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攏翠峰后,不過一炷香,許易便見到了白夢輝,他將早復原的金剛印和披魔劍,還給了白夢輝,而白夢輝也干脆利落地將兩百金愿珠交回。
“許兄,希望以后我們能成為朋友。”
臨去之際,白夢輝再度表現了善意。
許易笑道,“那是當然的,聽說我毀了白兄不小的前程,白兄還如此善待許某,這樣的朋友,許某是交定了。”
白夢輝趕忙轉過頭去,闊步而行,哈哈笑道,“能交到許兄這個朋友,我那點前程算什么,不足道嘛。”一張臉已然扭曲到了極點,他哪里想到許易突然會朝他的傷口撒鹽,當然更想不到許易有妙絕的感知,已將他面上的猙獰完全清楚地捕捉到了。
目送白夢輝離開,許易奔出兩忘峰,直朝墨水城趕去,入得理事會轄下的一間經營傳送陣的商鋪,出示了令牌,繳納了一枚黑源珠,半個時辰后,他回到了西洲世界。
出得西洲世界的關聯節點,許易尋了個僻靜所在,取出暗夜令牌,發出了一道請求,約莫一個時辰后,他得到了回復,便返回關聯節點,又花了一枚黑源珠,回到了碧游學宮大世界,準確地說,是回到了墨水城。
回到墨水城后,許易便不再離開,取出達明蛇,纏繞在籠在袖頭的指尖,罩著一方斗笠,在城中一座名為“范樓”的酒家,尋了一處居高的位置,要了一桌價值不菲的席面,便獨自坐了。
他選取的范樓,距離城中的八座經營傳送陣的商鋪幾乎一樣近,以他的速度,抵達任何一座商鋪,所要的時間都不會超過百息。
除此外,他時刻關注著明達蛇。
之所以如此嚴陣以待,那是他收到消息,龐家人已經接走了宣冷艷。
此番,他騰出碧游學宮大世界,便是專門以暗夜軍團繡衣指使梅花七的身份,要暗夜軍團上層查明宣冷艷動向,并時刻報知其行蹤。
名義便是偵知許易和龐家有媾和的跡象,而許易是祖廷高官,身份十分敏感。
涉及到教宗高層和祖廷的接觸,這是暗夜軍團最忌諱之事,同時也是最在乎的功勞。
而梅花七又是暗夜軍團為數不多打入碧游學宮的力量,且許易還通報了他已經成為碧游學宮試弟子之事,令暗夜軍團上層大為興奮,對他的要求更是上心。
值得一提的是,暗夜軍團始終沒有懷疑許易通報的一切消息,只因“原梅花七”的出身,乃是一名信仰者,既是信仰者,就不可能叛變。
暗夜軍團上層對許易重視的直接結果,便是整個暗夜軍團高速運轉,很快便把結果通報了過來,說教宗上層控制宣萱的祈道君昨夜和龐道君有過一次秘會。
再精準的消息,短時間不可能有了,但通過這縷蛛絲馬跡,許易很快就把握住了要點,宣萱可能要來碧游學宮大世界了。
一直以來,他看似沒有反應,實則極為掛念宣冷艷,但他又萬分清楚,憑借他自己的力量,要沖入教宗把人救回來,這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以梅花七的身份折沖樽俎,也很難接觸到教宗的最上層。
但他辦不到的事,可以讓別人辦,他夠不著的階層,龐青云卻夠得著。
所以,其實從一開始,他將搭救宣冷艷希望,就放在龐青云身上。
一種辦法是擒了龐青云,逼迫龐家出手,在重陽金頂上對決,便是為此,奈何不要臉的人太多,讓他的計劃胎死腹中。
另一種方法,就是讓龐青云意識到宣冷艷是克制自己的一張牌,主動將宣冷艷帶入這碧游學宮世界。
只要宣冷艷來了,便算進入了他的力量輻射半徑內。
至于白夢輝奉陰伯的命令,來試探他對宣冷艷的關注度,他洞若觀火,更是巧妙地表演,讓龐青云一伙兒心甘情愿,火急火燎開始對宣冷艷下工夫。
從暗夜軍團傳來的消息看,宣冷艷八成已經在來碧游學宮大世界的路上了。
進入碧游學宮大世界的官方通道,就只有這八處,許易只要卡住這八處,宣冷艷的到來多半逃不過他的把握。
何況,他還有達明蛇在手,對龐青云,在重陽金頂上扶著龐青云的那個無名老者,白夢輝這三個龐家關鍵力量的氣息,的已經完成了捕捉。
只要這三人,在此時出現在墨水城中,便逃不過達明蛇的捕捉。
根據許易分析,宣冷艷被龐青云當作一張重要的后手,她的到來,龐青云怎么重視也不為過,所以,來負責接宣冷艷的也必然是重要人物,所以,多半逃不出這三人。
許易的判斷沒有錯,他在樊樓等了不過兩個時辰,一直纏繞在他指間的達明蛇,陡然昂起了身子,小小蛇頭直沖北方。
許易拍出一枚白源珠,身形一閃,消失在頂樓的雅座中。
不多時,他出現在北城經營傳送陣的商鋪門外,迎面正撞上往外走的白夢輝,白夢輝身邊跟著兩名修士,兩人中夾著一個斗笠人,斗笠人一身黑袍,身姿窈窕,許易一眼便認出,是他的便宜師尊宣冷艷。
見到許易的一剎那,白夢輝連汗毛都豎了起來,心中騰起一股涼意,直襲全身,徹骨冰寒。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消息到底是怎么漏的,此事只有他們幾個知道啊。
“白兄,不用多心,我是日思夜想地關心你,跟著你,才有這好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斗笠客,多半便是我的故人,白兄,既然我都撞上了,這個人你還是交還與我吧。”
許易強壓著心神激蕩,含笑對白夢輝道。
白夢輝鎮定心神,“我不知道你說什么,這三位是我的朋友,你要和我敘舊,有的是機會,若是你要趁機搗亂,也不看看這是哪里?”
許易和白夢輝對話,斗笠客始終沒有任何反應,許易猜到宣冷艷多半又給下了什么禁制,心中越發痛恨。
許易道,“我不管這是哪里,人我是要定了,大不了,我和白兄便在這里戰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