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這事兒雖然麻煩,也許不是壞事了呢!”寧嵐說。
“你說說看。”
“檀姐有三個哥哥,皆是無能紈绔之輩,偏偏檀姐卻是極聰明之人,她從小好讀詩書,能干精明,在她十四歲時還做了一件尋常女子不敢做的事情。”
“什么事?”
“她女扮男裝,去參加了童子試,沒想到先中了秀才,后中了舉人,最后還要參加殿試。”寧嵐說。
靜平暗暗吃驚,一個女子有此能耐魄力,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新建伯是個膽小的人,怕檀姐真的中個狀元探花,被皇上發現女子之身,便是欺君大罪,所以將檀姐關在家里關了數月。新建伯還想給檀姐定了個婚事,他們不知道的是,檀姐在科舉考試時,認識了一個書生,已對人芳心暗許。”
靜平已經有些明白:“你想讓我幫忙成全這對意中人?可新建伯府雖然沒落了,到底還是貴族,若是對方只是個窮苦書生,我想幫忙也難。”
“那人身份原來的確是窮苦書生,但現在身份已經今非昔比了,聽說已經來了東安城。”寧嵐說。
“他叫齊文玉,他原是三年前的新科狀元,原派到童州下做了一個小小的知縣,外放三年期滿后,剛回東安述職。”
“他既然是狀元,應該進翰林院,怎么會外派做芝麻官?”靜平道。
“是他自己求的。”寧嵐說,“齊文玉是個干實事的人,他中了狀元后自請去童州外派。這三年,在童州頗有成績。今年皇上要求各地推薦寒門官員入東安城,齊文玉就來了。”寧嵐說。
靜平定定的看著寧嵐:“嵐兒,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寧嵐聽到公主這么說,神色不免有些不自然。
“是檀姐跟我說的,嫂嫂你要不要幫幫檀姐?”
靜平想了想:“我先讓你哥哥打聽一下再說。”
“請嫂嫂一定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寧嵐不忘說。
“好。”
靜平的確放在了心上!
父皇如今重視寒門子弟,若是齊文玉真的實干能力強,必能得到父皇重用。靜平是希望小九哥哥身邊能多幾個交好的文臣的。
不過靜平最要緊的,就是穩住陳氏在府中的地位。
這里晚膳時,靜平便跟老太太說,明日進宮跟太后和皇后請安,想讓母親也一起去。
以往陳氏進宮的機會并不多,她交際能力其實很一般,在貴婦圈中來往的都不多。
以往老太太進宮時,總怕陳氏出差錯,也不大帶她入宮。
靜平跟老太太說,陪著母親進宮跟皇后請安,老太太何等聰明之人,立即明白過來。
“祖母,明日一起進宮嗎?”靜平問 “也好,我跟太后和皇后去請個安。”老太太道。
“我皇祖母常念叨著您,也說讓您常入宮走走,和您說說話。”靜平說。
“我也早該入宮陪太后說說話了。”老太太感嘆。
晚上寧毅回來了,靜平便說了明日要進宮一事。
“我母親說話行事跟以往是有些不同,現在進宮,只要不差錯踏錯,太后和母后都不會挑她的錯。”寧毅說。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靜平笑。
寧毅握著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親一下,實在是感動她如此為侯府費心。
“明日進宮回來后,咱們回公主府吧?”
“……”她這次在侯府是住了好些日了。
“你如今倒喜歡住公主府了?”靜平說。
“有你 寧毅摟著她,看了眼她身邊的冬雪春情二人,兩個丫環立即得了眼色退出去。
等房門一關,他湊過去親她:“有你在地方,我都喜歡。”
如今寧子玖說起情話來,也是極動聽的。
靜平只讓他親了一下,用手捂住他的嘴:“我還有話跟你說。”
“我記得你說過,父皇讓你跟我三哥一塊安置這次來東安述職的地方官員。”
“嗯。”寧毅將她抱到自己膝上。
靜平由著他抱,兩人在一處時,他喜歡抱著她說話,她也習慣了。
“其中可有一個人叫齊文玉?”
“……”寧毅有些意外,“你如何知道這人?”
靜平將寧嵐跟她說的事兒,大致跟他說了一遍。
寧毅眸光一斂:“齊文玉是個人才,你可知道童州是何地?”
“我知道,挨著西蜀的邊境之鎮,應該是野蠻未開荒之地。”靜平說。
“沒錯,當年我父親到方丘,方丘也是豪強林立,民風野蠻未開化,若不是我母親嫁給父親,有陳氏一族護著,我父親要收服方丘也沒那么容易。”
“童州民風比方丘有過之而不及。齊文玉去童州三年,童州被他治的風聲水起,他收服那些豪紳,竟順利在童州施行土地歸流之策。所以童州知州,推薦了齊文玉入東安城。”
“小九哥哥對齊文玉竟知道的如此清楚?”靜平道。
“這次到東安城述職的所有官員,我自然逐一了解。齊文玉是這郡寒門官員中佼佼者,他不僅精明強干,人品也是不錯的。”寧毅說,“這件事我來處理,只要齊文玉也喜歡夏氏,我必定讓他們稱心如意。”
靜平看著寧毅,緩緩笑了。
“琰琰,你想什么?”
“如今小九哥哥的這些主意,倒是多的很。”她記得以前,他是不關心這些的。
“如今形勢不同,若是不多些主意,身邊多些人,豈不是處處受旁人牽制。”寧毅道。
“建安伯是宗族世家,建安伯當初是有功于朝庭的。聽你這么說,齊文玉是寒門出身。如今父皇啟用寒門子弟,本就會讓宗族不快。寒門與宗族對立,你想成就這段婚事,怕是沒那么簡單。”靜平提醒她。
寧毅摟著她,粗礪的指腹輕輕滑過她的唇邊:“我總有法子,你且等著吧!”
靜平也不多問,他如今在外走動多了,他的法子比自己多。
“夜深了,咱們早些睡吧!”寧毅眼眼中泛光,已經去親她的嘴角,然后啜住她的唇親起來。
靜平知道他什么心思,手搭在他肩膀上,讓他抱自己回內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