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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心悅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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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悅,方能誠服。

  若心藏憤懣,難以釋懷。久必生亂。薊王以德服人,自不會坐視不管。

  正如薊王多行和親。婚姻是最高級的擔保,亦是最體面的盟約。歃血為盟,如何能比得過血脈相連。于是乎,終歸要見紅。

  俗謂趁(熱rè)打鐵。心結盡解,一眾豪酋,如何能放過薊王這尊金佛。

  會盟乃是必然。結為兄弟之邦,猶不知足。若能再結秦晉之好,乃親上加親。

  會盟地,便是越王“(射射)的正白”。又稱中央山脈,白石山。

  在先祖之地會盟,足見持重。只需薊王恪守盟約,山夷必不會先背盟。又聞,薊王及麾下宮姬,乃千百年來,唯一進入先祖之地,在先祖之石前,盟約之異族人。

  薊王自當與有榮焉。

  夷洲“四面皆是山溪”。中央山脈,雨水豐沛。自上而下,分流四方。匯聚成溪。且枝津交錯,溝渠縱橫。只需知曉路徑,便可逆流而進,穿行島上。

  外人自無法一探究竟。尤其通往白石山的路徑。

  除去預備會盟所需。累(日rì)來,眾豪酋還絞盡腦汁,大肆甄選適齡女子,(欲yù)和親薊王。

  這還了得。知曉內(情qíng),黃蓋急忙登船求問軍師祭酒戲志才。

  “此亦不難。”戲志才笑道:“船宮美女如云。只需令主公(身shēn)側宮姬中一人,揭面示之。和親之事,必無下文。”

  黃蓋心領神會。這便求見薊王,細說詳(情qíng)。

  “可也。”薊王欣然應(允yǔn)。

  得益于,港津如珠串聯。糧草輜重,源源不斷轉運夷洲。補充船上消耗。更得益于,薊國千里稻作,季季大熟。糧積如山。足夠支應。

  艦船,亦是強大的機動后勤。糧草輜重,皆載于底部貨倉。隨取隨用。每艘橫海大艦,又是一座水上塢堡。攻防兼備,來去自由。其便利,遠超想象。

  尤其得聞上游,水急山險。大船無法通行。薊王言道,無妨。

  遂領眾豪酋入后(殿diàn)一重。轉乘天梯,降入船腹。

  須臾,艉門開啟。腳底一振,眾人隨薊王,徐徐滑出門外。

  待視線可及,這才紛紛醒悟。三足踆烏腹中,竟還藏有一艘機關斗艦!

  此時眾人,正立于前甲板上。

  腹中斗艦,聞所未聞。

  逆入濁溪,沿山夷所指,穿梭迂回,(日rì)落時,已抵達白石山腳。

  溪邊下寨,燃起篝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斗艦比船宮,自然是小。然比起山夷往來獨木舟,亦稱大艦。山夷初級造船術,與倭人不逞多讓。

  于河灣下錨。薊王夜寢爵室,自無需下斗艦。

  爵室三面琉璃舷窗。居高遠望,一覽無余。

  河邊山夷,正圍繞篝火,載歌載舞,飲酒作樂。

  “舅姑子父,男女臥息共一大(床床)。交會之時,各不相避。”所謂大被同眠,不過如此。

  有無差錯?可想而知。

  無妨。拍拍后背,自行翻下便是。此風俗,比古羌饒妻制,尤顯蠻荒。正因如此。焉能與我主相配。

  待知禮義廉恥,再議不遲。

  隨行宮姬,便是如今大名鼎鼎的“九女戰姬”。被山夷尊為“壯女”。

  是夜。夜鶯·安德莉婭,入室來問:還七人否?

  薊王柔聲道:今夜只你。

  安德莉婭,眸生(春chūn)水,脫甲上前,承歡榻上。

  一夜無話。

  翌(日rì),薊王早早抽(身shēn)。喚侍醫入內,小心善后。留一人值守,遂領余下七姬下船,與山夷匯同登山。

  及山腰一石柱。

  與眾豪酋歃血為盟,結成兄弟之邦。

  禮畢,山夷普天同慶。薊王感同(身shēn)受。原路下山,薊王于船上大堂,設宴款待。并代為上表,求東附大漢。

  稍后,少帝遂遣使濯港,封一眾豪酋:“山夷率善君(長)”。賜蛇紐銀(銅)印。

  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三(日rì)往返。盡收山夷人心。

  率善君長,與歸義君長不同。歸義,乃內附漢土。率善,意為服附大漢,可仍居本土。除此之外,還有“親漢君長”。若得和親,或和親后代,或可稱之。

  名號來由,皆有所出。馬虎不得。

  既是兄弟之邦,便不分你我。

  濯港一切便利,遂對山夷開放。諸多山溪入海口,尤其北部淡水河岸,多處新港皆已籌建。

  和解結盟,后顧無憂。千余山夷勇士,悉數為薊王所用。運回國中,嚴加((操cāo)cāo)練。入列白毦,指(日rì)可待。粗略統計,山夷諸部,計有十萬家。數十人口。

  若能悉數向化,夷洲當可大興。不急。

  圍島造港,循序漸進。逆流而上,開辟河谷沃土。待覓得適宜之地,再另造新港。海市往來,遂成定期。大漢風物,源源販來。不出數代,夷洲自當并入漢土。島夷、山夷與漢人無異。

  許多風俗,無傷大雅。自可保留。諸如“舅姑子父,共息一(床床)”,亦當摒棄。

  密集商定于泉州立夷洲大使館等,諸多事宜。再與一眾豪酋,把酒言歡,依依惜別。薊王拔錨起航,奔赴(日rì)南。

  千帆遠去,如叢云盡退。送別豪酋,心生慨嘆。和親之心不死。

  夜鶯無礙。不過力竭,無一內傷外創。敢于獨占鰲頭,一花獨放。非亞馬遜不可為。

  薊王雖遠征在外。

  國(情qíng)民(情qíng),皆爛熟于心。不比夷洲“地無霜雪,草木不死”。此時薊國已千里飄雪。薊太倉廣僦民船,轉運今季新谷。平衡倉儲。各地船商,亦趕在河海冰封前,大肆販購新谷,轉運南北。今季冬寒,冰凍早生。聞大河背(陰陰)河灣,已生薄冰。雖尚不影響水路,卻也不可不防,一夜冰封。

  尤其販運洛陽新谷,大舡已泊滿函園陽港。

  遙看陽渠船帆,洛陽百姓,皆得心安。

  少帝兵出八關,征討關東。徐豫七王,態度曖昧,多行起墻。唯有衣帶盟眾,拼死相抗。尤以輕車將軍兼領兗州牧曹((操cāo)cāo),破虜將軍兼領豫州牧孫堅,戰力最強。

  洛陽朝堂,亦暗流涌動。

  黨魁張儉,攜眾上疏。言,少帝不及元服,獨攬朝政,有違祖制。宜當將二宮太皇早(日rì)請回,行垂簾監國。

  另有車騎將軍何苗上疏。言,太后乃少帝生母,可代行垂簾。

  何車騎今雖無實權。然萬余西園衛,卻不可小覷。投鼠忌器。少帝亦不敢輕易發難。

  還有南陽新帝朝中內應。亦開始興風作浪。

  風雨(欲yù)來,血光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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