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他方沉下水中十余丈,劇烈的爆炸陡然再響。
論威力,竟然遠遠超過了煙柳江,整片海域掀起數十丈的水墻,三圣子的身形,在劇烈的氣爆中,根本不受控制,周身再度現出可怖的裂紋,圣族專有的悠然法衣,也在那驚人的巨爆中,化作了齏粉。
三圣子驚怒到了極點,他完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用神意將方圓十里的水域,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怎么可能還會中招。
而且,適才的巨爆核心,分明就在他身側,說明極水珠就在他身邊引爆的。
可當時王千秋還離他足有數里之遙,隔著那般遠,王千秋怎么也不可能將極水珠悄無聲息地送到自己身邊。
難道是悄然埋下的陷阱?
此念才浮現,便被三圣子自己掐斷了,自己神意之下,洞察一切,怎么可能還有遺漏。
他強忍著周身的劇痛,身形快速拔高,以圖快速離開這片海域,只須出了這片海域,他便能迅速恢復,再整旗鼓。
三圣子身形狂掠,飚若閃電,他驚怒之余,卻好奇許易怎的沒有趁亂攻擊,始終隱在海中。
眼見著他便要沖出海面了,忽的神念之中,突兀的多出一柄匕首,才驚覺時,那匕首竟當胸而過,穿了個透心涼。
下一瞬,三圣子沖出了海域,胸口一個透明窟窿,鮮血狂噴不止。
這下,不止三圣子驚詫欲狂了,觀戰的朱掌教,沖虛子,孔滄瀾,孔東閣,皆震撼到了極點。
他們雖身在虛空,可神意無敵,對海中交戰雙方的態勢,簡直洞若觀火。
這場戰斗,四人的評價出奇的一致,只有四個字可以概括:莫名其妙!
許易勝得莫名其妙,三圣子敗得莫名其妙。
甚至在朱掌教等人眼中,戰斗根本就沒開始,卻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只見著許易在海中狂奔,只見著三圣子狂追入海,毫無預兆,巨爆在三圣子身邊爆發了。
慌亂間,三圣子狂掠而出,才要遁出海面,迎著三圣子遁出的路上,多了一把烏沉沉的匕首。
同樣那把匕首,幾乎是貼著三圣子的身子出現的。
與其說,是那把突兀的匕首,刺穿了三圣子的胸膛,不如說,高速飚射的三圣子在間不容發的當口發現了那把匕首,卻根本沒辦法控住身形,直挺挺地撞在那烏沉匕首上,被刺了個透心涼。
從始至終,根本沒發現許易有任何作為,三圣子就敗得一敗涂地,毫無脾氣。
許易破海而出,泛金的陽光涂滿了他的全身,獵獵海風,吹得他衣袂飄飄,整個人似乎蒙上了一種別樣的神秘。
片刻沉默后,孔滄瀾道,“盟誓吧。”
許易起誓罷,一段文字浮現在他心頭,孔滄瀾和孔東閣架著三圣子,身影化虹,瞬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你自有妙法橫行海域,卻是老夫多慮了。”
朱掌教微笑說道。
許易抱拳道,“掌教回護大恩,在下銘記。”
朱掌教擺擺手,“你到底是我東華俊秀,維護你,便是維護東華。”
許易明白朱掌教字里行間的意思,頷首道,“王千秋自是東華門人。”
朱掌教哈哈一笑,沖天而去,沖虛子隨后跟上,朗聲道,“王千秋,記得你還欠本首座一拳,待你成就真丹之日,自己乖乖來領受,哈哈,快哉快哉……”
眾人離去后,許易沉入海中,催動疾風披風,一口氣遁出千余里,確信無有跟蹤后,方才停了下來,微笑道,“好一個阿鯉,好一個神通!”
他話音方落,一身紅衣虎頭虎腦的小胖孩阿鯉,現出形來。
無須說,三圣子莫名其妙挨炸,莫名其妙撞上烏沉匕首的魔法,正是阿鯉變的。三圣子窮追不舍,許易動了殺機,做的正是兩手準備。
其一,便是吊著三圣子,一直追到妖域邊緣,到時候召喚群妖圍攻,滅殺之。
這種死法麻煩,但勝在沒有后患。
到時候,他只需影印三圣子之死的影像,散發四方便是。
其二,若召喚的妖族擺平不了三圣子,他便親自出手,阿鯉便是他的奇兵之一,三圣子死亡后,他同樣散發影像,證明三圣子正遭受群妖圍攻,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將三圣子之死和東海群妖聯系起來。
哪里知道三圣子根本就不打算要臉,叫來了幫手,局勢莫名其妙成了這般模樣。好在許易備下的兩道奇兵,皆已就位。
兩個月的追逐戰,許易并非什么都沒做,借故不愿和三圣子打口水仗,許易用界障珠封閉了周遭,悄然用璽印和元天司交付的傳訊珠,錄制了內容,隨即取消了界障珠禁制,將錄制的內容,發送了出去。
他聯系元天司,是要元天司幫忙籌備若干中品極水珠,送到前番妖宮遺跡處。
聯系阿鯉,是要阿鯉火速取完中品極水珠后,火速趕來增援。
許易深知阿鯉的無形無體大法,在水戰之中,運用好了,簡直妙不可言。
元天司收到消息,火速收集了四枚中品極水珠,送到了妖宮之戰的遺跡處。
他雖不明白許易此番行止,到底是何用意,卻深知對方為人,絲毫不疑。
阿鯉更視許易如父兄,問詢立時趕到妖宮遺跡處,尋到了元天司埋下的中品極水珠,火速趕了過來。
其實,早在孔滄瀾和孔東閣,趕到的前一天,阿鯉便到了。
阿鯉生性聰穎,在察覺了許易被追擊后,并未立即顯露本體。
而是在許易鼻端化作一道水波,輕輕震動,許易便知曉他到了,隨即祭出了界障珠,封死了空間,向阿鯉交待了情況,并悄悄將烏沉匕首轉給了他,并收了兩顆極水珠在手,兩顆留給阿鯉備用。
許易曾問過阿鯉,他能化水無形,可否能將隨手之物一并幻化,阿鯉的回答,一如許易的猜測,他并沒有這個本領。
卻說,潛藏入體的芥子,能隨同他的形體一般幻化。
有這一點,在許易看來就夠了。
阿鯉趕到后,許易依舊沒有盲動,只讓阿鯉在左右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