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桃源區。
臨近惠香街的陳舊吳東劍館。
從虛擬境，也就是沉浸狀態中退出來的時候，柳隨風還一臉懵逼。
作為一個次新人，按理說在這一天里，他被殺死了兩次，也算是有經驗的人了。
但那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而這次，真沒有。
肯定是最后一場，精神過度消耗的緣故……
柳隨風這樣安慰自己，他雙眼失焦地爬出UF-3虛擬倉，緩慢且吃力。
UF-3虛擬倉，價格僅為38000元，相對低廉，在功能性上相比高端型號差別不大，但在續航能力跟舒適性上，就差太多了，有著冰冷生硬的隔絕感。
幸好外形不是方方正正的那種。
但大小剛好裝下一個人的金屬圓筒狀，還是給人一種不好的聯想。
尤其現在，從里面雙眼失神僵硬爬出來的柳隨風，更差點坐實了這種聯想。
柳隨風看到周圍幾個師兄深沉的面容，一下驚醒了大半，喃喃道：“師兄們，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們破財了。”
“是的，所以你要補償我們，下次贏回來！”
“看看你，不就輸了一場而已么，至于這么失魂落魄的？”
“在虛擬境里輸，總好過在實戰中輸，更好過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上輸！”
“你的出劍，在三四節段上有脫節，要好好練習。”
“去洗個熱水澡，然后躺休息室床上等我。”
前面六七八九師兄的話，雖然嚴厲，實則鼓勵，令柳隨風感動滿滿。
一般來說，一個劍手的成長速度，是跟你被訓斥指點被屌的次數成正比的。
當無人屌你的時候，要么說明你已經成長到一個他人指點不能的限度，要么說明你就是不堪指教的廢物，總之是長進不能。
所以這幾個師兄都是好心。
但最后五師兄的話，卻讓他嚇了一大跳。
想到五師兄平日從來不去惠香街，柳隨風膽戰心驚。
確實是連累你輸了點錢，也不至于讓我肉償吧？
他苦著臉，戒備滿滿說道：“嘎哈啊，五師兄？”
一頭長發面容冷峻攻氣滿滿的五師兄一腳蹬在柳隨風的屁股上：“媽蛋的，當然是給你按摩腦袋，緩解精神，你還想嘎哈？”
張一第一戰獲勝，得到了3個積分，在職級選拔賽的道路上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對于柳隨風這個對手，張一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他修習的應該是古劍式，但可惜不到位。
脫離劍館，離開虛擬境，張一僅用了五秒鐘就完成了賬號的切換，查看收獲。
418元。
是這場下注的最終收獲。
張一迅速的提現到自己的終端賬戶上，然后亮出終端余額，給旁邊一直虎視眈眈的可樂看。
“LOOK，這僅僅是一場的收獲而已。”
看著上面的數字，可樂的碧透眼眸，慢慢從矜持懷疑切換為期待興奮。
它舉起爪子算了算。
一場418元。
十場4180元。
十五場……
十五場是多少呢？喵~
張一嘿嘿一笑，心道終究只是一只貓。
哪有這么多，他伸出手指給可樂比劃，每天只有三場預約賽才能下注。
喵~只有三場？
一場418元。
三場是多少呢？喵~
可樂臉上的興奮慢慢褪去。
不用算，它也知道比4180元少很多，還不夠它給小丫鬟的日常打賞錢。
于是它有點失望。
張一笑了笑，他沒有告訴可樂，沒那么多，卻也沒有這么少。
本錢多了，投注的回報自然也就多了。即使只有三場，每天弄好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當然，其中還存在一些人為變數。
比如吃不到對面的押注，只有系統的賠付，那就少很多了。
張一重新切換回求敗小號，隨機賽隨便練練輸一輸，預約賽一通操作猛如虎。15場下來，在小號戰績平平的情況下，大號卻連中三元，一共斬獲了1858元。
在連接的終端屏幕上，可樂看到了張一劍戰的過程，也見到了張一表演的全過程，從而對這個少年的無恥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它用鄙夷的目光瞄著張一：
喵~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對于喵的輕蔑，張一自然是不會在意。
他只是拉開窗簾，遙望隱在霧霾中的星空，深沉的嘆息：
“無論身處哪個世界，有兩樣東西，我思索的回數愈多，時間愈久，它們充溢我以愈見刻刻常新、刻刻常增的驚異和嚴肅之感，那便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可樂震驚地捂住臉，它發現這個少年的臉皮厚度，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實際上，張一也很震驚。
他震驚于自己精神力的消耗。
不是多，而是少。
職級賽跟新手賽兩者都需要消耗精神。
新手賽，每天限定30場，原因就是30場之后，再繼續下去，會對人的精神產生過度的消耗，這是有弊無利的。
而職級賽，因為精神跟肉身的精密協調緣故，消耗比新手賽要高，所以限定在15場。
每個人的精神力量，有強有弱，具體因人而異，之間的差距或大或小。
理論上說來，每個人的精神力量開發達到上限后，將不會再有增長，只會平穩衰減。
就如智力，或者生殖能力。
但張一卻驚訝的發現，他的精神力量，竟然比之前強大了許多。
在新手賽的時候，一天打完三十場，張一能感覺到精神的倦怠。
但是現在，打完15場職級別選拔賽，卻感覺仍然游刃有余，精神健旺。
張一仔細的想了想，事情的轉變應該就是消除前身的執念之后。
如此看來，前身消散的，只是靈魂的執念，靈魂能量，已經跟張一徹底融合，成為一體。
難道，我竟然擁有常人雙倍的精神力量？
張一一時間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