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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我與瘋魔周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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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小子!”

  幾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少年,圍著一個看起來很安靜的男生。

  為首的一個人,頭發染成了黃色,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少年,露出了冷笑:“李清墨,是你對吧!小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和佳恩遠一點。你小子是不是沒有聽清,嗯?”

  李清墨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是她主動找我來問作業,只是這樣”

  “啪!”

  一個響亮的嘴巴,抽的李清墨直接跌到在地上。

  “我在乎這個嗎?我現在命令你,離她遠一點,否則呢,我會非常不開心。我不開心,就揍你!”那黃頭發的男生威脅道:“釜山幫知道吧,我有大哥的,想弄你這樣的人,太簡單了。記住,佳恩是我看中的,別不識抬舉。”

  李清墨擦了擦嘴角的血,說道:“我沒找她,她找我”

  “啪!”

  又是一個嘴巴,黃頭發的男生霸道的說道:“我不管,如果讓我看到你們湊在一起,我就揍你。今天我給你這點,是一個教訓。下次就是我們一群人打你,再下次別怪我找到你家里,連你家都砸了!”

  李清墨攥起拳頭,又松開:“對不起,我不會了。”

  “就這樣!跪下,行大禮道歉!”黃頭發的男生得寸進尺:“否則,這件事沒完。”

  李清墨沉默了一會,就要下跪了。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聲音:“誰在我們學校欺負人了!問過我了沒有?”

  黃頭發的男生回過頭,就看到校門口走出來一男一女。旁邊的小弟說道:“這個人叫裴世期,是我們學校里的跆拳道高手,真的很厲害,一個人能打一群,惹不起的。據說以后要當職業選手的。”

  裴世期帶著李素媛走出來,看著這群人,裴世期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最好別在這裝英雄,否則下場很慘的。”

  黃頭發的男生氣急了,對著裴世期就沖過來。

  裴世期根本不慌,一個橫踢,直接把這個黃頭發的男生踢倒。一群人嚇壞了,連忙屁滾尿流的跑掉了。

  李素媛扶起李清墨,問道:“沒事吧?”

  “沒事,謝謝。”李清墨露出笑容。

  裴世期這時候走過來,說道:“你怕什么?釜山幫,他要是真的和釜山幫有關系,也不會在這了。你可真的不夠男人,如果我不來,你就真的要給他跪下嗎?”

  李清墨站起身,說道:“誰知道,也許會吧。今天謝謝你。”

  “我都跟說過多少次了,不如跟我一起練跆拳道吧,我能保護你一時,又不能一直保護你。”裴世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而且你也太懦弱了,你打他!你連打他一拳的勇氣都沒有!”

  李素媛說道:“裴世期,沒完了吧,好了!”

  “我是好心。”裴世期看著李清墨,有些不爽:“唯唯諾諾,窩窩囊囊,真不知道你圖什么。我要是你,早憋屈死了!”

  “呵呵”李清墨點點頭:“你說的也是。我回家了,你們聊。今天的事情謝謝啦!”

  李清墨揮揮手,離開了。

  “真的是個怪人,我幫他這么多次,居然連句謝謝都沒有。”裴世期搖搖頭:“真的是服了。”

  李素媛拍了裴世期一下:“你少說一句會死啊!”

  時間回到現在,王太卡看向裴世期:“這是你們最后一次見面?”

  一旁的恩地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他?弄錯了吧,不是的,我印象中他很自信,甚至到了自負的程度。而且絕對不懦弱,很要強!這絕對是弄錯了!”

  “沒錯。”裴世期說道:“額這次不算是最后一次相見,但是在我心里差不多,因為后來再相見,我已經不認識他了。我感覺他好像已經換了一個人。可能是因為這樣吧。”

  王太卡說道:“你后來放棄了跆拳道,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裴世期點點頭,繼續講述后面的故事。

  李清墨是一個怪人。

  當年的裴世期無法理解,為什么一個人可以懦弱到這種程度。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敢和任何起沖突。有了矛盾也是主動認錯,一味的妥協。甚至到了后來,很多人就專門欺負他。

  可李清墨逆來順受,什么也不說。

  裴世期和李清墨一個班級,李素媛在另一個班級。當時裴世期和李素媛已經在早戀了。

  裴世期不喜歡管閑事,他的目標是未來成為職業的跆拳道選手,甚至去參加奧運會。但裴世期的本心還是好的,有時候看到李清墨被人欺負狠了,也會幫助一下。

  但沒次幫助完,裴世期都忍不住訓斥李清墨一遍。因為他不知道李清墨為什么這么的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簡直不像是一個男生!甚至心里也有了輕視。

  那次黃迫李清墨下跪,裴世期也沒當回事,因為一個星期之后就是全韓跆拳道大賽了。裴世期的目標是成為跆拳道的職業選手,而這次比賽是一個很好的跳板。

  一個星期之后,裴世期參賽了。不得不說裴世期天賦異稟,他的實力很強,早已經是黑帶級別了。遇見的對手,也很少有人能和他匹敵。直到決賽,他遇見了一個名叫“哈利”的對手。

  這個人是大賽內定的選手,所以在淘汰賽環節才參加,并且一路摧枯拉朽的站到了決賽。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比賽的時候總是戴著口罩。

  決賽。

  裴世期和對手鞠躬致意,然后猛地沖上去,一腳橫踢,迅猛又兇狠。

  而對手卻不慌不忙,一個錯身躲過了橫踢,隨后身子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勢扭轉,回身一拳直接打在裴世期的臉上。

  一招,僅僅是這一招,裴世期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

  “砰!”

  裴世期感覺自己滿眼冒金星,僅僅是一拳,就讓他倒在地上,幾乎無法起身。他努力看向眼前的這個人,太強大了!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裴世期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是跆拳道的天才了,但這個人,幾乎是變態級別的!

  當裴世期看向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卻忽然露出驚訝的樣子。

  因為眼前這個“哈利”第一次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臉,那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龐了。

  “李清墨!”裴世期感覺毛骨悚然,每一個毛孔都在炸裂:“你這么強!”

  一個星期的時間,是不可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的。除非,李清墨曾經都是在隱忍。他為什么?

  此時的李清墨,曾經的懦弱和忍讓一掃而空,只剩下冰冷的表情和眼神里的嘲弄。

  “從小到大,我媽媽都一遍遍的叮囑我,不要惹事。”李清墨蹲下身,看著裴世期:“因為家里窮,只有媽媽一個人。所以不要惹事,我們惹不起任何人。所以我不敢惹事,我以為忍耐下去,一切會有結果。其實我討厭這種感覺,但是無所謂,我并不在乎。”

  裴世期說道:“你什么意思?我沒有欺負過你!”

  “謝謝”李清墨頓了頓,問道:“不過,感覺怎么樣?救了一個比你弱小的人,還要趾高氣昂的指責一頓,那種逞英雄的感覺很快樂吧!是不是覺得,自己就代表正義呢?”

  裴世期心頭一寒,他明白李清墨的意思。

  其實最傷人的從來那些原本就是惡意的惡意,最傷人的而是披著善意的憐憫、施舍、可憐!

  李清墨明明有強大到橫掃敵人的實力,但是為了不給家里惹麻煩,他在忍耐,忍耐了這么多年。

  裴世期問道:“是我傷害了你?”

  李清墨忽然笑了,搖搖頭:“傷害我的人,已經付出代價了。”

  裴世期這時候才想明白,最近釜山出了不少的失蹤案,警察們如臨大敵,可卻沒有什么線索,只傳言是釜山的地頭蛇釜山幫做的事。

  “看來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已經付出代價了”裴世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你是釜山幫的人?”

  “七天前還不是,但現在是。那個小黃毛,大概還活著,不過不超過今天了。”李清墨露出笑容:“你是我最后一個要見面的舊友,雖然你的善意讓我作嘔,但是我要感謝你。越是感謝,越覺得作嘔。”

  “明明也實力,卻看著不如自己的人耀武揚威,教訓自己是懦夫,這種感覺卡肯定不好受。”裴世期低下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就下了判斷。”

  “空有實力,卻連在乎的人都沒有資格去保護,還要去奢求憐憫,那這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李清墨說道:“如果僅憑所謂的正義就能獲得幸福,那也太輕松了。現實根本不可能這樣,總要有人被踩在腳下啊!我連帶這個世界都討厭了。”

  裴世期剛想說什么,李清墨卻殘忍一笑,猛地抬腳對著裴世期的腿狠狠踹過去!

  “咔嚓!”

  裴世期幾乎聽到自己骨折的聲音,他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腿,現場已經混亂了。最重要的是,他意志和身軀,好像都被這一腳踩斷了一樣。

  李清墨則是站在那,無喜無悲,只是淡淡的說道:“居高臨下的善意,我不喜歡。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別人跪在我面前的恐懼和痛苦。”

  “從那以后,我再也不練跆拳道了。”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李清墨。”

  裴世期掐了煙,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王太卡剛想感嘆點什么,卻發現恩地已經入迷了一樣,手都緊緊抱著王太卡的胳膊。

  “額咳咳!”王太卡輕咳一聲。

  恩地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我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怎么會這樣”

  王太卡問道:“按照時間線,那次比賽之后,李在烈離開了原本的學校,然后在新的學校認識了你。鄭格莫,你對他有什么印象?”

  恩地想了想,說道:“其實就像是普通人,真的,普通人一樣,沒有覺得不對。印象也不錯,而且總覺得很成熟的樣子。沒想到是這樣”

  王太卡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時間線:李在烈本來就是三星家的私生子,看來當初是被趕出去的,就和母親住在了釜山,甚至還改了名字叫李清墨。隱姓埋名,看來是想重新開始了。

  可惜李清墨得到的教育有些太壓抑了,變成了這樣,裴世期有點冤了。和裴世期的事情結束之后,李清墨加入了釜山幫,并且在隨后的幾年里成為了釜山幫的帶頭人。

  再后來,李清墨長大了回到首爾,改回了原本的名字李在烈,名義上加入了漢江控股,而手下的釜山幫來到首爾加入了異鄉人聯盟。

  也就是說,在很久之前,李在烈就已經代表了四大勢力里的兩個。再后來,李在烈消失了,那么很顯然,他有更大的圖謀了。

  媽的,要不然怎么說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太卡感覺自己認識的瘋子和神經病,簡直是太多了!自己就這么被瘋子和神經病喜歡嗎?

  辭別了裴世期,王太卡又問恩地:“對了,你知道李在烈在釜山還有什么人嗎?”

  恩地說道:“我我知道他家,但已經很多年了,也許已經搬走了。”

  王太卡看看天色,已經黑了,但是內心的好奇已經無法控制,他帶著恩地上車:“不管怎么樣,去看看。走,你指路。”

  隨后,王太卡開著帶著恩地來到了釜山比較偏的地方。這里已經是郊區了,跟一段路才有農宅。

  距離李在烈的老宅還有一點距離,恩地忽然說道:“還有燈光,好像有人吧!”

  王太卡卻提高警惕:“我把車停在路邊,你跟我走過去。別出聲,我會保你安全的。”

  恩地看了看王太卡,點點頭:“好的,歐巴。”

  王太卡把車停遠一點,帶著恩地悄悄的靠近。近一點才發現,門口有兩個人守著。

  “李在烈的人?”王太卡有點奇怪,于是帶著恩地繞到后面農田,然后再靠近屋子。

  等到靠近到屋子里,才聽到有說話的聲音。王太卡悄悄探過去,就隱隱約約看到里面有幾個人。

  屋子里很簡陋,甚至可以說是寒磣。床邊擺著一個破舊的床,上面坐著一個看起來蒼老很多的老太太。

  恩地小聲說道:“那是李在烈的母親。怎么變成這樣了,看起來蒼老太多了,明明也沒有多大。”

  此時恩地對李在烈的稱呼都變了,沒有了敬語。因為她已經感覺自己不認識李在烈這個人了。

  “噓,聽聽在說什么。”王太卡安安靜靜的聽著。

  此時老太太面前,站著幾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為首的一個卻是一個殘疾,走路一瘸一拐。

  這個瘸子看著李在烈的母親,露出了笑容:“李在烈,是我們大哥!我被人打成了瘸子,多虧了李在烈護住我。但現在不同了,釜山幫已經不是他做主了,我也沒辦法啊,我和李在烈的兄弟,但是我也想好好活著。我想,李在烈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

  這個瘸子隨后對著身邊的人吩咐著:“這可是李在烈大哥的母親,都給我好好照顧著!”

  “夏天蚊蟲多,把屋子里的門窗都封死,燒著炭火,畢竟老人家都怕冷。到了冬天,門窗全給我打開,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有好處。”

  “飲食上也注意,老人家辛苦一輩子了,一定要重鹽、重糖、重油水,但肉就不用吃了,太膩!水也少喝,一天一杯水,喝多了浮腫啊!我一定好好照顧您老人家,只是您一定要多活幾年奧!哈哈!”

  老太太看都不看,只是一臉漠然的樣子。但是如果注意,就會發現老太太身上已經都是痤瘡。本來年紀也不算大,卻已經被折磨的提前蒼老了。

  窗外的王太卡和恩地對視一眼,都露出不忍的神色。看樣子李在烈對這個瘸子也是有恩,但這瘸子恩將仇報,真的是畜生一樣的東西。

  恩地內心已經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有些絕望:“他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他記恨自己的母親?”

  王太卡說道:“你傻啊,很明顯李在烈不知道這些事。李在烈失蹤這么久,一定是被什么事纏住了。有人在針對李在烈,我猜猜”

  其實王太卡已經想明白了,李在烈畢竟是私生子啊!所以這么記恨李在烈母親的,肯定就是李家的那位正室了!

  這豪門的手段,讓人生不如死,真夠惡毒的啊!

  恩地拉著王太卡:“歐巴,我知道你一向是不多管閑事的,但這件事如果我裝作不知道,我會良心不安的。所以我求求你”

  王太卡打斷說道:“雖然說我不管閑事,但這一次是例外。且不說李在烈對我也算有幫助,這件事本身我也看不下去。我看不慣的事情,不管是對是錯,一定要管。”

  恩地忽然對王太卡刮目相看,她本以為王太卡會裝作沒事人,畢竟這是王太卡的一向準則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沒想到王太卡居然能說這樣的話,恩地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對王太卡有太多偏見了。事實上,王太卡還是有正義感的。

  我看不慣的事情,不管是對是錯,一定要管。這句話倒是讓恩地有些佩服。不過這樣的任性,倒是招人喜歡。

  “那我們等他們都走了,把李在烈的母親救出來吧!”恩地小聲說道。

  王太卡聞言,卻忽然笑了:“你還是不懂我啊!既然決定要做,那么就做到底。我看這群人也不爽,不打一頓,怎么行呢?”

  恩地驚訝:“他們看起來有七八個人呢!就我們兩個?”

  “錯!”王太卡微微一笑:“是就我一個。你就別打了,躲在這,一會我揍他們這群畜生,你去扶老太太到我車上。”

  恩地搖搖頭:“不行不行,這么多人,你一個人會被打死的!對了,要不然報警吧!對,報警!我真笨,居然沒想到這個!我們報警,讓警察解決吧!要不然太危險了。”

  王太卡笑了:“遲來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如果正義缺席,那就讓我來當惡魔吧。”

  “歐巴,你在說什么胡話啊!你以為是在演電影嗎?”恩地感覺王太卡要發瘋了,說這種話簡直莫名其妙。都什么時候了,還耍什么帥啊!

  “如果現在我不站出來,哪怕再等一等,我都不是我了。明白嗎?”王太卡走上前去,邊走邊說:

  “我與瘋魔周旋久,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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