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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 群雄競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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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中貴太妃,紛紛自醒。

  九月丙午,董侯行登基大典。為季漢皇朝開端。夫君三興在即,天下既定。乃治世無疑。

  正如后世,石勒名言:“若逢高皇,當北面而事之,與韓、彭競鞭而爭先耳;脫遇光武,當并驅中原,未知鹿死誰手。”便是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

  時務者,時勢也。《漢書·朱博傳》:“帝王之道不必相襲,各繇時務。”

  自皇上征戰四方,并立都護。若論天下大勢,已不可只言九州漢土。上古九州,后漢十三州,今已成季漢十七州。

  待曹司空,一統關東,再勝江東。十七州得十。太上皇廷,則有河北五州,并司州及豐州,計七州。奈何大河以南,播亂不休。民皆流離,十不存一。十州編戶相加,不及大漢一藩。

  自幼便與神上宗師,對弈天下棋局。皇上落子四隅,十載征伐,十載休息。二十載合圍之勢成矣。

  關東、江東,腹背受敵。更加橫海艦隊,無可匹敵。順下四瀆八流,“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守軍疲于奔命,各個擊破,敗局定矣。若行堅壁清野,固守不出。又恐糧草,不能久持。反觀太上皇廷,毋論大漢一藩,一國廣濟天下;亦或是海外寄田,豐州三登谷。足可就食。

  更有甚者,天下雄兵,悉握于皇上之手。如猛虎入群羊。披堅執銳,所向披靡。

  一言蔽之。天時、地利、人和,三才齊聚。皇上又加太上皇帝,領無上將軍。曹孟德,當北面事之,與群雄競鞭爭先。以求封侯拜相,封妻蔭子。

  至于篡漢自立,取而代之。當不復此念。

  簡而言之。皇上不崩,天下不亂。如此,當知太皇范太后,求聘西王母之良苦用心。

  若皇上長命百歲,而壽終正寢。天下歸心,傳承有序。季漢再續二百年漢祚。權驅寰宇,無出意外。

  論先發優勢。諸夏舍我其誰。若非后漢,天災人禍,驟然崩盤。未及漢化歸心,胡人接連造反。數百年華亂,秦漢文明,摧殘殆盡。何須蹉跎二千載。

  正因,寰宇可驅。恐,鞭長莫及。故皇上欲立五帝,焚盡蠻荒,薪火相傳。

  “夫君,知曹孟德,至深也。”安貴太妃,有感而發。

  皇上雖無言,意深遠。

  野心當與,實力相干。

  又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彼時,二袁勢大,曹孟德與呂奉先,旗鼓相當,勝負難分。故于荊州劉鎮南而言,二袁才是心腹大患。此時,史侯被廢,漢中群臣,悉遷甄下。十萬西涼精兵,亦屯南陽。曹孟德兵鋒正盛,呂奉先恐難與敵。唇亡齒寒。二袁當機立斷,與劉景升茍合,若關東不保,仍可倚長江天險,與曹孟德對壘。

  故荊南四郡,二袁勢在必得。

  須知,自皇上鑿穿內外循環水路。又設治粟都尉部,領護濮越徼外百夷。荊南四郡,山水相連,因而興盛。尤其南中、荊南、嶺南,三南蠻夷濮越,不下千萬之眾。

  雖悉歸治粟都尉,并嶺南都護,領護。然只需效皇上少時,堆錢伐賊。必可足募精兵為用。

  前提,合肥侯亦認祖歸宗。至少為季漢藩王。若能尊“吳王”,足可立足江東。

  且看,皇上是否應允。

  “合肥侯上表,夫君何意?”士貴太妃,當有此問。

  “可立為合肥王。”皇上言簡意賅。先前,合肥乃侯國。后為袁術私并諸縣,立為王國。然此舉,并未得甄都天子應允。合肥侯仍是“廢帝為侯”者。

  太上皇帝詔命,立為合肥王。亦得正其位也。換言之。皇上不欲,如其所愿,立為吳王。

  合肥王,如何能割據江東。料想,合肥侯定不滿意。皇上君流十萬里在即。亦無力攻滅關東割據。且合肥侯,久居江東,吏民歸附。更有汝南袁氏,一門相助。急切間,斷難速決。

  皇上策合肥王,以安其心也。

  皇上竊以為,三載之后。河北向化,天下法薊。且太上皇廷,執掌季漢天下。必有寒門單家,舉家北投。如中南天竺,貧苦賤民,舉家北上,一般無二。

  亦如皇上心聲。君流之前,瑕不掩瑜。君流之后,天人合一。

  先與后漢,斬斷瓜葛。皇上方能,心無旁騖,三興季漢。

  此亦是,“樹德務滋,除惡務本”,儒術之精要。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

  增成公審。

  坐實首謀,曹節無疑。奈何早已亡故,縱罪大惡極,亦無可加身。從眾非但不得赦免,亦需罪加一等。況皇上彼時,一身二主,明隱交替,明主昏迷不醒,后知而后覺。然亦不過知曉,三藥之事。更不知董侯,非種出先帝,更非王美人貴子。亦如張讓、趙忠,階下所思。永樂宮宴,離奇中毒。累及生機中斷,數年無所出。皇上亦未曾料想,董侯乃其九子。

  待真相大白于天下。皇上方才,恍然大悟。

  試想,以皇上磊落之風。焉能令一干人等,代己受過。且論其中得利,非皇上莫及。不費一兵一卒,得后漢萬里江山。

  密室之中,二宮太皇并舞陽君,耗盡藥力,活皇上性命。更有,竇妙舍清白之身,董姝暗結珠胎。不忍墮去,又存九子之命。便是尋常百姓,亦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皇上豈能,見死不救。

  家國天下,漢風使然。

  即便。皇上明哲保身,坐視涉案人等,罪加一等。然亦難堵,悠悠眾口。必有人信,亦有人疑。與其,捕風捉影,眾說紛紜。不若君流十萬里,贖清前罪。

  此后,天下再無可疑。

  翌日,召江東使節覲見。

  皇上詔命,策封合肥侯為合肥王。食橐皋、濡須、浚遒、成德,合肥五縣。

  江東使節,千恩萬謝,如愿南歸。

  吳王雖不可得。然得皇上策封,合肥侯子憑母貴。身入季漢門墻矣。

  江東得報,民心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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