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司沉臉道,“萬沒想到封兄竟是孔家人,敢問大號。”
身為隱世大族中人,元天司自然對圣族好感欠奉。
曾劍道,“修行到封兄這等地步,就差一縷天機,抱得真丹了,卻不知怎的不惜千萬里,入這海域,還入了焦大這混賬的圈套,莫非封兄想要之物,連圣族也無法給么?”
事到如今,焦大不見蹤影,便是腦子再慢,也知道今次中了焦大的算計。
封冰冷如玄冰,根本不理睬二人的問難。
“幾位還是別聊了,幫我找找,這些須彌戒和眼前的這堆物件,可有能通妖語的。”
許易說話兒,將一堆須彌戒和七七八八的雜物,堆在眾人眼前。
他這一出手,眾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會搭話了。
“這人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王吧。”
“這得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須彌戒,他真的只有真元四轉。”
“悔不該貪心,先遇焦老鬼,再遇這魔頭。”
眾人心亂如麻,即便是元天司早知道許易的真面目,此刻也不由得心中擂鼓。
許易大手一揮,收了須彌戒,“忘了,此處非久留之地,不想死在此處的,就隨我行動。”
說話之際,神念擊中正前方墻壁上的星芒,一道光暈迸現。
許易當先躍入,元天司與封冰緊隨其后,其余幾人再無選擇,接連躍入。
眼前一花,卻又回到了那片青青草原。
曾劍等人身子一軟,撲倒在地,接連大口呼吸,恍若劫后余生。
許易再度將先前一眾須彌戒和寶物,堆在眾人身前,詢問哪件能通妖語。
通妖語的寶物,他本有一件,大越之界獲得的蒼月角。
奈何天神殿之戰,被祭了烏沉葫蘆。
他便再無通妖語的寶物,此刻在他掌中游轉的小紅魚,巧而又巧竟是當年在大越之界的小紅鯉。
彼時,他將小紅鯉攜來此界,放歸海洋后,便以為了卻了這樁因果,卻未想到竟又在此間重逢。
小紅鯉尚未化妖,不能通人言,便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與許易交流。
恰巧,在這妖宮之中,許易亦有無數疑問,想要開解。
撞上這小紅鯉,正是兩相得便。
“此為靈犀珠,吞下便能通獸語,看來這條小紅鯉,乃是許兄故人。”
說話間,封冰掌中多出一顆米粒大小的綠色珠子,朝許易拋來。
許易捏在掌中,盯著封冰,封冰亦盯著他。
元天司道,“既有如此珠子,封兄料來定不只一顆,何不自己也服下一顆。”
此番言語,既有挑撥離間之嫌,他也實在不放心,一旦許易遇不測,他就徹底沒救了。
元天司話音方落,許易將那珠子一口吞了,腹中一股暖流涌起,穴竅次第鳴鼓,頓時小紅鯉的話音,傳入耳來,變成了人聲。
許易下意識地回出話來,卻已變作獸語。
“恩公,你能聽懂阿鯉的話啦,哈哈,太好了。”
小紅鯉歡快地在許易掌中游弋。
“阿鯉到底怎么回事,你怎會在此間?”
許易奇道。
小紅鯉道,“那日和恩公分別后,我在水域中游蕩一些時日,聚攏了一干蝦兵蟹將,本也號令過一方,時日一久,也沒什么意思,聽人說,這忘情海乃無邊海域,是真正有作為的大妖,聚集之地,我便不遠億萬里,奔赴至此。”
“投身在裂獅妖洞中為將,今日洞主下令,命我等拼死追擊魅妖,不料誤入迷宮,反和人族修士不死不休地戰了一場,若非有過人遁法,哪里還撐得到恩公到來。今日恩公又救我一命,阿鯉感恩不盡。”
道罷別情來由,許易將小紅鯉收入靈獸袋中,回看盯著他的幾人道,“不必好奇,這小紅鯉乃是昔日古舊,今朝乍逢,聊了幾句,基本確認咱們被姓焦的算計了,而姓焦的似乎也是為妖所控的妖仆。”
曾劍道“說這些有何用,某想知道該怎么出去,難道這小紅鯉不能引路么,或者說這小紅鯉本就和焦大是一路的,妖孽之言,豈能盡信。許兄若是信得過,將這小紅鯉與曾某,曾某自有手段,必定要這小紅鯉連親娘老子是怎么死的都乖乖道出。”
“笑話,你若信不過許兄大可自去,何必一邊享受著許兄的庇護,一邊對許兄不敬。”
元天司冷道。
曾劍面色一僵,許易擺擺手道,“這個當口,何必自亂陣腳,曾兄也不必多慮,且凝神聽我一言。”
話至此處,許易陡然熄聲,卻是改了傳遞心念。
數十息,許易掌中陡然現出一滴通紅的血液,那血液才顯現,空中便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元天司,封冰,曾劍等人無不大口的呼吸,驚人的靈力蕩滌周身。
便在這時,天空之上,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
“不可能!”
“便是大王的血液也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靈力,這到底是什么血脈。”
驚呼聲才落,許易道,“二位既然不確定,何不親身下場,來聞上一聞。”許易話音落定,天空之上沉默片刻,忽的三道身影自天空中飄然而下。
打頭的是兩位雄闊大漢,左首那位面目雄壯,雙目精光爆射,左臂上布滿了黑硬密集的毛發。
右首那位面目柔和,身形卻更是壯大,宛若一座小山峰,整體面目幾和長人無異,只是衣衫中隱藏的厚重毛發,卻瞞不過許易這等神念犀利之輩。
最后那人正是焦大。
許易毫無征兆地取出噬心蟲瓶拍碎,焦大面目陡然慘白,便在這時,右首壯漢輕輕一吸,一道白氣自焦大身體放出,正入那壯漢口鼻。
“噬心蟲,滋味不錯,還有沒有?”
壯漢微微一笑,盯著許易。
便在這時,青光一現,一道光罩,陡然將眾人連同焦大三人一并罩入其中。
“隱落神峰,好啊,你果真是孔家之人,兩位大人,這隱落神峰乃是北境圣庭圣族的防御法寶,威力絕倫,難以破除,今次……”
焦大話才及半,黑毛壯漢冷笑道,“陣法到底是人控制的,將人殺了,這陣法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