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易和黃星談妥,用靈液澆灌成材了第一批靈植后,他便開始了自己試煉的過程,白天偷習,往上試煉,一刻也不耽擱。
而黃星那邊樂得許易在瞎道上橫沖直撞,供應廢植從來不打折扣,到得后來,許易點明只要魚星草,三丹花,龍夏果,十八子后,黃星果然也照辦了。
在黃星看來,鐘如意完全是瘋了,這條路如果能走通,他還窩在這里做什么總執事,反正許易的玄黃丹不曾少了他的,他也樂得繼續供應。
然則,黃星當然不會知道,許易改為專要魚星草,三丹花,龍夏果,十八子的原因,正應在李平身上。
學習調配藥劑,從來就不是許易的根本目的,他的根本目的,是借著西谷當跳板,趕緊往核心單位跳。他早看得明白了,各峰的丹堂便是核心單位,要去那丹堂,自然少不得要獲得藥師的青睞,繼而被提攜。
許易選準李平,是他多日觀察的結果,這些日子來往于西園的藥師,計有十余人,許易觀察他們調配藥劑,都算得心應手,唯有這李平,在調配君臣佐使四味藥劑師,每次在調配佐劑時,都顯得極為吃力。
有一次,他甚至感知到李平用玄黃丹,向別的藥師,購買佐劑。至此,他選準了目標,選準了李平,也選準了佐劑。
這些日子,許易嘗試著調配藥劑,因著底子深厚,他的進步神速,唯有一點,靈植還是跟不上,即便黃星在竭力供應,還是難以為繼,因此許易干脆就定準了只先弄佐劑,進而黃星只要調配佐劑的靈植。
事實證明,他這幾十年煉丹,煉器的辛苦沒有白費,歸根結底調配藥劑,也就是個五行平衡的活計,他沉下心來專研佐劑,效果非凡。
適才,在給李平表演時,他故意失敗了兩次,若真按著他的實力操作,他想失敗真的太難了,不為別的,他有感知力的輔助,足夠在藥缽中玩各種微觀操作。
在招攬許易這件事上,李平表現得雷厲風行,他實在太需要來許易幫他補齊短板了,若是讓旁人知曉了許易的能耐,搶了先,那可就萬萬不妙了。
李平中午才離開西園,傍晚時分,滋膳堂的調令便下了。董乾坤出外野游去了,黃星留守在土潤閣,當他見到調令上明確寫到“當日即調西園鐘如意入迎海峰丹堂為侍藥士”時,險些沒瞪瞎眼睛。
“不……不會是寫錯了吧?”黃星小心翼翼地盯著那位來調人的迎海峰外門弟子道。
“黃師弟開的什么玩笑,行了,調令我送到了,酉時三刻,還不將人送到,后果你黃師弟自己負責。”說著,那迎海峰的外門弟子揚長而去。
黃星頓時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跳腳呼喝著,急令殿前隨侍的雜役,火速去西園召喚許易。
許易早在西園等著召喚了,不消片刻,便趕了過來,黃星一見他,便徑直拉著他入了雅室,屏退了左右。
“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用的什么邪術,得了迎海峰丹堂的賞識,這個檔口,你若還瞞我,那咱們這些日子的交情可就化了流水了?”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什么能夠威脅許易的了,侍藥士雖然是丹堂最下等的存在,可那也是丹堂,敢問除了那些有著絕對自信能修得命輪境的修士,可有誰不愿進入各峰的丹堂。
要知道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在南極宗的地位是最不穩固的,一旦滿二十年,還不能沖擊命輪境成功,要么被驅離,要么正式成為執事,沒有外門弟子身份的執事,實際就是雜役。
這些年來,他還不曾見過有哪個外門弟子,臉皮厚到能安心在此當一名執事的。從這個角度上說,他們這些微末弟子,還這不如那些賤役在南極宗待的穩妥。
凡事總有例外,二十年不命輪境便驅離宗門這一條,卻不適用丹堂,丹堂上下,天然擁有豁免權。
故而,別看許易只是被調去迎海峰丹堂做一名最低等侍藥士,黃星心中的眼熱,簡直就撲出火來。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就想弄清原委,如今威脅不得許易,只能拿根本就不存在的交情說事。
許易擺手道,“若是旁人問,我必定守口如瓶,但你黃師兄這些日子供應靈植還算勤勉,我就不瞞你了。黃師兄以為我要這些廢棄靈植,真的是研究藥性么?”
黃星眼睛一亮,繼而昂揚,“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這么蠢,你到底是為什么,你還花那么多……”
“行了,瞎激動什么?被踩了尾巴了?”許易叱道,“這些靈植都是我幫李藥師準備的,他有個大課題要研究,說是希望找到糾偏這些廢棄靈植的長勢,我也不是很懂,但這些時間的供應,總算沒有白費,得了他老人家的首肯,這才調我入了迎海峰丹堂。”
黃星瞪圓了眼睛,“還是你會鉆營,這才多久,就搭上了李藥師的線,早知如此……”
許易再度打斷,“你還真以為誰去送那廢植,李藥師都會要?莫非你以為李藥師親自給滋膳堂行文,要不走這些廢植?”
黃星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奇道,“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許易道,“根本原因還在于,李藥師不愿驚動太大,畢竟倘若旁人也有樣學樣,土潤閣的那點廢植怎么也供應不了好幾家。所以,這事兒只能悄悄地辦,恰好李藥師選中了我,也算是天賜的機緣。”
話至此處,他掃了黃星一眼道,“怎么著,我瞧著黃師兄心中不甘啊,要不這樣,我把機會讓出來,黃師兄去做那侍藥士,我來干這總執事?”
黃星一瞪眼,“你想什么呢?”他眼熱許易不假,乃是眼熱許易一步登天,眼熱這大好的機會,他錯過了,若是早知道廢植有這么大用處,能從李藥師手中換得一個侍藥士的位子,他必定要好好運作一番,借機生發一把,如今,機會已經失去了,再運作也沒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