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垠的虛空中。
紀天行與金源龍帝已經交手數千招,戰場轉移了十幾萬里。
虛空中并無實物,哪怕兩人廝殺戰斗的余波再強,也無物可毀。
但無窮無盡的神光碎片和沖擊波,還是散落在虛空中,如漣漪般向外擴散。
只見,紀天行與金源龍帝交戰的那片虛空,方圓十萬里都是神光閃爍、法則神紋如漁網一般縱橫交錯。
金源龍帝的身周,還繚繞著兩條七彩道韻,如云霧般若隱若現。
百般法則神紋,幻化出千山萬水、日月星辰、滄海桑田的景象。
若有普通的神王在附近觀戰,定能獲得極大的裨益,生出種種感悟,實力大幅提升。
廝殺到此刻,兩人早已過了互相試探的階段,不僅動用全力,還祭出了王級極品神器。
紀天行手持葬天劍,頭頂上方卻飛舞著山岳大的混沌原始鐘。
他以心神操縱著神鐘,或抵擋金源龍帝的攻擊,或化解金源龍帝釋放的道韻。
同時還釋放神威鎮壓金源龍帝,限制其行動,削弱其力量。
金源龍帝也祭出了他的本命神器,王級極品的斬天斧。
此斧通體呈暗金色,斧柄彎曲如金龍,斧頭扁平寬闊,斧背是栩栩如生的龍頭。
這把斬天斧源自上古,傳說是上古的某條金龍巨擘所化,擁有神圣的威壓和靈性。
金源龍帝持著金龍神劍,與紀天行廝殺對拼之時,還用心神操縱斬天斧,在戰場上盤旋飛舞。
斬天斧既能抵擋紀天行的進攻,化解他的劍法和各種神通,還能不斷襲擾他,使其疲于防備。
兩人的實力本就相差不大,混沌原始鐘和斬天斧的威力也旗鼓相當,往往都是相互抵消,誰都占不到便宜。
所以,紀天行與金源龍帝的廝殺大戰,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恐怕兩人廝殺到最后,還是要比拼神力底蘊,看誰的基礎更雄渾。
而在這一點上,紀天行是當然比不過金源龍帝的。
雖然他天賦異稟,可他這一世修行的歲月太短,還不足兩百年時間。
更何況,他只有神王境八重的實力,連九重境都沒達到。
若是他真的重回巔峰,成為巔峰神王,那這場廝殺早就結束了。
就在紀天行與金源龍帝廝殺正酣,難分伯仲之際。
虛空深處,一雙清澈、深邃的眸子,正注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這雙眸子蘊含著智慧、自信和威嚴,還有無盡的滄桑之感。
只有長久身居高位的強者,才能擁有這樣一雙眼眸。
但很可惜,這雙眼眸的主人,卻是個身高七尺,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
沒錯,這是一個大腹便便、一看就為富不仁的人族中年。
紅潤富態的臉龐上,有著塌陷的大鼻子,還有一對略顯滑稽的八字胡。
他穿著寶藍色長袍,戴著鑲嵌寶石的帽子,雙手十指戴著各種扳指、神玉和翡翠戒指。
這副長相,跟俗世間的奸商富賈沒什么兩樣。
此時他正在一艘十丈長的黑色神艦里,斜躺在奢華的神玉躺椅上,面前放著一張玉幾,上面擺著神茶與各種神果。
藍袍奸商姿勢狂放的倚在躺椅上,一手拎著精致的玉壺,不時地飲一口美酒。
另一只手捻著神果,一顆又一顆往嘴里送,表情十分陶醉。
不過,他的雙眼始終清明、精亮,專注的盯著十幾萬里外,正在廝殺大戰的兩人。
沒有人知道,之前他就一直守在天鶴山巔。
當金源龍帝帶著大批神王進攻九曲天河大陣時,他就躲在一旁看著。
當九曲天河大陣被攻破,金源龍帝等人沖進玄機洞天時,他也悄然跟了上來。
他一直暗中跟著紀天行和金源龍帝,當兩人沖進虛空里廝殺,他自然也跟了過來。
不管紀天行和金源龍帝怎么廝殺,如何轉移戰場,他始終保持著十二萬里的距離,躲在暗中觀戰。
而這一切,至今還未被人發現。
不僅普通的神王發現不了,連紀天行和金源龍帝都不曾察覺。
隨著時間流逝,藍袍奸商又觀戰了一會兒,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他笑瞇瞇的自言自語道:“這個臭小子,模樣和當年沒多大變化,倒是氣質變了許多,完全像換了個人。
不過也好,至少不會整天裝老成持重、冷酷威嚴。
年輕嘛,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調皮點挺好……
看樣子,他這些年在神界過的不錯,不僅有了道侶和兒子,連性格都變了。
唉,可惜天龍老頭死的早,看不到嘍!”
藍袍奸商又是欣慰,又是嘆息,還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只不過,他又觀戰了一會兒,漸漸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不免有些遺憾。
“唉,雖然臭小子的功力更深厚,掌握的神通法則也更多了。
可他終究太年輕,哪有金龍帝那么深厚的功力。
若是繼續這樣打下去,只怕一天一夜都分不出勝負。
真要拖到三天之后,輸的恐怕還是他。
蛇夫那家伙,怎么這么久了,連一群小雜魚都搞不定?”
一邊嘀咕著,藍袍奸商分出一縷心神,查看玄機洞天里的戰況。
在離開玄機洞天之前,他留了一道化身在玄機洞天里,潛藏在暗中觀戰,并預防突發情況。
那具化身,是個高達丈余,魁偉威猛的龍族男子。
他穿著漆黑的龍鱗鎧甲,方臉闊鼻、相貌堂堂,一雙濃眉大眼炯炯有神。
其威嚴霸氣、鐵血肅殺之氣,猶如龍族的萬軍之將、龍騎統帥。
在此之前,藍袍奸商一直沒有動作,這具化身便潛藏在地底,收斂了所有氣息,不讓任何人察覺。
如今他動了心神,這具龍將化身便在地底悄然前行,快速接近前方的戰場。
不多時,龍將化身便抵達戰場附近。
他無聲無息的飛上天空,隱身躲在高天上,俯瞰整座戰場。
只見,鹿先生和一千多名神君高手,被萬妖盟的三千多名將士圍困著,正在遭受圍攻。
雙方激烈的廝殺著,時刻都有人被轟殺,倒在血泊中,或是化作碎肉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