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黑暗，燈光落在小言頭上，璀璨明亮，漂亮無垢，讓人驚艷的同時又不失淡雅。
自從這天之后，顧琛為了接近小言無所不用極其，不僅做了小言的同桌，而且還想方設法，讓老師出面，以補習為借口，整天纏著她。
后來，他們上了大學，她終于成了他的女朋友，愿意抱著他哭，也趴在他的懷里笑。
他一直以為他們會一起慢慢變老，他會陪伴她走過余生，一起相伴離開這個世界。
卻是怎么都沒有想到，她會先因病離世。
更不會想到，他弄丟了他們的女兒，雖然現在找到了，可是他們卻像極了陌生人。
顧琛收起錢包，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陽臺的躺椅上，于甘甘半靠在上面，手里拿著筆記，茶幾上也放著一堆的醫書。
她目光有些呆呆的，筆記上面一個字都沒有瞧進去。
方知寒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攬著她的肩膀，低頭親了親她發絲：“累了？去休息吧。”
于甘甘順勢靠在方知寒懷里。
將自己的筆記本放到她手上，“你給我念念吧？”
方知寒垂眸看了一眼，全是醫藥名詞，但是并不陌生，畢竟他現在接手了百方藥業。
“好。”
他低低念了起來，嗓音清越，每一字一句不緩不慢，讓人莫名心安。
于甘甘一直定定看著他，目光里充滿了柔情。
漸漸地她腦海里浮起了一抹奇怪的畫面，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坐在鋪滿陽光的陽臺，藤椅輕輕搖晃著，男人的聲音低沉地念著。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沒打著，打著小松鼠，松鼠有幾只，讓我數一數，數來又數去，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她眼前恍惚兩下，身體搖了搖。
方知寒伸手摟住她的腰：“怎么了？”
于甘甘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靠在方知寒身上：“今天和顧總聊了一會兒，他說我像她的愛人，我覺得我并不像顧書玲的媽媽，他說他說的是他的妻子，這會兒我才明白，他是說我像他的前妻。”
方知寒垂了垂眼眸。
他沒有回于甘甘，繼續低低地念起她的藥方。
于甘甘也沒有再出聲，她感覺顧琛好像很喜歡他的前妻，那天在顧家看到的女孩，她是顧言渝嗎？
她不是的話，為什么喊顧琛爸爸。
可若是顧言渝的話，方知寒怎么會完全不在意呢？
心底有一股怪異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
她抬眸看著方知寒，突然有點感慨地問了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顧琛的前妻一樣，你沒有了我，還會娶別人嗎？”
“我會。”
方知寒想也沒有想就回了，讓于甘甘愣了一下。
這回答聽起來冷酷無情，可卻不突兀。
此生不娶，那太不真實了。
方知寒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非常嚴肅而又認真地道：“所以，你一定要比我活的長、要比我活的久！！”
于甘甘勾唇一笑，原本“會”是威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