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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明君赤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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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臣,舉前破虜將軍,兼領豫州牧孫堅。”華國老,語驚四座。

  “孫文臺,醒否?”薊王難掩喜色。

  “稟主公,孫破虜,月初已醒。”華國老答曰。

  “人今何在?”薊王追問。

  “人在病舍。”華國老答曰。

  “公業。”薊王看向側席。

  “臣在。”門下督鄭泰,正殿面君。

  “速請孫文臺,一見。”薊王言道。

  “喏。”鄭泰領命自去。門下五吏,皆食二千石高俸。安車徵辟,極盡禮遇。且五吏之中,門下督鄭泰,追隨薊王最久。更與薊王英雄同契。廣有民諺,流傳天下,“駿聲升騰,揮金僚朋;駕車豪雄,門下鄭公”。門下屬吏眾多。非大賢,毋需鄭泰親往。

  話說,自襄陽城下,誤中飛石。孫文臺,便昏睡不醒。薊王遂待之以客禮。飛云上下,皆食薊祿。子女多入薊國五學,如長子孫策,與學壇四子為友。乃儒宗閉門弟子,文武全才。

  日月如梭,時光荏苒。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方唱罷我登場。時人,皆已忘卻,還有江東猛虎,蟄伏北國。

  樓桑,臨鄉,片刻可至。

  不等日中,鄭泰引孫堅入殿。雖大夢初醒,尚未復原。然猛虎出柙,氣勢不減。歲月積沉,更加沉穩內斂。

  “拜見王上。”萬幸,記憶猶在。

  “文臺免禮,速坐。”論與薊王之交。孫文臺稍遜曹操并二袁。然亦足可與薊王,平輩論處。英雄莫問出處。萍水相逢,意氣相投。拔刀相助,肝膽相照。雖茍富貴,亦無相忘。廟堂江湖,一袖之隔。便是,漢人日常。不置身處地,不可盡知也。

  孫堅,稱謝落座。

  薊王遂為其引薦,殿中國老重臣。皆是成名已久,舊時便有耳聞。孫堅以禮相待,舉止從容不迫。果然,上將之風。

  薊王先問身體康健,又問家小安居,三問麾下諸校。

  孫堅如實作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尤其聞薊王待之以客卿之禮。俸祿不減,家小不失,兵卒不散。薊王明君赤誠,忠義雙全。且自臥床不起,調養治愈,皆出太醫寺。再造之恩,全護之義。孫堅縱肝腦涂地,不能報也。

  本以為,此番安車相召。乃為出仕薊國。

  不料,薊王言道:“今青州無人牧守,孤欲表文臺,為鎮北將軍,兼領之。文臺,意下如何?”

  “這……”心中些許不甘,渙然冰釋。不由又生,臣服之心:“卑下,微功未立。豈能領此雄職。”

  “事急從權。”薊王言道:“長涂二龍身后,關東群雄,難敵袁公路。公路素驕矜,常以氣高人。能勸戒之人,必在六雄之中。青州,上通大河,下連長江。飛云乘風破浪,淮泗旦夕可至。料想,知文臺領青州牧。孟德、公路,當可無事相安。”

  薊王行事,家國天下,面面俱到。

  亦如薊王所言。長涂二龍,兵敗身死。只因袁術,亦是六雄之一。試想,才德不及二龍者,如何與六雄相爭。孫堅,號“平難豪雄”。薊王表為青州牧,正用其“平難”二字。

  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如今再看。能與薊王,并馬爭先,逐鹿天下者。皆是舊時好友。應有盡有袁本初、不可錯過曹孟德、別無二處袁公路。

  “王上深意,卑下,盡知矣。”孫堅抱拳領命。

  謂“當仁不讓”。薊王欲用孫堅平難關東,乃公私兼顧,家國兩利之舉。孫堅自,責無旁貸。

  甄都宮,承光殿。

  為甄選青州牧。董侯專開朝議。滿朝公卿,悉數列席。便是曹司空,頭風未愈,亦抱恙出席。

  一州之牧,舉足輕重。繼任者,若遜于長涂二龍,必被江東所輕。今,二袁麾下,各有十萬雄兵。虎踞江淮。稍有不慎,必遭圍剿。且青州扼大河之尾,又失翥鳳全護。甄都城外,十八里浦,便是大河津渡。若趁我不意,攻我不備。甄都危矣。

  謂“弟鬩于墻;外御其務”。國難當頭,大局為重。黨爭可休矣。

  奈何,茲事體大。毋論司空曹操,亦或是司徒伏完,公府僚屬,皆無可與長涂二龍,媲美者。

  殿中百官,一籌莫展。

  便在此時,忽聞薊王六百里上表。

  由黃門令左豐,親出奉入。先交由天子御覽。再轉交司空過目。

  “哦?”見孫堅之名,渾渾噩噩曹孟德,亦不由眼前一亮。

  細看究竟,這便了然于胸。于是順次傳閱。百官漸起騷動。董侯居高下看。亦覺殿中,氣氛漸弛。不似先前,風雨欲來,鴉雀無聲。天子亦知此事,八九不離十。

  果不其然,待百官傳閱,黃門令取回。

  天子先問:“薊王所舉,司空何意?”

  “孫文臺,號‘平難豪雄,’兼有飛云之利。繼為青州牧,足可護大河之尾。”曹孟德,持芴奏對:“臣,附議。”

  “司徒,何意?”天子又問伏完。

  “孫文臺江東猛虎,青州得其主也。老臣,附議。”伏完朗聲答曰。

  “如此,加破虜將軍孫堅,為鎮北將軍。兼領青州牧。”天子金口加封。

  “陛下,明見。”百官同聲。

  聞江東猛虎,出鎮青州。甄都吏民,奔走相告。關東民心,各自安定。亂世之中,兵馬稱雄。如長涂二龍,四家圍攻,仍不免兵敗身死。足見六雄之強橫。

  今聞,平難豪雄孫文臺,領麾下飛云將校,護大河之尾。尤勝先前。甄下百姓,焉能不喜。

  消息傳至淮南。累日歡飲,不問政事,袁公路。亦開府議政。

  果然,“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天子敕命,傳入薊國。靈輝大殿,薊王冠冕臨朝,攜百官恭迎。孫文臺,拜鎮北將軍,領請州牧。禮畢,薊王大開宮宴。既是接風,又是送別。

  三日后,孫文臺攜飛云艦隊,出泉州港。順下渤海,逆入大河。泊于甄下,十八里浦。

  領精兵強將。鮮衣怒馬,堅兵亮甲。浩浩蕩蕩,入宮面圣。

  城外都亭,司空曹孟德,已恭候多時。

  “文臺——”

  “孟德——”

  舊友新交,歷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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