這里,亦心頭打顫。
“就在這個時候,小八醒了!”靜平道。
元蕭聽到這話,眼睛突然睜大,震驚的看著靜平,嘴微微張合,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卻沒有說話。
“小八大概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他拼命的掙扎,可能還哭了。他只有七歲,也許兇手是一個他極熟悉的人,他哭著求情,不解兇手為什么要綁著他,更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要做更殘忍的事?”
景和帝聽到這里亦紅了眼眶,胸口起起伏伏。
元祺不由道:“阿難,你說的如此真切,難道你親眼所見?”
“二皇兄,因為小八是淹死的,他被扔下湖心時是活著的。”靜平眸光看向元祺。
冬雪道:“皇上,肅王身上有多處繩子的勒痕,那些勒痕是深紫色的,而且是被繩子反復摩擦過。如果是死后的勒痕,痕跡不會那么深,也不會有掙扎摩擦的痕跡。”
“兇手沒有給小八活命的機會,不管小八怎么哀求,到了湖心,他仍把年僅七歲的小八綁著石頭扔進了湖底,小八一直下沉被活活淹死。”靜平說完泣不成聲。
寧毅不忍見琰琰這般傷心,握緊她的手,將她輕擁到懷里。
突然,元佑緩緩的轉頭,看向了元祺。
元祺感受到元佑的目光,但依然神色鎮定,臉上露出哀傷之色。
他,已經能如此鎮定的演戲了!
“兇手是誰?兇手是誰!”景和帝亦受不住,怒聲道。
冬雪緩緩道:“肅王已經告訴我們,兇手是誰?”冬雪道。
“誰?”
冬雪從懷中取出一團白色絲布,她緩緩將絲布打開,里面是一根金色的細線。
“這根細線,是奴婢從肅王的牙齒縫里找到的。想來當時肅王遇到兇手,兇他,他一口咬上了兇手。他咬的太緊,被甩開之時,牙縫里粘了兇手衣服的線料。”冬雪道。
“父王,阿難看過這根絲線,這根線名為黃油錦,今年年初時由鄂州進貢。這種黃油錦做工精細,十分名貴,當時只賞給了皇子,用來做皇子的朝服和便服。”靜平道。
景和帝臉色泛白,皇子!皇子!
他看著眼前的兒子們,他的兒子皆在這里,他們是手足,是血親,竟是他們其中一人殺死了小八!
“皇上,兇手應該被肅王咬了一口,身上肯定留下肅王的牙印。”冬雪道。
寧毅其實早發現元蕭的袖口藏的很緊,時刻小心被露出來。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元蕭的左手,摞起袖子,果然手腕上綁著白布。
“蕭郡王的手,似乎受了傷。”寧毅道。
“寧毅,你放手!”元蕭欲抽回自己的手。
景和帝瞪著元蕭:“把這條白布給朕扯掉!”
傅嘉寧上前,三兩下解開了他手少纏起來的白布,果然手腕上有兩排牙印的傷痕。牙印很小,一看就是稚童的指印。
此時禁衛軍已經搜查完元蕭的宮殿,找到被藏起來的衣服,那外衣就是黃油錦的制的皇子便服,上面隱約還有血跡。
證據確鑿!兇手就是元蕭!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知錯了!”元蕭立即求情。
其他皇子皆驚,誰會想到元蕭居然會殺小八!
元祺臉色亦是慘白,但仍十分鎮定,在旁邊不說話。
“逆子,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景和帝說著要去找劍,只想當場就一劍殺死元蕭。
“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景和帝剛要去拔劍時,便聽到通傳。
此時太后和皇后緩緩步入。
眾皇子跪了一地,景和帝臉色青黑的嚇人,看到太后和皇后進來,緩緩坐回原處。
“皇帝,做什么發這么大的火?”太后走過去,李全德已經搬來椅子,讓太后和皇后坐下。
“這個逆子,是他殺了小八,他居然還敢私制龍袍,朕要殺了他。”景和帝道。
太后聽了這話,不免也震驚,她看向元蕭,萬萬沒有想到,蕭兒小小年紀,還沒有成親,居然敢做這等殘忍忤逆之事。
皇后看了眼元蕭,再看向靜平,元佑等人,此時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