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寇仲、徐子陵這兩個家伙見面就叫他“爸爸”的操作,常威早就心中有數。
話說,他昨晚雖然操勞了差不多一整夜,沒怎么跟祝玉妍說正事,但在前來這個據點的路上,還是聽祝玉妍略微介紹了一番寇徐二人的基本情況。
當聽到祝玉妍說起寇仲、徐子陵不顧她屢次糾正,執意管她叫娘時,常威差不多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怕是會多出兩個便宜兒子。
以他年齡,按照隋唐時早婚早育的風氣,倒也勉強做得寇仲、徐子陵老子。而他在天下會頂替雄霸時,也早已習慣了被人叫爹。
因此寇仲、徐子陵這一聲“父親大人”,倒是并沒有讓他有任何驚詫錯愕,只是心里有些好笑罷了。
“起來吧。咱們魔教,不興行這樣的大禮。”
吩咐寇徐二人起身后,常威又摸出兩個瓷瓶丟給他倆:“你們既叫我一聲爹,我也不能吝嗇。這是給你們的見面禮,收好了。”
寇仲、徐子陵也不客套,一人接過一只瓷瓶,也不看里面的東西,收起后又對常威躬身一揖:“謝謝爹!”
“哈哈,好!”常威哈哈一笑,大手一揮:“進去說話吧。”
進到屋中,常威大馬金刀坐到上首,祝玉妍侍立他身側,寇仲、徐子陵則乖乖站在下首,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常威笑看著寇仲、徐子陵,說道:
“聽玉妍說,你們功夫練得不錯。嗯,以我此刻親眼觀之,以你們的年齡,有這一身功夫,倒也算是可以。不過咱們今天不談武功,本座今天只想聽你們講一講,對本教理念的理解。
“嗯,就從門閥開始吧。你們且說說,門閥為什么會出現?它的出現,是必然還是偶然?門閥政治,它進步的一面是什么,落后的一面又是什么。來,說說吧。”
寇仲、徐子陵對視一眼,寇仲上前一步,拱手一禮,道:“那孩兒便先來獻丑了。當今之世的門閥,其源頭要追溯至漢代……”
面對常威極其壓迫力的身形、氣勢,寇仲亦不顯局促,條理分明,侃侃而談。
這份從容不迫的氣度,令常威心中暗贊:
“不愧是大唐位面這一代的雙主角之一,即使命運因我發生了極大變化,亦不能改變其非凡本質,只要稍加琢磨,便能綻放華彩……不錯,這便宜兒子很不錯!”
待寇仲說完了他的理解,徐子陵又作了一些補充說明。
聽完他們對門閥的看法和理解后,常威不置可否,繼續考較他們對于魔教各種理念的理解。
寇徐二人一一作答,每次回答,都是寇仲先發言,徐子陵查缺補漏。
問答一陣,常威心中已經明了:
寇仲、徐子陵雖是好兄弟,但性子其實截然不同。
寇仲喜歡著眼于大局,看問題的角度更加開闊,對大勢的嗅覺亦更加敏銳。而徐子陵心思細膩感性,看問題雖不及寇仲廣闊,卻比寇仲更加深入,能看到更多的細節,亦更有憐憫之心。
當然,這并不是說寇仲就沒有憐憫之心。只是他性子更加疏獷一些,不像徐子陵那么感性罷了。
這兩兄弟的性子、能力,恰好互補。倘若能一世配合默契,那無論武道修行還是爭奪天下,成就皆不可限量。
當然,前提是徐子陵不被佛門勾搭走。
不過有常威未雨綢繆,提前布局,這方天地的徐子陵,已是不可能被佛門勾引走了。
這場考校,持續了半天。
結果令常威很是滿意。
寇仲、徐子陵在祝玉妍的教導下,已是將他留下的各種理論學到了家。
且他們還曾游歷各地,以底層平民為對象,進行了為期一年的實踐調查。
而那一年的實踐調查,那因為亂世烽煙,愈發觸目驚心,甚至堪稱慘絕人寰的底層慘狀,令他們更加堅定了對魔教理念的信仰,堅定了他們踐行“魔道”的意志,亦令他們懂得了什么叫理論聯系實際。
總之,在常威看來,寇仲和徐子陵,已經能稱得上合格的接班人了。
雖他們的武功在常威看來,還稍顯稚嫩了一些,但比起原著之中同時期的寇徐,得了祝玉妍嚴格指導,修煉了常威留下的頂級武功的寇徐,武功已經是遠遠超過。
再加上寇仲、徐子陵那強大的“主角氣運”,將魔教的未來交托給他倆,常威還是比較放心的。
反正現在佛門已經坑了,“真命天子”李世民,也已經被常威從前的騷操作,坑得快要走向窮途末路了,即使沒了祝玉妍坐鎮,寇仲、徐子陵應該也能不負常威所托。
至于他倆如果坑掉怎么辦……
那只能怪他們自己不中用了,常威反正是不會再管了。
以常威至今的經歷,以他如今的修為,他的眼光,也與修為一般,漸漸超脫,不再局限于一方天地。
在某些世界,他或許會給自己喜歡、欣賞的人們制造機會,但也就僅限于給個機會。
倘若他們自己不中用,把握不住機會,他也絕不會再多看一眼。
正所謂,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考校結束,常威隨口夸了他們兩句,又傳了他們兩套武功。
寇仲有時候容易頭腦發熱,常威便傳他“傲寒六訣”。徐子陵因其感性,偶爾會顯得軟弱,常威便傳他一往無前的“殺拳”。
傳下這兩門在大唐世界,稱得上“神技”的武功后,常威便攜祝玉妍離開了此處據點,在寇仲、徐子陵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飄然而去。
“不知為什么,看著娘的背影,我總有點心慌。”寇仲皺著眉頭,道:“總感覺……好像以后便再也見不到她了。”
徐子陵神情郁郁,道:“我也有這感覺。”
頓了頓,他長嘆一聲,“我看吶,爹此次‘下凡’,只怕就是來接娘親走的。別忘了,他可是能帶人‘破碎虛空’的。”
寇仲沉默一陣,苦笑:“難怪娘昨晚說,她時間不多,以后得靠我們自己。看來她也早有預感,知道爹要來接她了。”
兄弟兩個面面相覷一陣,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舍。
“別想這些了,娘還沒說馬上就走呢。”
寇仲搖搖頭,取出常威給他的瓷瓶,笑道:“先來看看,老爹給了咱們什么見面禮。唔,他傳給我們的武功,乃是絕世神功,這見面禮,怎都不會差了。”
說著,他啟開瓶塞,將里面的物事倒出來,卻是一枚鮮紅如血,綻放著灼灼紅光,仿佛內部有巖漿流淌的異果。
正是血菩提。
常威早得了邪帝舍利,與邪王瓜分一空。和氏璧也是不會留給寇仲、徐子陵。
這兩位當代主角,就算氣運再強,沒了和氏璧、邪帝舍利易筋洗髓、增強潛力,縱是如今成就強于同期,未來的上限卻未必能有多高。
所以常威便給了他們一人一枚血菩提,以這自麒麟圣血中誕生的天地奇珍,作為給他二人的補償。
有血菩提易筋洗髓、純化真氣、增加修為,有傲寒六訣、殺拳這等絕世神功,寇仲、徐子陵未來的武道成就,非但不會因為失了和氏璧、邪帝舍利而不能達到巔峰,反可能更強。
當然,他兩個究竟會有怎樣的成就,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今天六月初一,明日便是六月初二。寅時初刻,戰神殿便會打開入口。屆時我們一起進入戰神殿中,觀看戰神圖錄。看完之后,再各自回家探親一番,便要離開此方天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常威對祝玉妍說道:“玉妍,你在此方天地,可還有什么心愿?”
祝玉妍嫣然一笑,輕聲道:“妾身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陪伴主人身邊。至于此方天地,已沒什么好留戀的了。”
她是被常威大力調教過的。身體、真氣乃至心靈,都已深深打上了常威的烙印。如果不是常威要求她留下來為魔教護法傳道,她當年就已經跟婠婠她們一道,追隨常威離開此方天地了。
常威道:“不去見一見你的女兒,與她道別么?”
祝玉妍搖搖頭:“美仙與妾身之間,早已形同陌路。妾身就算死了,美仙也不會為妾身流下一滴眼淚。她如今身為一派之主,有權有勢,也無需我為她操心。既如此,相見不如不見。”
別看祝玉妍對常威唯命是從,甚至能因他一句吩咐,便兢兢業業為魔教傳法護道,貌似變成了濟世渡人的活菩薩,可本質上,她其實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妖女。
世人死活,在她眼里,當真不值一提。沒有感情的女兒單美仙,在她看來,也就是個陌路人。與單美仙相比,反是婠兒,與她更像母女一些。
見祝玉妍對女兒完全沒有了感情,常威也沒在這事上行使主人權威,笑道:“既如此,那便罷了。”
又隨口聊起了別的話題:“對了玉妍,和氏璧既已現世,那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莫不是已經出山了?”
求勒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