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的道理,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戰爭經濟”是很好地的經濟增長點,所以二十一世紀的美國人到處惹是生非,這里面不僅僅有美國的國家利益需求,更有軍火公司的幕后推動。
不打仗就沒有消耗,沒有消耗就沒有更新換代,沒有更新換代,軍火公司吃什么?
天朝八十年代和越猴一戰,成功贏得“大炸逼”美譽,和這個是一個道理,武器彈藥放在倉庫里眼看就要過期,還是拉出來用掉最合算,即清理了庫存,又能給官兵刷熟練度,兩全其美啊。
李牧支持古巴共和國也有這方面的考慮,無煙火藥剛剛研發成功,這將會推動一系列基于無煙火藥的新武器誕生,新武器肯定是要實驗的,古巴就是最合適的試驗場。
其實駿馬武器公司這一次送來的加特林重機槍已經是改進型,和原版的加特林重機槍相比,駿馬武器公司的這一版本放棄了笨重的輪架,而是采用駿馬武器公司自己設計的可拆卸三角架,同時供彈方式也有改進,機槍上方的巨大漏斗被拆掉,改用250發帆布彈鏈,這同樣是駿馬武器公司自己的設計,都是有專利的。
改進了設計之后,新的加特林重機槍只需要兩人即可操作,比原來的四人大大減少,同時別看把輪架改成三角架看似好像是無法移動了,實際上重量大大減輕,現在一挺加特林的重量只有不到五十公斤,拆開之后兩個人就能攜帶,比原來更加方便移動。
當然了,目前的改進都是外觀造型上的,實際上的結構改進沒多少,結構改進比外觀造型的改進復雜得多,要在使用中逐漸發現問題,然后才能慢慢解決。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句話真的沒錯,是騾子是馬要先拉出來溜溜,這樣才能及時發現問題。
就在第二批武器抵達的頭天晚上,嚴順拿著一支散彈槍來找李牧。
“——按照您的吩咐,這幾天訓練的時候用的都是同一批槍,結果剛才訓練的時候,這支槍突然炸了膛——”嚴順一臉內疚。
“人怎么樣?”李牧關心人。
武器炸膛這種事其實很正常,引發的后果當然也是極其嚴重,一般來說瞎個眼,臉被炸爛都很正常,嚴重的甚至會危及生命。
“人倒還沒有大礙,咱們訓練散彈槍不要求抵近瞄準,是端在胸前訓練的,只是受了點輕傷,已經送醫院,不過影響不大好,弟兄們訓練的時候有了抵觸心理,不大敢繼續使用。”嚴順也是心有余悸,看著被炸成麻花狀的散彈槍眼里有畏懼。
炸膛這種事還是很恐怖的,散彈槍因為槍膛里沒有膛線,扭曲的程度不算嚴重,如果是帶膛線的步槍,一般情況下都會給你炸成花瓣狀,就跟槍膛開了朵花一樣,可以想象那一瞬間爆發的能量有多么的狂暴。
“訓練計劃不變,增加一個訓練項目,讓博拉去領十支新槍,然后安排所有的兄弟輪流上,進行下疲勞度測試,測試下槍管的平均壽命是多少,以后在達到極限之前,就把槍給報廢,受傷的兄弟我來處理。”李牧果斷,訓練肯定要繼續,不能因為這點事被打斷,部隊的士氣也要保持,軍人嘛,流血犧牲算什么,二十一世紀爛大街的各種雞湯這年頭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晚上,李牧來到傷兵營,看望訓練中受傷的士兵。
李牧肯定是做不來爬傷兵傷口上吸膿這種事,先不說這種事有多少作秀的成分,想想就能惡心死——
李牧有自己鼓舞士氣的方式,和傷兵親切的聊幾句天,李牧轉身從嚴順手里接過來一個金色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后,從里面取出來一個紫心勛章。
這個紫心勛章和二十一世紀的那個“紫心勛章”不是一回事,和美國獨立戰爭中的紫心勛章也不是一回事。
美國的紫心勛章于1782年8月7日由喬治·華盛頓將軍設立,當時叫軍功章,在整個獨立戰爭期間只授予了三個人,這三個人都是士官,從此之后紫心勛章就被世人遺忘,如果不是李牧橫插這一杠子,要到1932年,美國才會重設紫心勛章。
李牧拿出來的這個紫心勛章樣式和當初華盛頓設立的軍功章一樣都是心型,不過和華盛頓弄出來的那個很容易腐爛的織物不一樣,李牧的這個紫心勛章是金屬質地,內里的金屬為純銅,最外圈有一層鍍金,中間的圖案以紫色琺瑯為底色,正面中間嵌有一顆金質的五角星,背面同樣鐫刻有幾個字,是用漢語鐫刻的:為國為民,善莫大焉。
“雖然古巴不是咱們華人的國家,但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咱們在古巴的華人會建立自己的國家,到時候這枚勛章的擁有者就將擁有無上榮耀,不論何時何地,勛章的擁有者都有權向政府要求獲得幫助,而勛章的擁有者在子女上學、工作經商等方面都將會有優待,這是一份榮譽,希望你能珍惜。”李牧表情肅穆,親手把紫心勛章佩戴在傷兵的左胸。
榮譽!
對,這就是李牧鼓舞士氣的方式,至于什么子女上學,工作經商方面的優待那都是次要的,激發起戰士們的榮譽感才是李牧最重視的。
軍人在華人世界里其實是個很不受尊重的群體,古代經常有將犯人“刺配充軍”這一說,本意是讓罪犯受到懲罰,但其中的潛臺詞就是這個犯人只配去當兵,這樣一來,軍人的社會地位可想而知,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嘛。
其實軍人對于一個國家而言有多重要毋庸置疑,看看二十一世紀的天朝,平時對軍人再多詬病,到了遭遇天災的時候,軍人永遠是天朝老百姓最大的希望。
李牧就是要塑造這種榮譽感,不僅僅讓戰士們以自己是一名軍人而自豪,也要讓其他人對軍人這個身份表示出尊重,這樣才能激發軍人的榮譽感,而今使得軍人甘愿流血犧牲,也要維護這種榮譽感。
至于李牧所說的華人要建國,這并不在李牧的計劃之內,也就是說,就算是要建國,李牧也不會在松樹島當那個勞什子國王,相對于美國來說,古巴就是荒郊野嶺,李牧應該在紐約那種大都會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也只有紐約那種大都會,才能滿足李牧的要求。
躺在病床上之前還一臉哀怨的傷兵大概是從來沒有想到過軍人還有“榮譽”這一說,撫摸著胸前的紫心勛章,感受著凹凸不平的觸感,一種叫做狂熱的東西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這會別說是受傷,就算是面前有刀山火海,估計這哥們也會毫不猶豫。
出了病房門,李博拉跟在李牧身邊心癢難耐:“里姆先生,這個紫心勛章,需要什么條件才能獲得?”
“干嘛?你想要?”李牧斜眼看李博拉,李博拉頭點的就像是裝了電動小馬達。
“只要是傷兵就有資格,當然必須是為了咱們這個整體而負傷,半夜上廁所摔一跤是沒資格的。”李牧的標準不高,實際上李牧手里的這種勛章多得很,用來給所有的華人每人發一枚都夠了。
不過榮譽這種東西,就是因為稀缺,才能顯示出來榮譽的珍貴,如果不管什么人隨隨便便就能獲得榮譽,那榮譽早晚也會爛大街。
“里姆先生,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估計到明天訓練的時候,兄弟們會很拼命,這么一個小東西,會成為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榮譽。”李博拉還挺聰明,得出的結論和李牧差不多。
“呵呵,這又算得了什么,這只是最低一級的勛章,以后還會有各種榮譽勛章出現,立下的功勞不同,勛章的等級也不同,說不定再過幾十年,就算是高級將領,見到一位胸前掛滿勛章的普通士兵也要主動敬禮,只要咱們把這件事持之以恒的做下去,總有一天所有的華人都會視榮譽為生命。”李牧是個商人,最擅長把各種概念性的東西具體化,比如勛章,就是榮譽的一種表現方式,這其實和華人一貫內斂謙虛的標準不大一樣,但古巴又不是天朝,生活在西方社會,牛逼就要讓別人知道。
“您說的那個國家——”李博拉關心的不止是榮譽。
“呵呵,關于國家,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設想,但要想成為現實,還需要我們所有人的努力,自由不是平白無故得到的,尊重也不是。”李牧現在不想說的太詳細,對于這個階段的古巴華人來說,建國什么的還早了點。
“里姆先生,您放心吧,兄弟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絕不給您丟臉。”李博拉表忠心。
“博拉,你要明白一件事,你們今天努力訓練,并不是為了不給我丟臉,而是為了給你們自己爭面子,讓自己能被人看得起,讓咱們華人能堂堂正正生活在這天地間,不是靠某人的施舍,不是靠咱們的哀求,而是靠咱們自己的力量。”李牧開始布道,改變,就從身邊人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