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米杉一行……準確來說是等候米杉一行的,是石工兄弟會的領袖埃德溫·范克里夫還有手底下那些因為被欠薪,不得不背井離鄉的石匠們。
不過看他們一個個都戴上紅面罩,穿上黑色緊身衣,巴不得別人把自己當紅名怪刷的衣著,現在應該改名“迪菲亞兄弟會”了 同樣,范克里夫本人,也換上了游戲里那身雷暴套裝……米杉還注意到范克里夫身上的雷暴套裝上,有一些徽記被撕下的痕跡。
看來這身裝備是當初范克里夫還在軍情七處當特工時候的戰斗服。
對于這群游戲里人族玩家面對的第一批反派勢力依舊走上老路這個現象,米杉也很無奈。
不過萬幸的是,從范克里夫帶在身邊這些人的站立姿勢看,現在的迪菲亞兄弟會還沒有為了盲目擴張收攏大量的流氓盜匪,結果反過來被影響到自己隊伍的純潔性。
說白了就是現在的迪菲亞兄弟會還有救。
沒有浪費口水的米杉在和范克里夫打了個招呼后,就打開后備箱門在那堆行李里翻找了起來。
翻找了好大一會才把那本紅色封面的XX綱領找到的米杉很想吐槽格林希爾為啥把這遲早送人的玩意藏的這么深。
(格林希爾:這些米杉大人的指導思想,是最珍貴的東西,自然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這是什么?”大半面容都隱藏在紅色面罩后面的范克里夫接過米杉遞過來的大部頭奇怪道。
“自己先看看,看完再問。”米杉開口說道:“記得挑重點的問,我不會留太久。”
注意到米杉表情里微妙的范克里夫用手稱量了下這本大部頭,很有分量——如果全部寫滿了,內容肯定很豐富。
原本的綱領,米杉就算挖空腦袋也寫不了這么多,更多的還是米杉想到的一些故事,一些歷史記錄……一些記載著成功和失敗的典型記錄。
當然,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問題,米杉把里面的人物和發生地點都改了改。
懷抱著好奇心思的范克里夫直接當著面翻開了手里的大部頭的紅色硬質封面。
扉頁上用著大號通用語寫著三句話:
“不要問篝火該不該燃燒,先問寒冷黑暗還在不在。”
“不要問利劍該不該出鞘,先問壓迫剝削還在不在。”
“不要問我們的事業會不會成功,先問這世上是否還有不公。”
三句話仿若晴空下的驚雷,一下就讓這位在原本游戲中高呼“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迪菲亞兄弟會領袖震在原地。
這三句被格林希爾用最優雅的圓體通用語寫下的話語下面,是一排歪歪扭扭,似乎書寫者剛學會通用語怎么寫的字跡。
因為語法上的錯誤,埃德溫·范克里夫用了好一會才讀懂這句話的含義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殿下,這是您的字跡么……”范克里夫用著非常奇怪的語氣對米杉問道。
“這是你第一個問題么?”米杉表情一僵,但也沒有否認的說道:“是啊,最近剛開始學通用語。”
“剛開始學習嗎?原來如此。”范克里夫不知道明白了什么東西的樣子,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用著很恭敬的姿勢合上了手里的大部頭。
“不繼續看下去嗎?”米杉奇怪道。
“我會看下去,但不是在這里,也不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看。”范克里夫的很鄭重的說道。
“嗯,不錯。”從范克里夫的反應里感覺出一絲謙卑和恭敬的米杉點了點頭。
不是什么中世紀環境下,愚昧的平民在見到貴族時的謙恭。
而是在面對一部記錄崇高思想典籍時,正常的反應。
由此可見,現在的范克里夫,還沒有像原本的未來那樣,全身心都被仇恨所占據,變成了一只復仇的惡鬼。
“既然你不問了,那我也不強求了。”米杉對范克里夫說道:“請記住兩件事。”
“第一:仇恨可以成為你的動力,但不能成為你生命的全部,也許這本書里記載的思想不會讓你變的更強大,但至少可以讓你明白自己應該做什么。”
“我會謹記在心的,殿下。”范克里夫說道。
“第二……”似乎第二句才是重點,米杉略微停頓了下深吸了口氣后說道:
“如果未來有一天……”
“你們石工兄弟會拿回了你們應得的……”
“西部荒野的農夫終于不用再吃泥土燉肉……”
“夜色鎮的守夜人不用再面對黑暗瑟瑟發抖……”
“湖畔鎮的居民不用擔心自己是否會被拋棄……”
“不是因為那些貴族們良心發現,也不是他們變成了好人。”
“而是因為你們努力過……并且,將一直為了這個崇高的目標努力下去。”
“一直為了這個崇高的目標努力下去。”因為戴著紅色面罩,米杉看不清這位人生軌跡即將發生改變的迪菲亞兄弟會領袖的表情是什么,但是從對方顫抖的語氣中,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心情的激動。
認為自己該說的已經全部說完的米杉轉過身拉開車門上了車,然后隔著車門對范克里夫說道:
“對了,把你們戴著的紅色面罩摘下來吧。”
“真正正義的事業,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您說的沒錯,殿下。”猶豫了一下的范克里夫摘下了臉上的面罩,常年在隱秘戰線工作而顯得有些無神的面容透露出一絲堅定。
范克里夫不僅自己摘下了面罩,也讓他的追隨者們一起脫下了面罩。
看著這些迪菲亞兄弟會成員的行為,決定要皮就皮到底的米杉接著說道:
“如果你們真的需要一個標志來證明自己……就把那本書的封面繡在這些紅色面罩上作為旗幟吧。”
米杉的話讓范克里夫低下頭看了眼手里大部頭的封面,同時,米杉的解釋也隨之傳入他的耳邊:
“鐵錘是你們這些石匠的標志,而鐮刀是那些西部荒野受苦農夫的標志。”
“既然你已經定下了去西部荒野的計劃,那么就去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吧。”
當然,這兩個標志的真正意義并沒有這么狹隘,不過米杉不打算直接說出來。
反正那本書已經給了范克里夫,真的愿意去理解的話是肯定能理解的。
如果真的不愿意,或者因為三觀問題怎么都理解不了,米杉也沒辦法。
他又不是這些兄弟會的保姆,只是想要皮一下的引路人而已。
等到米杉搭乘的那輛G型全地形越野車搖搖晃晃離去后,范克里夫身邊的那些一直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兄弟會成員奇怪道:
“會長,那位殿下給你的是什么?”
這些兄弟會成員大多在教堂廣場那次被格林希爾復活過,所以他們對格林希爾和米杉兩人都很尊敬,這也是為什么范克里夫會把他們帶過來,而不是孤身一人的原因。
“給的是什么嗎?”范克里夫摸了摸手里的大部頭,說道:
“是正義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