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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君子六藝,本王三歲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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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王府門前。

  墨白看著眼前的大轎,又望向前方那老爺車,最后臉上滿是不爽的看向站在身邊的張邦立開口道:“你坐轎,我去坐車!”

  張邦立以前并未與明王多打交道,所以這一次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這紈绔子到底有多么麻煩。

  忍著一肚子氣,終于眼看著就要出發了,這明王卻又出了幺蛾子,竟不想坐轎,而要坐車。

  張邦立很想大吼一句:“你他媽到底是不是皇家子弟,還有沒有點皇家威儀……”

  但這也只能想想,真要發作,那是萬萬不敢的。

  沒辦法,只能苦著臉,微微低頭道:“下臣不敢!殿下,您身體還未痊愈尚騎不得馬,所以為您安排坐轎!那車子是臣下坐的,您去坐有失皇家威儀!”

  “你都能坐得,本王就坐不得了?張邦立,本王早就看出你預謀不軌,乃是狼子野心之輩,與那兩個亂臣賊子一般模樣,處心積慮欲將本王置之于死地……”墨白嘴角一扯,當即便是大喝一聲,指著張邦立劈頭蓋臉,一頓狠削。

  這可不是先前明王府里,眾兵士面前啊。

  這是明王府大門口啊,這條巷子里,住著的可以說全是達官貴族。

  而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明王指著他的鼻子,將他罵的狗血淋頭,更是污蔑他謀反。

  張邦立如何能夠承受這般指責,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明王竟如此囂張跋扈,完全沒有半點收斂,竟當眾這般,難道他就不知道影響嗎?

  他瞬間便臉色完全憋紅,眼眸瞪大,呼吸如雷,胸脯起伏不定,嘴里顫抖:“殿下,您……”

  聲音顫抖不定,卻硬是氣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還想狡辯,你明知本王有恙在身,本王如何能夠承受這轎子顛來顛去?怕不是你就想本王顛出個好歹來吧,哼,張邦立,本王警告你,若是本王少了一根毫毛,就是砍了你張邦立這顆狗頭,將你碎尸萬段,也難消本王心頭之怒,到時定秉承父皇誅你全族!”墨白更是陰狠至極的朝著張邦立大罵道。

  說罷,也不管張邦立如何承受,便是袖子一甩,對著鐵雄道:“走,本王今日倒要看看,這車,本王是坐得還是坐不得?”

  張邦立站在他身后,按著胸口,嘴里泛著腥味,就看著他的背影,愣是沒有喊出一個字來。

  眾兵士面見這一幕,全部低著頭,抑制住呼吸,不敢有半點動靜。

  鐵雄跟著墨白,此刻也是腦門滲出汗水,望著那威風前行的六爺,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實話,他都替那張邦立喊冤,然而一時間他又不知這六爺到底是脾氣來了,還是真不知道這車子的確不是皇家能坐的。

  沒辦法,快步追上墨白,聲音極低道:“六爺,張大人說的是真的……”

  然而墨白卻是氣勢惶惶的一抬手,高聲喝道:“哼,那狗賊想欺本王無知,卻不知本王心有乾坤,胸有萬墨,豈能被他害了?鐵雄,勿信這奸臣奸計,這狗賊說本王坐不得車?哼,狗賊,你看好了。”

  此言一出,就連兵士們,都不由抬起頭來,直視那威風凜凜的背影。

  而四面八方,更是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幕,聽著他無理取鬧,更是一口一個狗賊,高聲叫喊著,雖然能聽出他病體未愈,中氣不足,但氣勢卻是絕對不差的。

  凡是聽到的,此刻無不是嘴角抽搐不定,眼神瞟向那早已低頭,指甲掐進了肉里,顫抖不定的張邦立……

  隨即,又看向這明王,就看他如何出丑。

  其實所謂坐不得車,說白了,主要是因為車里有司機,也就是車夫。而皇家尊貴到了極點,豈能容車夫這等下人與其平起平坐,這不亂了綱常嗎?

  其實,要真說起來,皇家不一樣也乘坐馬車嗎,不一樣也需人把舵!

  而馬車上也有車夫,然而,皇家就可以坐,然后還可以找出理由。比如車夫坐于車轅之處,而貴人卻是高坐車內軟椅之上,所以這是可行的。

  并沒有亂了綱常,依然等級森嚴嘛!

  而這車子,卻總不能讓司機坐在底盤上開車,然后后面座位加高一米吧……所以嘛,皇家尊貴之身,自然是不坐這種荒野蠻夫所造,連上下等級都沒有的交通工具。

  其實在墨白看來,說白了,能坐不能坐,都是一句話的事。

  真要是沒有馬匹,皇家能不坐,到時候照樣可以找出能坐的理由來,不過是如今因為車輛不管從速度還是數量上,都無法成為主流,并非是必須品,皇家才繼續在每件事情上,都要求分個上下等級,將高低之分一如既往的刻入人們內心中,骨子里。

  尤其是如今,新舊思想沖擊之下,皇家更是不愿意放棄這些禮節,因為這是他統治天下的重要支撐。

  但今天,皇家六子,親封明王,便要親自破了這規矩。

  這一刻,很多人家之中,那院墻之后,有人狂奔匯報這極為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刻。

  更有那電話在京城各處響起,不一時,整個京城便都知道了這里的事。

  就連皇家,高高在上的天下至尊,這一刻也是面色陡然大怒,摔了手中的杯子,口中罵道:“逆子……”

  那上清山的沖玄道師接到消息,更是愣住半響,不知該如何反應,隨后看了一眼正坐在旁邊的梅道師,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其實這紈绔子,活著才是皇家的悲哀啊!”

  梅道師一頓,抬頭看向沖玄,不解其意。

  沖玄也沒有解釋,繼續等著電話里的結果。

  明王府前。

  墨白在太多人的目光下,昂首挺胸走到了車子邊上,然而,那司機卻是早就見到這一幕,連忙下了車,躬身而退。

  鐵雄跟在明王身邊,眼見這尷尬一幕,不知六爺究竟要搞什么?

  卻不想,就在所有人眼中,墨白毫無停滯的,直接坐上了駕駛位,隨后抬頭淡然的對著車外還愣神的鐵雄道:“關門!”

  “六爺,這……”鐵雄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著呢,欲言又止。

  “關門,本王騎得馬,難道還整不動這鐵馬不成?那狗賊竟敢欺本王,卻不知本王出身皇族,天家貴胄,何等驚才艷艷,君子六藝,吾三歲便已精熟,區區鐵馬,豈難得倒我皇家?關門,上車,隨本王進宮面圣!”墨白的聲音依然牛氣哄哄。

  鐵雄饒是沉穩之人,此刻也是渾身汗水淋淋,心里暗道:“這六爺果然沒變,只是這次,話太大了,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收場啊!”

  但卻又不敢不遵令,只得繞到右邊,卻沒敢坐在副駕駛,而是拉開后面車門坐下。

  墨白眼見這一幕,不由得眼皮微抽,能坐后座的才是尊貴之人啊……

  但能奈何,這便是皇家,他說可以便可以,他說不行便不行,這就是綱常。

  規矩都是他們定的,對他們有利的便行。

  比如鐵雄身為護衛可貼身而坐,那是專司護衛之責,而那司機為車夫,乃下等人,便不能坐。

  這一刻,所有人目瞪著那鐵疙瘩,不由有些發呆。

  這時代,會開車的實在是鳳毛麟角,在這京城,富貴人家也不會讓自家人去學這皇家看不起的玩意,當個車夫。

  然而,此刻,那尊貴至極的明王殿下,居然要整這鐵疙瘩。

  這一刻,就連早已怒火膨脹到快爆炸的張邦立都不由得眼神發直,隨即又是面皮狠抽,心里不知該哭該笑,無論如何,今天這皇家的臉是丟盡了。

  但莫名的,他就希望這明王,最后灰溜溜的下車,也一洗心中之恨……

  墨白坐在車里,在鐵雄緊張的眼神之下,四處掃望,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最后就在鐵雄眼中,點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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