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輪替也完全沒必要，我上還有可能贏，你上全他媽是輸。”
“你們要是有一個肯聽指揮，也不至于每場都輸。”這是輪回的聲音，平靜中帶著隱忍。
“聽指揮？”那人譏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老子憑什么要聽你指揮？就憑你坐了這么多年的冷板凳？”
他話一出口，旁邊立刻哄笑一片，還有人低咒了一聲：“艸，今天打的可是Win哎，聽指揮也沒什么卵用好吧？誰他媽干的過他們啊？”
“他們戰隊不是有個女的嗎？按著她打總可以吧？”
“艸，那么漂亮的小姐姐你都下得去手，還是不是人啊你？”
“反正都要降級去次級聯賽了，多輸一把少輸一把又怎樣？”起初那人冷呵了一聲，“早就無所謂了。”
就他們現在這種狀態，保級賽都打不贏，只能去次級聯賽。
江江蹙了蹙眉，他們流里流氣地談論輸贏的樣子，格外讓人生厭。
他終于聽不下去了，推開門走出去，冷笑了一聲道：“活該你們降級。”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他們每個人都聽到。
這種人留到賽場上，簡直是對電競精神的侮辱。
他對他們不太熟悉，可他們卻都認得他。
為首的那個人看看輪回又看看他，笑得一臉促狹：“哦對，我說你怎么今天要上場了，原來是你老相好在對面戰隊。”
下一秒他的衣領就被人粗暴地拎了起來，江江個子比他高一頭，往下看他時也顯得格外有壓迫感，一字一句道：“你他媽嘴巴給老子放干凈點。”
那人卻笑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反正他都要被降級了，臨走之前被他打一頓，給他這個明星選手一個警告或者禁賽，怎么想他都是賺的。
于是他更加肆無忌憚，“你和他不是關系好嗎？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反正你們積分高，無論輸贏都穩進季后賽，不如放水讓我們贏一把，保留KPL席位。”
“像你這種渣滓，憑什么留在這個賽場上？”江江反問。
“我自然是無所謂，可是他呢？”他指了指輪回，頗為惋惜地嘖嘖嘴道：“每天恨不得24個小時都花在游戲里，我都替他可惜。”
江江回過頭瞥了他一眼，輪回察覺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偏過頭。
那一瞬間，他明明看到了他緊攥著的雙手，和滿眼的不甘心。
他熱愛這個賽場，他不想離開。
察覺到江江的動搖，那人更是不遺余力地刺激他：“連這點小忙都不愿意幫，輪回，看來你曾經的搭檔對你也不過如此嘛，呵呵。”
“你閉嘴！”輪回突然低喝了一聲，像是積淀了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爆發，“蘇乾江，你走吧，這不關你的事。”
他的面上有沉怒，還有羞赧，有艱難處境被人方面撞見的尷尬與難堪。
江江突然覺得，他其實不應該推門出來的。
輪回的最后一絲體面，都被他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