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把府中下人皆叫來,一一見過小姐,讓她認了個臉熟。
等見了下人,寧嵐陪著父親去書房:“父親,你可想知道阿遲現在是何模樣?”
“自然是極想。”寧華來到雪狼城才知道妻子章氏懷孕,如今兒子都生了,卻不曾見過一面,心中極為思念。
“女兒畫了數幅阿遲的小畫,有他出生時的模樣,滿月時的模樣,百日時的模樣。這次女兒特意帶來,就是給父親看的。”
“快拿來我看看。”寧華迫不及待要看。
寧嵐立即讓盼兒將畫拿來,父女二人看阿遲的小畫看了許久。
父女二人看了許久的話,寧華見女兒臉上有倦意,這才讓盼兒和魚兒服侍她回房休息。
次日一大早,寧嵐竟起晚了,是被盼兒叫醒的。
“小姐……容公子來了。”
一聽阿非哥哥來了,寧嵐立即睜開眼睛。
“現在什么時辰?”
“已經辰時三刻了。”
“……”寧嵐嚇一跳,她竟睡到這個時候,“你怎么不叫我?”
“大將軍出門的時候說,小姐連日趕路,必定十分疲倦,定要讓你好好休息,不必叫你。”盼兒道。
“快給我梳洗。”寧嵐忙道。
“是,小姐。”
寧嵐梳洗完,容非在院中等她。
她快步過去,看到他手中握著短蕭,穿著灰袍長衣,身姿挺拔。
“阿非哥哥,你等很久了吧?”
“沒有。”容非看她微微喘息,眸光不免溫柔。
“你吃早膳了嗎?”剛剛她過來,小魚說早膳備好,讓她去用早膳。
“我來時隨便吃了一些。”容非注視著她,“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去蛟子城,約莫五六日才能回來。”
寧嵐一怔,她自然知道他有許多事情要忙,不可能時時陪伴自己。
其實自己也有許多事情要忙的。
“嗯,你去吧,我今日也忙的很,府中許多事情要整頓,我還要去弟子營看看。我帶了數位學知大儒來,如今他們住在驛館,我接下來也要安頓他們。”寧嵐說。
“我正是知道你要忙,所以特意帶了一個人來幫你。”容非道。
“誰呀?”寧嵐看他身邊沒人。
“他一會兒就到了。”容非道。
寧嵐有些莫名,不過下人馬上通報,說丁先生到了。
丁晟被管家引進來。
自程昱死后,丁晟就跟到了容非身邊。
但容非整日奔波,不便帶他在身邊,便在軍中為丁晟尋了一個文職。
丁晟性子孤傲,在軍中跟人不和,容非正愁要如何安頓?
“這位是丁晟丁先生,丁先生,這位是大將軍的嫡長女,寧安縣主。”容非道。
丁晟忙見禮。
“丁先生常年在北地,對雪狼城,浪州,蛟子城一帶的風土民情十分熟悉,我相信有他幫你,定會事半功倍。”容非道。
“如此太好了那以后有勞丁先生。”寧嵐道。
“能為縣主效勞,是丁某的榮幸。”丁晟忙道。
“那我就先走了。”他的部下在外面已經等了許久,他從來不曾因私事如此耽誤過正事。
“你快去。”寧嵐雖然舍不得他,但現在兩人在一處,之后還能見面,倒不那么著急。
容非這才轉身而去。
目送容非走了,寧嵐看向丁晟:“丁先生可用早膳了?”
“回縣主,已經用過了。”丁晟恭敬的回答。
“那請先生稍等片刻,我用過早膳便與你一起去弟子營。”
“草民不急,縣主可以慢慢來。”丁晟忙說。
寧嵐叫來老廖,請丁先生到偏廳休息,給他奉茶。
丁晟看寧安縣主的氣度,及她待自己的禮遇,心想天家封的縣主大將軍的女兒果真是不一樣的。
寧嵐用完早膳,吩咐了廖管家幾句,就帶著丁晟去弟子營。
弟子營在軍營的南邊,旁邊還有荒掉的女學書院,如今還在整頓。
她在弟子營和女學皆收拾出幾步小院子來供儒士和女夫子住。
“丁先生現在住哪兒?”
“丁某住在軍營。”
“先生住那里可方便?”
“不太方便。”他素來愛凈,又喜讀書,跟那些武官將領實在不合。
“既然如此,先生不如也住到這里來。以后弟子營的許多事情,要先生多多照料。”寧嵐說。
“縣主有吩咐,丁某自然遵從。”搬出軍營住,丁晟求之不得。
收拾了弟子和女學,她又親自去驛館接隨行來的儒士和女夫子,命陳彬將他們的行裝一搬過來。
這些儒士素來尊重寧安縣主,見她安排的如此妥貼,對她感激不已。
寧嵐在弟子營就忙了一日,到了下午總算安排妥當。
她與丁晟從弟子營出來,丁晟要回軍營,將自己的細軟搬到弟子營來。
“讓陳隊長隨先生去吧,那些體力知,先生可以做。”寧嵐道。
丁晟讀書人,那些書本重的很,的確需要幫忙。
他也不客氣,忙道:“多謝陳隊長。”
他們一行到軍營門口,寧嵐是女子,不方便進軍營,陳彬便和丁晟進去了。
寧嵐看天色已經不早,便想回將軍府。
“小姐,那我把馬車叫來。”盼兒道。
寧嵐點頭,盼兒一走,她立在原處,遠遠可以看到軍營門口的將士來來進進的。
就在此時,蔣嬋從軍營門口出來。
她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之上,腰上掛著配劍,手上握著鞭子,遠遠看到寧嵐。
其實寧嵐是大將軍的女兒,身份那么高,她應該對人家恭敬一點的。
可是看她那瘦弱的身段,弱不禁風,遠遠看到一陣風都能將她刮走。
她突然想,我去嚇她一嚇,大不了事后跟她賠罪就是。
這么一想,她夾了夾馬,高馬大步過去,還嘶鳴了一聲。
寧嵐最怕這種動物的,那高馬比她還高,突然沖過來,的確嚇到她了。
她看到是蔣嬋,她想就算人家喜歡阿非哥哥,也不會對真的對我無禮!
這么一想,她定住心神,站著沒動。
而蔣嬋在她面前停下,居高臨下,馬蹄幾次揚起,像是要踢到寧嵐,最后她都呵住。
她手里握著鞭子,讓馬來來回回在寧嵐面前走,挑釁意味十足。
不是黑馬呼哧赤的一聲,可是寧嵐站在原處,雖然臉色有些泛白,卻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