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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安漢興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劉備的日常

  由金城太守陳懿做媒,輔漢大將軍做保,閻行又屢立戰功,今非昔比。且自家女兒早已芳心暗許,韓約還有何話說。

  婚事自當水到渠成。

  定下婚期。劉備特許閻行成婚后,再舉家前往洛陽。這便先行出發。出發前又與韓約見面。劉備亦是豪杰,席間氣氛熱烈。奈何韓約思鄉,不肯遠離。見他無意去洛陽為官,劉備只能作罷。遂取腰間玉佩贈送,充作來日相見之信物。

  韓約雙手接過,自當感激不盡。

  安排好閻行諸事,劉備擇日引軍啟程,奔赴長安,趕去與京兆尹劉陶相會。

  諸事皆了,再無煩擾。一路馳行。所遇州縣,皆繞城而過。不做停留。

  直抵長安。

  長安乃前漢都城。氣象自與一般城池不同。

  亞馬遜生動的表情已說明一切。大漢朝凌駕于整個時代的雄渾風貌。遠不止僅在遙遠綠洲時的所見所聞。

  作為一名即將封國的諸侯王。劉備的一切起居,均要記錄在案。

  目的嘛,很簡單。只為尋本溯源。

  比如說。但凡是大王臨幸過的女子,一旦有孕,便可與起居簿相對應。

  簿上若無臨幸記載,卻又懷孕。腹中子的出處,便做存疑處理。

  王上若能自證確幸過此女,疑點便會厘清。

  還有一種情況是。大王日理萬機,一時情趣所致,幸了某女。事后卻不記得。

  這個時候,擁有一件大王隨身之物。便是被幸女子自證清白的重要憑證。

  窺一斑而知全豹。

  時下吃穿用度。一切都要與等級相掛鉤。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諸侯王的配飾,尋常人等,自然不可得,亦不可配。

  所以。被幸女子,事后往往求一信物,以備來日相認。

  而一時興趣所致的諸侯王,事后亦會主動留下信物。用來提醒日理萬機的自己。

  類似規程。在時下,乃是人盡皆知的常理。

  隨身攜帶的玉佩,往往就充當著類似的作用。

  所以說,君子佩玉。也不僅僅只起到裝飾作用。它的實用性,十分的廣泛。

  侍寢和臨幸,是兩個概念。

  別說三百亞馬遜,便是侍寢最多的女王,白綾既未遺紅,身上亦未有孕。

  足見君侯恪守禮法,未有失儀之舉。

  雖不明白,為何每次侍寢,身下皆要墊上一條白綾。亞馬遜們卻一絲不茍的照做。

  其實。想達成先祖的壯舉,有這三百亞馬遜應是足夠了。

  入城之日,人山人海。長安父老,扶老攜幼,夾道迎王師入城。

  劉備含笑抱拳。一年軍旅生涯磨礪。風采猶勝先前。

  即將封王的消息,此時人盡皆知。

  非劉不王。

  非功不侯。

  四百年前,高祖殺白馬盟誓。白駒過際,白云蒼狗。四百年歲月已逝。前人早已作古。然那些豐功偉績,卻永世流傳。

  已成傳說。

  當傳說也開始隨風逝去時。總有后輩直追先人,成就新的傳說。

  于是世人才信以為真。將新老傳說,口口相傳。后輩再傳后輩。

  積成歷史。

  時隔一年,劉備再入長安大營。與長安大捷后,留守此地的麴氏先登會師一處。

  虎牙營官亦趕來拜見。口呼:大將軍。

  京兆尹劉陶深知劉備豪爽性情。便沒有打擾。待其與一眾虎賁暢飲三日后,這才遣人相請。到京兆尹府中相聚。

  七位小姐姐,齊力為劉備梳洗。待車駕出營,這才返身大帳,各自安睡。孕期日重,身體越發倦怠。受孕最早的秦黛,許一到洛陽便要生產。

  所幸臨鄉機關馬車,三重避震。馳道寬闊平坦。一路行來,也不覺顛簸。七位小姐姐又長年習武。身體遠比一般女子強健。

  隨行良醫一日數診。輔以安胎培元的湯藥。母子自當平安。眾人皆翹首以盼。等待腹中麟兒咕咕墜地的那一天。

  比起在京中任御史。外放長安的劉陶,整個人紅光滿面,氣象一新。

  想想也是。以前身在朝堂,與天與地與宦官斗。日日怒發沖冠,血脈噴張。宛如斗雞走犬。

  如今外放。長安一地,政事皆在我手。但有所出,必有所應。上下官吏,皆馬首是瞻。便是有個別貪官污吏,地方豪強。在赫赫有名的劉御史當面,亦須恪守本分,夾著尾巴做人。

  更何況。城內虎牙大營中,還有千余麴氏先登。劉備大旗猶在。旗下錢箱堆積如山。

  募兵從未停歇。

  營中已募得三輔西涼虎賁數千。與數千虎牙營分庭抗禮。日日操練。殺聲震天。

  世人皆知。劉御史與君侯相交莫逆。若要調動營中精銳,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便是長安豪強又如何。一身白花花的五花肥肉,還架得住利刃切割?

  我都不信了。

  執意將劉備推上主位,劉陶等人這才依次落坐。

  劉陶領長安官吏,舉杯相敬。將軍府吏,以長史蓋勛為首,亦舉杯回敬。觥籌交錯,你來我往。氣氛愈發熱烈。

  劉陶號酒雄。麾下文武又豈能短了水酒。劉備師從盧植,乃能飲一石酒的大酒豪。

  府中文武亦是不懼。

  酒過三巡。劉陶舉杯離席。劉備本以為,又要開始他的表演。

  豈料劉陶目光清冽,并無半分醉意。

  “大將軍當面,下官欲再引薦一人。竊以為,若要安漢興劉。大將軍斷不可少了此人。”

  杜畿珠玉在前,劉陶所舉之人,豈非等閑之輩!

  劉備大喜:“何人竟當得起府君如此稱贊。何不速速引來相見!”

  “哈哈哈……”

  見大將軍果如傳聞那般,求賢若渴。堂上眾人,皆撫掌大笑。

  劉陶這便引來相見。

  須臾。便有一人,身長八尺,容貌魁梧,神情自若,登堂相見。

  會賓客大宴。眾目窺窺之下,仍能舉止如常。便知其胸有成竹。

  “靈州傅燮,拜見大將軍。”

  劉陶笑道:“傅燮,北地靈州人。本字幼起,后改南容。年少時入洛陽求學,師從太尉劉寬。

  后舉孝廉。聞舉他為孝廉的恩主范津逝世,遂棄官去服喪,期滿方至長安。下官去書雖早,奈何南容執意為恩主服喪。乃至晚來。此時大將軍已動身返京。這便薦于大將軍當面。乃前漢傅介子之后。祖上曾斬殺樓蘭王,為大漢揚威異域。南容頗有祖風。英風俠烈、智勇雙全。安漢興劉,可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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