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知道你讓容非先行回雪狼城,兒臣昨天斗膽,將容非留下。待瞭望塔圖形畫出,由他帶第一筆銀錢回雪狼城,開春之后,瞭望塔便可開始籌建。”元佑道。
“你這思慮,十分周到。”景和帝神色微黯。
元佑凝視父親神色,然后露出無奈苦笑。
“佑兒,你這又是怎么了?”景和帝問。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曾跟父皇說。”
“你我父子,還有什么不可說的?”景和帝道。
“其實兒臣的腿,其實難以治好了。”元佑道。
景和帝神色一凜,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他道:“冬雪不是說有希望復原?”
“兒臣傷的是根本,怎么可能說好就好呢?只是兒臣想保住太子之位,所以只能對外言腿傷可以治好。”元佑苦笑。
景和帝看著元佑,神色凝重。
“當初父皇立兒臣為太子,兒臣懵懵懂懂,從不曾想過要做太子。”
“兒臣本是一個閑散之人,無野心無抱負,母后病危,兒臣臨危授命為太子,兒臣一直惶恐。這次兒臣的雙腿受傷,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告訴兒臣不配為太子,他日也不配為天子。。”
“佑兒,你何苦說這樣的話,你如今做太子已經頗有擔當,今日你在朝中表現,朕十分滿意。眾皇子之中,還有誰比你更配為太子。”景和帝道。
“父皇,兒臣心里其實也從來沒有要做君王之心。兒臣之所以堅持保住太子之位,并非兒臣想他日為君,兒臣只想讓我大安朝內朝不亂,外朝安穩。”
“父皇如今正值壯年,定能千秋萬載。若是母后生下皇子,兒臣算是替弟弟穩住內朝,守住一片江山。”元佑道。
景和帝萬萬沒想到佑兒也會有此念,他言辭十分真切,不像說謊。
而且他素來是極無野心之人,這番話倒像是他的真心話。
“佑兒……你母后生子生女還是另說?你且不要多心,好好養住身體才是。朕,絕沒有廢除太子之心。”景和帝安撫兒子。
“兒臣定會養好身體,父皇待兒臣的苦心,兒臣更是感恩在心。兒臣只愿有生之年,父皇日益康健,兒臣能助父皇達成所愿,一統中土。”元佑道。
景和帝聽了這話,不免心中感動。
“佑兒,你的孝心和忠心朕素來是知道,朕如今只希望你養好身體,早日康復。”景和帝道。
“謝父皇。”
元佑從乾元殿出來,他出來時緩緩出宮,卻在出乾元殿時遇上了元祺。
“二皇兄。”元佑淡淡一笑。
“見過太子。”元祺連連作揖。
“二皇兄近為頗為忙碌?”如今的元祺,在戶部當差,這戶部管著天下的銀錢,是個美差。
“太子,我在戶部做的閑差,再說檬兒有孕,倒是在府中的時候更多。”元祺道。
“既然二皇兄有時間,本太子籌建瞭望塔一事,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呢?”元佑道。
元祺心中思量,剛才還有大臣在私下議論,太子要在邊境建瞭望塔,所費民力物力甚巨。戶部管著錢,深知國庫如今捉襟見肘,哪里有錢。
這不是好個差事,大家等著太子摔跟頭呢?
“太子,你素來知道我,我資質有限,這等要事哪里是我能做的!”元祺道。
“二皇兄不愿幫忙,本太子也不勉強。”元佑早知道他會如此回答,他淺淺一笑,“二皇兄如今再為人父,喜事連連,本太子十分羨慕。”
“二皇兄素來淡薄名利,從不參與皇子間的爭斗,不論惠妃還是你,都得父皇尊重。只是若你失了本心,忘記當初阿難對憶兒的救命之恩,你再想回頭可沒有岸了。”
元祺聽著這話,像是似懂非懂:“太子只怕有所誤會,我舅舅今日參太子我也十分意外,我素來不愛參與這些,請太子放心。”
“那就好。”元佑的馬車來了,以奴才的協助之下,他上了馬車離去。
元祺看著太子的馬車,神色向微凝重,然后嘆了口氣。
今日朝中大事連連,元佑剛剛出宮,又發生一件大事。
原來太后想定太子和寧安縣主的婚期,讓欽天監去選日子,誰知道欽天監觀了天象,又結合太子和寧安縣主的生辰八子,發現太子命格在兩年之內都不宜成婚,如果堅持成婚,便會發生禍事!
太后和景和帝聽得臉色大變。
欽天監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亦是兩朝舊臣,留著白色的胡子,頗得景和帝和太后敬重。
“還有一事,老臣不知當講不講?”欽天監道。
“說。”景和帝道。
“皇上,太子和太子妃命格有些相沖啊!”欽天監道。
“當初朕指婚的時候,記得合過寧安和太子的生辰八字,那時可沒有說命格相沖。”景和帝冷著臉道。
“皇上,從十一月起,紫薇星移宮,星象易變,皇上可有覺得今年冬日來的極早,天氣也極為寒冷,這就是紫微星移宮之因。太子是天皇貴胄,他的星位已移,所以跟太子妃的命格相沖,若是二人成婚,只怕也會釀成禍事。”
“皇上,佑兒可不就是十一月才出的事嗎?難得跟星位已移有關?”太后忙道。
“太子如今星位易變,只怕也是即使婚事之過。更別說寧家還有孝期,孝義乃天道,如此相悖,所以才出事!”欽天監道。
“皇帝,這可如何是好?”太后緊張的道。
“可有法子化解?”
“唯一化解的法子便是,太子兩年之內不成婚,且與現在太子妃的婚事亦解除。”欽天監回道。
“皇帝,這天象一事不能不重視。”太后道。
“母后說的是,只是此事事關寧家,定要從長計議。”景和帝道。
“皇上,太子的星宮此時仍是陰霾,長此以往,只怕會影響大安天下。”欽天監道。
“朕知道了,此事不可對外多言。”景和帝道。
“是,臣告退。”
景和帝神色凝重,太后卻道:“皇上,佑兒腿殘至今仍未見好,難道是因為婚事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