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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遼東之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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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子遠進言,乃為安國之東境。

  “此水何名?”薊王言指大遼水上游來水。

  “名‘饒樂水’。”左國令黃承彥持芴奏對:“鮮卑以季春月,大會于饒樂水上。既此。”稍后又稱潢水。此水與長城所包夾之廣袤草原、澤淀,本是鮮卑牧地。今為高車所據。

  目光順下饒樂水。西有醫無慮山為屏,北有秦漢長城為阻,東有大遼水為塹,南有無慮、險瀆二縣為界。其中徑三百里,皆是大遼澤。

  澤中枝津縱橫,散亂無序。“地多松柳,澤饒蒲葦”。

  薊王遂有定計:“尋枝津故瀆交口,先立港,再筑城。而后順下,直至與無慮、險瀆二縣接壤。”

  “喏。”左國令黃承彥這便領命。與雍奴藪不同,大遼澤,皆位于大遼水西岸。不可沿水岸,二面筑城。唯有尋澤中枝津故瀆,先筑堤鎖水,再造港津,擴建城邑。尋枝津交口順下,直至將大澤縱橫分割。

  欲圩田,先治水。自薊王治水督亢始,東西掘鯉淀,雍奴藪,文安澤,國中能工巧匠輩出。都水署更是人才匯聚。

  治水的關鍵,乃鎖住河道。修造河堤,先將澤中枝津故瀆,水道固定。如此,河水順流入海,不再淤積成患。而后穿渠圩田,修上(外)、中、下(內),三級渠閘,將大澤分割成縱橫阡陌。分與農人,馴田數載,皆成美田。

  治水當以都水署為主。

  “敢問主公,新城何名?”左國令黃承彥持芴求問。

  “效雍奴并文安。取澤中枝津,輔以陰、陽、臨、近,相配。”

  “喏。”

  大遼澤之下,隔無慮、險瀆二縣,還有小遼澤近海。

  “(渝水)又東南,流至房縣,注于(大)遼(水)”。小遼澤,便是此水,中途枝津散亂所淤。

  前遼東屬國六縣,便環抱此澤。小遼澤與遼東灣,灘涂相接。與雍奴藪入海處類似。水體稍咸鹵。自西北向東南,斜穿小遼澤之渝水,便是天然邊界。北岸皆可辟為良田。南岸可廣造牢城曬鹽。

  早在戰國時,遼東便以海鹽聞名。《管子·地數篇》:“楚有汝、漢之黃金,而齊有渠展之鹽,燕有遼東之煮。”

  謂“遼東之煮”,即指遼東沿海煮鹽。《漢書·地理志》亦載:“平郭(縣),有鐵官、鹽官”。以掌遼東鹽鐵。遼東有“魚鹽棗栗之饒”,又說“地饒魚米鹽馬”。

  兩漢之交,突遭大海侵。環渤海,牢城盡毀。

  二百年后,薊王重開舊土。

  “如此,當順下渝水,對岸筑城。南北各置二縣。北縣圩田,南縣曬鹽。一縣可置數城,當不過十城。”薊王言道。

  “喏。”

  “敢問主公。如此,可再辟三郡乎?”右相奏問。

  “可也。”薊王欣然應允。循例,三縣為郡。大遼澤可辟二郡,小遼澤獨為一郡。與朝都、昌黎二郡區分。

  計“九守”:藪東守、安北守、遼海守、朝都守、昌黎守、大通守,再加大小遼澤,三郡守。

  新三守之選,如無意外。當出自各城長令。以政績為先。

  待都水署,筑堤治水畢。澤中地利凸顯,再任命不遲。

  環渤海,百五十座鹽府牢城,安置鹽戶三百萬口。再并遼東灣,鹽府治下可破二百城。鹽戶可達四百萬。

  正因遼東灣長。臨渝關至徒河縣,沿碣石道北上,需行五百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故臨渝令袁霸上疏,求在關外,重筑碣石宮,并筑碣石港。便于往來遼東灣。

  “碣石道,五百里無城邑。”薊王又問:“此水又何名。”

  “此水或名‘蒐濟’。”左國令黃承彥奏對:“蒐,集也。其上枝津會集,故名之。”蒐濟水,后世稱六股河。“以河之上游有五枝流,合本河為六,遂名為六股河”。

  “此水可有舊縣。”薊王又問。

  “前漢時,此水上游,有文成縣。”左國令答曰。中書令趙娥,遂取銅釘,按于圖上。以示方位。譬如門釘,稱圖釘。

  “可于蒐濟水入海處,重建文成縣。”薊王言道:“以扼碣石道。”

  “喏。”薊王高瞻遠矚。

  臨近蒐濟水入海口,又見一島。薊王再問:“此島何名。”

  “古稱‘大海山’。聞燕太子丹,刺秦事敗,辟禍至此。因島上遍生桃花,遂易其名為‘桃花島’。上有桃花浦,并遼東漁人數十家。”左國令再答。

  “可立水砦,常駐水軍。”薊王絕非心血來潮。

  “喏。”

  右相持芴奏報:“文成至徒河,尚有三百里。可沿碣石道,再分二縣。”

  薊王焉能不醒悟:“三縣為郡乎?”

  “主公明見。”群臣下拜。

  如此,當有十守。

  薊國擁遼東大灣過半,近海狹長平原,足可新辟一郡,守衛遼西走廊。串聯安北并昌黎二郡。于是薊王從二郡名中,各取一字,合稱:“安昌郡”。

  效仿河西走廊。薊王將安昌所轄郡境,稱為“遼西走廊”。至此,薊王以一己之力,扼遼西,盧龍、平岡、無終(碣石),三要道。

  細分之后,群臣振奮。東境之利大,與西境相較,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分四郡,十余縣。吏治之缺,自上而下,可想而知。

  散朝片刻,太學已知。

  首當其沖。四郡太守,并十三縣長,當授何人。三百出仕,二千及冠。固所愿也。

  門下署,鸞棲館。

  “此事不急。”許攸落杯言道:“聞主公將南下云夢,赴巫山神女之會。待重返,東境諸情,當可明察。時國中稻作將至,待稻作畢,已至歲末。料想,郡縣長令,當為來年所慮。”

  “子遠,言之有理。”荀攸笑贊,轉而又問:“然,府、國并行,譬如涇渭分明。我等皆為幕臣,何故多言國事?”

  眾謀主必有此問。許攸笑答:“先前朝會,右相進言,欲以國中二校,都護鮮卑屬國。主公言可。其中真意,諸君焉不知乎?”

  眾謀主相視而笑,莫逆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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