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她回到兒時,躲到白龍沂。
元真突然出現,他還是兒時模樣,黑發黑眼,對他笑的溫柔又包容,那模樣熟悉極了。
她問他怎么來會來?
他說,我是來找你的!
他正說著話,頭發和眼睛卻漸漸的在她眼前變成了銀色!
她嚇的大叫,喊了一聲怪物!
元真卻笑了:“阿難,你說我是怪物,如今你跟我一樣也是怪物。”
什么怪物,她怎么可能是怪物?她跑出假山,卻看到池水中的自己,她竟變成了銀發銀眼。
她嚇的睜開眼!
這個夢,到現在還讓她驚懼。
“琰琰……”寧毅看靜平失神,他極少會見她如此,不免有些擔心。
靜平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丈夫。
她摸摸自己頰邊的發絲,仍是黑色的,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我沒事,也沒受什么委屈,其實老太太也很正常,你我成親一年多了,一直沒有消息,難免她會著急。”靜平淡淡的道。
寧毅微微心疼,不由抱緊了她。
兩人正說著話,卻聽到有人來通報,說法光寺有個小沙彌求見,要見侯爺。
法光寺?
寧毅和靜平互視一眼,立即見了那小沙彌。
“寧侯,靜平公主,了空大師派小僧前來,請寧侯爺到寺中一聚。”小沙彌道。
了空大師要見他們?
“現在?”
“正是。”
寧毅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素來敬重了空大師,大師有所求,自然要去相見。
“那我去一趟。”他對靜平道。
“我與你一起去吧,母后生產那日,虧得大師為母后頌經,這份恩情我一直沒有當面道謝。”靜平道。
二人點點頭,于是隨著小沙彌去法光寺。
他們一路到法光寺,了空大師大概知道他們前來,已經在寺門口相迎。看到靜平公主隨行,絲毫不意外。
“大師,上次我母后生產,虧得大師為母后頌經,靜平感激不盡。”靜平說著行了個佛禮。
“皇后是佛門有緣人,為皇后娘娘頌,是佛家本份。”了空大師道。
“大師,你叫我來前來相見,有何要事?”
“并非我要見寧施主,而是有一位舊人遠道而來,特意要見施主。”了空大師道。
舊人?
“公主和寧施主請與我來。”了空大師說著在前面帶路。
寧毅和靜平互視一眼,跟隨了空大師去往藏經閣而去。
到了藏經閣門口,了空大師并不進去,讓他們到內屋相商,他帶著小沙彌離開了。
藏經閣內,一位身形纖瘦,身著寶藍色長袍,頭戴玉冠的男子立在佛經書架旁,手中還握著一本佛書。
他背朝著他們,靜平和寧毅都覺得有些眼熟。
“這位是?”
這位少年公子緩緩回頭,露出秀美絕色的白皙面容,靜平和寧毅皆認出來,這是去年相識的李翩鴻。
一年不見,李翩鴻似乎高了些。她著寶藍色男裝,腰系明玉,頭戴玉冠,一雙眼眸閃閃動人,嘴角微微掛著淺笑。
“見過小九師兄,靜平公主。”李翩鴻行禮。
“小師妹?”她怎么會來?
“師兄別來無恙,公主依然美麗動人。”李翩鴻微微一笑。
“十三公主亦是越發動人,只是你怎么會突然來?”靜平道。
“我家中有一位貴人生病,所以特意來有求醫。”
貴人?
她的家人?那必定是皇家李氏中人。
求醫?什么樣的病,要跑到大安來求醫呢?
“我家中的貴人身中異毒,命在旦夕,他的生死不僅僅在于他的性命,還事關西蜀存亡,所以我才不遠千里來到這里求醫。”李翩鴻道。
“我聽阮前輩說過,公主身這的冬雪姑娘醫術高明,師承名家。不管什么疑難雜癥,她皆可醫治。所以我特意前來,想請冬雪姑娘跟我走一趟,救我家中貴人一命。”李翩鴻緩緩道。
“不知是你家中哪位貴人?”靜平道。
李翩鴻知道,自己遠到而來求醫,自然不能隱瞞。
她道:“我的兄長。”
她的兄長?又事關西蜀的生死存亡,那就應該是西蜀皇帝李澤。
寧毅道:“小師妹,阮前輩醫術也很高明,他和我師父又內力深厚,他們都不能救你兄長?”
李翩鴻回道:“我兄長中的毒極為奇怪,師父和阮前輩內力深厚,但是對兄長的毒無能為力。兄長的身體日漸虛弱,阮前輩說再這么下去,兄長必死無疑。”
“冬雪現在不在我身邊,她醫術是高明,但也未必能救你的兄長,大概也不方便跟你去西蜀。”靜平想的是,冬雪一個女孩子,跟著李翩鴻去蜀地,變數太多,實在危險,她不放心。
李翩鴻絲毫不意外公主如此回應,她忙道:“公主,我兄長生死干系重大,性命危在旦夕,請公主能破例讓冬雪隨我南下。我保證,定會保護冬雪安危,將她安然送回。”
“而且冬雪此去,不必去西蜀天府城,我師父和阮前輩正與我兄長在方丘,冬雪姑娘只需要隨我去方丘便可。”
聽了這話,寧毅和靜平都驚覺不對。
西蜀皇帝身中異毒,不留在西蜀的都城天府城,反而在大安的方丘,這實在太奇怪了。
寧毅也感覺此事事關重大,西蜀皇帝在方丘,還要他們派冬雪去醫治。雖然性命攸關,不能見死不救。
但涉及兩國之間,也不能冒然行事。
“這樣吧,小師妹,我們將冬雪叫來,然后你與她說一說你兄長中毒的說情細情況,看冬雪能不能醫治?”寧毅道。
李翩鴻點頭:“有勞師兄。”
寧毅出去,高進跟來,他低聲對高進說:“去太子府請冬雪來,順便將太子也接來,就說要有事。”
高進點頭,立即去辦。
屋內,靜平和李翩鴻已經坐下。
“十三公主,若是我沒有猜錯,你說的這位兄長,應該是西蜀皇帝。”
“正是。”
“西蜀皇帝為何在我大安的邊城方丘呢?”
李翩鴻回答:“此事說來話長,只因兄長病危,被江皇后和灃親王囚禁。我冒著極大的風險將兄長救出來,如今被江皇后和灃親王派的人追殺,我們一路逃到方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