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并不知道,齊老所服的丹丸,便乃是出自青年社杜家。.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сОΜ。
如今齊老中了丹毒,這便敏感了。
故而,這屋里先前的氣氛才會如此古怪與深沉,齊漢山更是連連否認此事,若是當真乃是杜家有意如此,那齊漢山如何能夠不懼……
墨白并不傻,雖然他們沒有明言,但卻也立刻便猜到了大概,連忙笑道:“諸位誤會了,天下武人何其多,服食丹丸者又何其之多,但卻并非所有人都會如此。這與丹丸淬煉之功有關,與個人體質有關,與所練之功夫也有關,與所服食的量更是有關……”
一番解釋過后,諸人總算是避開了那最敏感的焦點,輕松下來。
“若是所料不差,齊老爺并非是今日才有這瘙癢之癥,應該許久之前便曾有過。”墨白道。
此時,齊元勝倒是再不否認,連連點頭道:“的確如此,家父一直都曾有發作,只是從未如這次一般,‘藥’石壓制不住。”
“正是如此,體內毒素‘欲’排出之時,卻又誤診為皮膚病癥,本該傾卸,卻用‘藥’封堵,故而越積越多。其實此癥之所以少有,正是因為毒素已如此恐怖,一般人根本沒有機會犯這怪病,開始癢了,便命不久矣。而齊老身上有功夫,本來身強體健,故而反而比其他人抵抗能力更強,也就要遭這番罪了。”墨白深入淺出講述了此病原理。
廳內諸人,此刻再沒了疑問。
齊漢山沉聲問道:“白大夫,既然如此,您又曾治愈此癥,想必定有良方,可為家父除了這丹毒。”
墨白點點頭,從‘藥’箱里,拿出筆紙,當場便開始開方,嘴里還同時不經意間道:“在下之前與朱醫師談起齊老爺病癥的時候,便說過此癥需盡快確診,萬萬拖不得。還好,如今還來得及,若是再過上兩三日,在下或許便當真回天無力了……”
這話聽得齊漢山又是心中一緊,暗呼僥幸。
若非楚老爺昨日上‘門’來,那后果當真是不可想象了。
就連杜先生站在一旁,也心中微微輕松了些,若當真是因為這丹毒所致,那叔父若是真的……
墨白寫完方子后,拿在手上吹了吹,‘交’給齊漢山道:“此‘藥’先抓三副,抓回來之后立即開始煎‘藥’!”
“好,管家!”齊漢山當然不敢耽擱,立刻便招呼管家進來。
管家快步走進,接過方子,轉身便‘欲’離開。
“等等!”但墨白卻是突然一頓,陡然開口叫道。
“嗯?”諸人立刻回頭。
墨白卻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頭來沖著齊漢山問道:“齊先生,朱醫師還沒到府上嗎?”
“朱醫師?”齊漢山微微一頓,隨即道:“白大夫,今日并未請朱醫師過來,可是有事?”
“嗯?”墨白似乎一愣,隨即極為詫異道:“朱醫師不來?”
“怎么了?”齊漢山緊緊盯著墨白手中的方子,又沉聲道:“可是有何不妥?”
一旁的杜先生也是看了過來,明顯不解。
而且聽墨白這話,好像又是突然沒了把握,打了退堂鼓一般。
墨白微微搖頭之后,有些納悶般,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門’口,隨即卻是點頭道:“既然朱醫師今日沒來,那還是趕緊去抓‘藥’吧,齊老爺耽擱不得,若是今日不用‘藥’,恐怕又要多受些罪!”
他這么一驚一乍的一‘弄’,不說清楚,齊漢山哪里還敢去抓‘藥’,連忙道:“白大夫,究竟怎么回事,若是要找朱醫師,我這便通知他過來便是!”
“那便算了,想必他定是有病人在忙,否則也不至于讓我一個人來。”說到這里墨白微微一笑道:“倒也無礙,只是朱醫師先前與我談過齊老爺的病,也是有些見解的,若是他此刻也在,便也想讓他也看一下方子,看看是否還有什么意見?”
此言一出,齊漢山心頭又是怒火大起,終于沒有忍住道:“白大夫曾與朱醫師詳細討論過家父的情況?”
“嗯,此癥蹊蹺,見過此癥的醫者并不多,有經驗治療的便更少,朱醫師之前也并未見過,剛好我曾有些經歷,他說起時,我便想到了此癥,故而便一起研究過具體!”墨白點點頭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又回頭笑著道:“齊先生放寬心,齊老爺這病,要說起來,恐怕整個杏林見過,甚至聽說的都當真不多,齊老爺卻剛好找到了朱醫師來主治,繼而才能找到剛好識得此癥的在下,咱們醫道有句話,正所謂‘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這便是足以說明齊老爺必然要逢兇化吉之象!”
“呵呵!”齊漢山的眼里已經火光連閃,嘴角數次‘抽’搐,良久才緩緩平靜下來,輕聲道:“這還得感謝楚老爺,昨日楚老爺登‘門’探望家父,提到了白大夫,言您醫道通神,府中這才不敢耽誤,今日一早便去請您。”
“楚老爺?不是朱醫師讓貴府來接我的嗎?”墨白聞言一愣,手中收拾‘藥’箱的動作也頓住,隨即面‘色’微微一頓,竟‘露’出苦笑道:“這可好,我還以為是朱醫師讓府上去接我的,出來時醫館尚未開‘門’,只是讓酒樓小二哥去說一聲出診了,也未曾和醫館說是去了誰家,這眼看著便是大半日了……”
齊漢山聞言,沉默半晌,最終卻只是笑了笑道:“無礙,白大夫放心,我自會去與朱醫師……說明情況!”
濟世醫館。
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朱醫師站在窗口眉頭緊皺:“究竟去了誰家出診,為何,到此時都還沒回來?”
“是的,還是對面小二過來通知的,卻沒有說是誰家,只說今日一早便來接走了。”吳掌柜也是納悶,看個病不至于這么久啊!
朱醫師站在窗口望向長街遠處,卻哪里有墨白蹤影半分,最終沖著身后揮揮手道:“下去吧,他回來了立刻讓他來我這。”
“是!”吳掌柜點頭退下。
獨留朱醫師一人在辦公室,有些郁悶,原本準備今日再與墨白談一談齊老爺的病,昨日和墨白談過之后,他回去斟酌了許久,越發覺得墨白搞不好真有辦法。
準備今日再與他研究一番之后,便去和齊家說一聲,帶他過去試一試。
想到這里,他又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其實除了墨白行不行之外,這幾日他對墨白的信心著實越來越足了,但正因為此,卻是心中又多了些雜念。
他在想若是墨白當真能看好齊老爺,如何才能讓齊家認為這病也有他的功勞?
總不能讓墨白一人獨占了這莫大好處吧?
但是這看病不是開完笑的,畢竟這病,不是看一眼就能確診的,若是能這樣,那還好,若真有了辦法,他再從白大夫口中套出來便是,他也有辦法讓齊家沒法知道真相。
畢竟墨白如今還靠著他來救命呢,想必也不敢‘亂’說話。
就算他心有不甘,朱醫師眼中一抹狠厲一閃,一個重傷病人,突然死了也不奇怪吧,就算是楚家,恐怕也說不出什么……
當然,這只是想象。
這明顯不行,這病,即便是墨白去,那肯定也得望聞問切,墨白必定是得親自上手的。
這么一來,齊家除非是傻子,才不知道,這病是墨白在治療。
朱醫師又站了起來,眼中有無奈閃過,嘴角輕聲呢喃道:“若當真有辦法,便說是配合斟酌吧!”
他想過了,只能說是合作問診。
想到這里,卻又有麻煩,他很清楚,這病自己肯定已經沒辦法了。
若當真能治好,那必然是白大夫開方,他甚至連幫忙斟酌一下方子都未必能做到,白大夫能夠同意自己在齊家占這份功勞?
若有了青年社的人情,朱醫師再想動墨白,那便不敢輕舉妄動的。
朱醫師陷入了苦惱中,最終他決定,等墨白回來,再與他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