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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4章 論放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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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王平去做什么來著?找羌人啊,找羌人做什么?給我放牧啊。然后現在這個李遺又告訴我說他可以提供馬?

  不要小看矮腳馬,畢竟人家也是在歷史上留了名的。所以說,滇馬也是馬啊!

  馮永想了想,心道莫不成這世上真有天命?然后再想到穿越者前輩王莽與位面之子劉秀的故事,心里打了個冷顫。算了,我還是去漢中好好放牧吧。

  “那李郎君手里有多少匹?”

  “十匹應足以應付這漢中之行了吧?”

  “五十匹都沒有嗎?”

  李遺嘴角抽抽,這馮郎君還真是……大氣,本來他以為自己送十匹就已經夠顯誠意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開口就五十匹。

  “實不相瞞,”李遺苦笑搖頭,“蜀中缺馬,這滇馬雖是產自南中,卻也不易得,更何況如今正值叛亂……”

  想起了第一次來馮府的時候,也是被眼前這馮郎君的“大氣”嚇了一大跳,原本自己出價一千貫,對方卻喊了個三萬貫。直到后面才知道是一場笑話,不過這回,不會是真又有誤會吧?

  想到這里,李遺試探地問了一句:“馮郎君要這般多的馬,莫不是別有所圖?”

  馮永看向李遺,眼中有贊嘆之意,說道:“李郎君當真聰慧之人。”

  “那能與李某說說否?”李遺湊過來,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

  沒辦法不感興趣,別的不說,就光是自己親身經歷的那個賣奴……哦,是降俘之事,也不知他與丞相是如何關說,最后竟然還能與漢中的屯墾牽扯上莫大干系,真不知道此人哪來的這等玲瓏心思——就是有些過于歹毒了。

  北方的游牧民族從有史載以來,就一直不斷地南下掠奪。在中原王朝強大時,經常會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如同割韭菜那般把他們割了一茬又一茬。可是每當中原王朝衰落下去,他們又會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繼續死性不改地南下搶劫。

  難道真的是因為天性野蠻,悍不畏死?

  這個當然不是的,如果他們真的不怕死,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向中原屈服。相反,他們是太怕死了,因為不南下,他們就會餓死。

  炎黃子孫,可以說是獨得上天寵愛:占據了好幾條河流沖積而成的平原地區,而且這些平原地區面積廣大,都處于氣候溫暖適宜耕種的地區,足以折騰個幾千年。

  這個地理優勢就算是在世界范圍來說,也是少有的。所以就算是在落后的古代,都有底氣說出“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饑”的話來。

  但你把這話放到草原上去試試?百畝草地,在沒有青貯技術,沒有輪牧知識,只知道逐水而居的古代,能養出幾頭牛羊不知道,但肯定養不活一個人。

  所以草原那么大,你可以活得自在,但死得更快。

  風吹草低現牛羊,說著是好聽,但那是在有草的時候。到了冬天,一場白災下來,別說是牲畜,就是人都得乖乖地等死。

  古代的北方游牧民族,冬天的時候一個部落擠在一起取暖,是把青壯放在最中間,把老弱放在最外面。也就是說,那些老弱要是挺不住了,就先去死,留下青壯就行。

  這樣既留下了族里的有生力量,又可以減少人口,以免過多地消耗口糧——物競天擇這個概念,在這里表現得淋漓盡致。所以他們要是不南下搶,怎么活下去?

  當年馮永所在的駐地部隊,雖然周圍都是沙漠,可是在離駐地幾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村落。有一次部隊與那個小村落搞軍民魚水情,拉了一些人過去,幫村民們搞那個飼料青貯窖。

  村里只有幾戶人家,每家都養了十幾頭羊,基本上全家人的經濟收入就靠這些羊。

  作為南方人的馮永還好奇地問了一個特白癡的問題:為什么不多養一些呢?

  那個看起來六十多實際只有四十來歲的老漢,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話,指著遠遠的空曠地說:“這個嘛,草不夠吃嘛,羊吃太多啦!”然后又指了指那做成塔狀的飼料青貯窖,“冬天就靠這個嘛,不然羊沒得吃,餓死啦。”

  有了青貯技術的后世,牧民們都得精打細算畜牧的保有量,不然你死命養,真當人家牛羊喝西北風就能長大?更不要說是在那個地里長多少草就放多少只牛羊的古代。

  而且當時那個胡夷等北方游牧民族還多出一項殘酷的計算:根據手里牛羊和食物的數量計算人類的存活數量。

  想活下來?那就去搶啊!搶不到?那就去死好啦!

  所以馮永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把這種落后的滿世界跑的放牧式方法稍微改變一下,改成圏養式。這樣的一百畝草地,能不能養得活一個人不知道,但能把養活牛羊的數量翻上那么兩三番還是沒問題的。

  刀花驟閃,銀光乍破。

  “啪”的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立在演武場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輕輕地晃了晃。

  關姬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氣息,握刀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帶著些許微小傷痕的手背青筋冒起。等到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刀光閃過,雙手持刀再次揮向木棍……

  木棍這次仍然沒有倒下,只是晃動的幅度更加大了。

  這時一只右手伸向木棍的頂端,按住了搖晃不已的木棍,然后從那看似毫無異樣渾然一體的木棍頂端,捏起一個一寸厚的小木塊。

  被刀切開的小木塊被放到左手上,右手再次伸過去,又再次拿起一塊……

  五尺高的木棍,從頂端開始,生生每次以一寸的厚度,齊齊被劈出了十三塊卻沒有倒地。

  “叔母。”

  關姬看清來人,停下了手,喊了一聲。

  丞相府里與眾多武將的府邸有一個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有演武場。只是這個演武場有些特殊,平日里丞相如非必要,一般是不會到此。因為這個演武場是專門給丞相夫人開的,關姬經常會來此處練武,有時丞相夫人也會帶著張星過來。

  “歇會吧,”黃月英看向關姬,用手指摸了摸小木塊的切面,輕輕搖頭,“這切口,一次比一次毛糙,說明你的心神不穩。如此練,亦是白練,還是歇會平息心胸雜念再說。”

  “遵叔母命。”

  關姬把刀放好,跟隨黃月英走到練武場休息處,早有侍女端上裝著湯水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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