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毅有些無語,父親竟然想娶梅娘為妾?
“父親,梅英如此關鍵人物,你怎么會想娶她為妾?我已經安置了她,你去要將他接走?”寧毅說著就覺得生氣。
“我對不起梅娘,而她也十分命苦。她本應該是大家小姐,后來淪落風塵,生下女兒逃來東安城。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有此命運。之后你母親出事,我便想納她到府中,也算償一償我當年的罪孽。”
寧毅心情沉重,一時間竟不知還可以說什么?
“子玖,此事只怕難以善了。我本以為皇上會向著我,誰知道今日殿上,皇上根本無意護我。”
想到這里,寧榮不免心寒。
當年景和帝登基,多少人命和鮮血,都是他當劊子手犯下的。這些年,他當天子近臣,更是用心為皇上辦差。
今日殿上皇上態度曖昧,只怕最后還是會處置他。
“這件事,你不要過問,更不要受我牽連。皇上不會動你,自然還有希望。”
寧毅又怎么忍心父親出事,他如今也揣測不清楚圣心。
皇上要動寧家嗎?可是寧家如今跟皇家如此密切,皇上動寧家豈不是要傷公主和太子的心?
“你先回公主府吧,這些日也不要回侯府,我會閉門謝客,該如何就是如何吧!”寧榮道。
寧毅點點頭,他從侯府出來時,還是決定進宮。
他去求見皇上,誰知道皇上根本不見他。
他想了想,便去見母后。
皇后正在忙如玉公主遠嫁一事,但她對前朝之事也知道一二,看寧毅神色灰敗,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
“子玖,此事比較復雜,絕非你可以左右的。你現在為此事奔走,只會讓你也成為群臣攻擊的目標。”
皇后語重心長的說:“一動不如一靜。你馬上又要千里送親,還是回公主府,好好陪阿難兩日吧!”
寧毅聽了這話,頓時明白過來。
“你總要相信,你父皇總會顧念你父親往日的功勞的。”皇后安撫他。
“是,臣婿知道了。”
寧毅從宮里出來,心里有些郁結。
靜平早就在府里等他回來,宮完中之事她已經知道了。
原來元佑跟寧家分手后,就來公主府找她,說了此事。
元佑如今也擅長察言觀色,他本想為寧榮求情,可一看父皇在殿上的神色,隱隱有些知道,此案要小心謹慎,所以殿上才一言不發。
但他又不能讓寧家出事,心想阿難素來極有決斷,所以才急巴巴的來跟她這事。
“昨日夏檀設宴,我就看齊文玉眼神閃爍,有些不對,原來他早主做好準備,要來參寧家一本。”靜平道。
“我和子玖都看走了眼。”元佑道。
靜平搖頭,心里有許多話,卻還是忍住。
“三哥,你初立為太子,切不可輕舉妄動,三司如何審判,父皇如何處置,你皆不要多言。”靜平道。
“但我總不能不管寧家。”如今他和寧家早就緊密聯系在一起了。
“這倒也是。”靜平點點頭,“在我看來,齊文玉只是一顆棋子,被人利用了。而他背后,定還有人操縱。”
“而且這個局,不是一時一刻。”
元佑也感覺此事不簡單,齊文玉性情似剛正耿直,大概不是跟人同流合污。
“三哥回去吧,不要在公主府留太久,更不要為此事去探父皇口風。如果父皇問你,此案要如何處置,你只說按法例處置。”靜平道。
元佑也知道如今身份不同,要更加謹慎小心。
跟她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靜平用力去回想寧家一事,父皇曾經處置過寧家,當時她不想問過寧家,所以對這個案子毫無印象。
但她知道,父皇從來沒有一味護過寧家,寧榮也不曾像今生一樣做到兵部尚書。
在父皇眼中,所有的臣子只是他要穩住朝堂的一枚棋子,而他的威嚴從來不能侵犯。
當年屠殺梅氏一族,可能不僅僅是寧榮做的決定,但是為人臣子怎么可能說君王之不是。
寧毅回來的時候,靜平正在書房,冬雪早就囑咐門房那邊,只要駙馬爺回來就一直報過來。
寧毅回來就直接去見她,只見她在看書,看到她進來立即抬起頭來。
“小九哥哥回來了。”靜平嫣然一笑。
寧毅心想,想必琰琰已經知道了。
“嗯,”寧毅坐到靜平身邊,神色有些頹然。
“你是不是去過侯府了”靜平問。
“嗯,我回了一趟侯府,也見過父親。”寧毅回答。
“你父親怎么說?”靜平問。
寧毅將父親說的大概的說了一遍,然后嘆息:“我真不懂父親,她怎么會想把梅娘收入府里?這是多么大的一個把柄,他一世英名怎么會如此糊涂!”
靜平聽了這話,思量之后,她不免想也許當年寧榮當真對梅英動過真心。否則屠殺梅氏一族,他怎么會留下活口。
更別說梅氏是當年一案的重要證據,她來東安城四年,他明明發現她,更知道她的存在是潛在的威脅。居然還私下對她照顧,一般人怎么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但是靜平沒直接這說么,這到底有些不堪。
“你父親大概對梅娘有幾分憐惜吧!”
靜平淡淡的說:“小九哥哥先不要管這個案子,你要查的是梅娘究竟怎么到東安的?還這四年來除了你父親對她有過照顧,還有沒有其他人接觸過她?還有齊文玉會對此案如此上心,定有人引他查這個案子。”
“便是讓他查這個案子,也要他有這個條件上達天聽!”
“這么想來,齊文玉的上峰倒是可以查一查?他的任職是太子和吏部安排的,是何人跟太子建議,此人又是哪一派的。其實,要查出誰要寧家做對,易如反掌。”
寧毅回過神,心想還是琰琰更清醒,心思更細膩。
“今日我三哥已經來過,我問過他,齊文玉的任職乃吏部的問渠所建議。在此之前,我大皇兄曾在吏部任職。”
“大皇子已經走了,他還能影響朝堂?”更別說,皇上對外宣布,大皇子已經病逝,問渠當真有必要還對付寧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