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玉芬臉上的憤恨也只是一瞬而過，隨即便換上了傷心和無奈，之前還很好的精氣神，一下子便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萎了。
“我做錯了事，罪不可恕，大小姐怪我是應該的……”
唐玉芬苦笑連連，半句都不反駁，她低聲下氣的模樣，倒是引得其他人改變了看法，興許有隱情呢，他們不能只憑幾句話就定了人家的罪嘛！
老夫人打斷了她，喝道：“你不只是做錯了事，你是罪不可恕，你身為我家的傭人，卻勾引姑爺私奔，還竊取了我家的所有錢款和珠寶，按現在的鈔票來算，至少值五百萬，你拿著我家的這些錢，在HK過著錦衣玉食的好生活，現在跑回來說自己錯了，再拿個二十萬塊錢裝模作樣，就想讓我們一家原諒你？”
葉青青再也忍不住，挖苦道：“之前我奶奶都說了，如果你真想認罪，男人你留著用，不用還了，偷走的那些珠寶和大洋折算成現金五百萬還回來，可你卻恬不知恥地死不承認，這種認罪的誠心……呵呵……狗都不會相信！”
唐玉芬臉黑得似碳一般，她壓根沒想到，老夫人居然會把這段家丑當眾說出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的印象中，老夫人是大家閨秀，最注重的便是名聲，奉行的是家丑不可外揚，當年她和葉洵美私奔的丑事，盛心蘭對外也只說葉洵美得了急病沒了，從沒提過這事。
可現在……
唐玉芬死死咬牙，隱有不安。
她向來都覺得自己強過老夫人，雖然她才華和家世比不上老夫人，可她比老夫人拉得下臉，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讓她當表子都行。
葉青青說得對，她的確夠不要臉，哼……比起生存，臉面算個屁！
盛心蘭卻不一樣，她是大家小姐，臉面看得比還重要，所以才會在四十年前中了她的算計，唐玉芬以為，四十年后，她還是會將老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唐玉芬卻忘了，掃過廁所，干過農活，剃過陰陽頭，并且當眾掛牌游行的老夫人，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盛家大小姐了！
她也和唐玉芬一樣，領悟了生存的真諦。
只要能活下去，臉面算個狗屁！
“大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唐玉芬低頭拭淚，想含糊其詞蒙混過關，但老夫人卻不會給她機會。
“你不必再狡辯，我家的姑爺和你跑了，錢也讓你偷了，我盛心蘭從不說謊，如果在座的有六十歲以上的客人，應該知道四十年前的益民堂桑家出了件丑事，不過當時我對外宣揚只是表姑爺病逝，家丑不敢說出來，怕丟臉！”
老夫人突然轉身朝向看熱鬧的客人們，她已經看穿了唐玉芬的用心，不外乎是想賣慘來博取同情，她索性就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讓這老妖婆原形畢露。
哼，她都已經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有什么好在乎的！
而且偷人私奔的是唐玉芬，出丑的是她才對！
顧念慈面色大變，羞窘地垂下頭，輕輕地拽了下老夫人，想阻止她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她丟不起那個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