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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起兵靖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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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御駕親征兵不血刃就平定叛亂,看似贏了實則輸了,如果說屠了淮王府還有理由的話,屠殺揚州百姓簡直就是暴君所為。

  雖然被吏部尚書茹瑺勸阻,可是錦衣衛已經動了手,在皇帝下令制止時已經有數百名百姓罹難。

  自太宗登極始海宇之內一片祥和,這樣的慘案是捂不住的,揚州又是商賈往來的重地,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大江南北。

  洪武一朝腥風血雨,太祖殺了不知道多少勛貴和貪官污吏,被株連者動輒數以萬計,然而如此兇殘的洪武皇帝,從未對無辜的百姓下過手。

  朱雄英在揚州的作為所造成的惡果幾乎可以預見,不僅僅會藩王自危亦會讓天下百姓的寒心,尤其是藩地的百姓。

  雖然皇帝在揚州及時補救,說是淮王行厭勝之術迷惑了皇帝心智,一時頭腦不清才下誤下了軍令。

  新君追悔莫及,當日便下詔罪己,斬殺了帶頭屠城的錦衣衛,又以皇帝之尊親自祭祀罹難百姓,還免除了揚州三年稅賦,其他藩地百姓亦是免稅一年。

  巴掌已是打在臉上了,給再多甜棗都不好使,當人都是傻子嗎,淮王就算是行厭勝之術,也不會讓你殺他全家。

  皇帝氣勢洶洶的去了揚州,回來的時候卻灰溜溜的,與此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難堪的流言,確切說這流言在皇帝班師回京前就已經有了。

  老百姓也是愛嚼皇家的舌根,至于真假誰在乎呢,反正沒地方去考證也沒誰敢去考證,越是禁止辯駁便是顯得你心虛。

  可是這樣的話要是傳到藩王耳朵里,當是另外的一番滋味,尤其是那些叔叔輩的藩王。

  他們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老爹是不是真的扒灰給大哥帶了綠帽,臭汗臟唐不知道被人罵了多少年,也不差他們老朱一家。

  他們在乎的是如果這流言是真的,那以朱雄英的年齡最多也就是排行十幾,那么多兄長憑什么輪的著你朱雄英做皇帝,不公平不公平。

  其實朝中稍有些眼光的都清楚,朱雄英登極后第一件要做的要緊事便是削藩,可是偏偏在揚州出了這么大的簍子,日后削藩的難度怕是要大的百倍。

  朱雄英回到宮中并沒有召集臣子商議對策,而是直奔后宮的仁壽宮而去,這里是皇太后居所。

  他腳下如風直奔太后的寢殿,殿中常氏正與小馬皇后、鄭淑妃敘話。小馬皇后是老朱親自挑選的孫媳,入宮早后臺硬為又人謙和守禮,對常氏也是孝敬有加,婆媳感情相當不錯。

  鄭淑妃雖然入宮較晚但是得朱雄英寵愛,卻不恃寵自傲又多散財帛與人為善,對常太后和小馬皇后更是禮敬有加頗多奉承,三人的關系頗佳。

  見朱雄英大剌剌的闖進來,小馬皇后和鄭淑妃連忙的見禮,皇后和淑妃兩人齊齊下拜道:“陛下凱旋而歸,妾身未能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這一仗是輸是贏,聽鄭淑妃這么說更是煩悶道:“無妨,皇后和淑妃先下去吧,朕有話要跟母后說。”

  兩人應了一聲便躬身告退,常氏也讓寢殿中侍奉的宮女宦官全數退下,這才開口道:“皇上究竟有什么話連皇后和淑妃也聽不得。”

  朱雄英上前一步到常氏跟前輕聲的問道:“朕可直言了,請母后多多擔待。朕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太祖的兒子。”

  他明明知道是中了朱允炆的奸計,可是不問個明白心里就是不踏實。就像是朱允炆說的那樣他跟太祖長得太像了,太祖待他亦不同尋常遠超尋常的兒孫。

  可是話一問出口,常氏便抬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聲音響亮清脆,只見常氏柳眉倒豎滿臉怒容,“陛下將哀家當什么人!”

  她捶著胸口泣道:“亂臣賊子、無知百姓胡亂的編排污蔑也就罷了,可笑陛下竟也信了還往哀家心口捅刀子!朕一個深宮婦人名聲不那么重要,可是太祖、太宗的英名不是誰都能污蔑的,尤其是陛下!”

  看常氏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朱雄英亦是覺得自己這么做確實有些傷人,忙認錯道:“朕知錯了,母后息怒莫要傷了身子。”

  “陛下是誰的孩子,徐國公最清楚不過,當年哀家入宮兩年一直未孕。徐國公將太宗和哀家接到方山的別墅調養,太宗和哀家獨處了三月方才有了身孕,你說自己是誰的兒子!”

  常氏用帕子抹著眼淚,“哀家與太宗一世夫妻,雖算不得琴瑟和諧但是也相敬如賓,不曾想卻被陛下懷疑貞德,不如太宗駕崩時一同去了。”

  “母后莫要再傷心,朕這就讓錦衣衛把那些亂嚼舌根的抓了統統治罪。”朱雄英也就是嘴上說說安慰常氏而已,那么些百姓他哪里抓得完。

  “抓他們作甚,要抓就去抓始作俑者亂臣賊子!古往今來那些人人稱頌的明君圣主,又有幾個是清白沒污點的。即便以太祖的豐功偉業日后也少不得被人唾罵。

  可又能如何,陛下只要坐得江山,便依舊是大明之主受萬民敬仰,無需像太宗那般為虛名所累。”

  朱雄英一拱手道:“母后教訓的是,孩兒知道怎么做了。”

  常氏拍拍他的手勸道:“徐國公地位尊崇又不貪戀權勢,與皇室和常家皆有姻親實乃老成可靠之人,何不放了他助陛下削藩,必有事半功倍的之效。”

  朱雄英卻搖頭道:“朕可不這么覺得,太祖駕崩前唯一要做的便是殺他,還說他第一危險的人,好不容易將他圈住豈能將他輕易放了。再說現在根本不必削藩了,出了揚州這一樁事,正好給了朱棣借口只怕是他不日就要起兵造反了。”

  朱棣收了手中的信,對跪伏在地的使者道:“你這就回去告訴寧王,只要有朕這個兄長在,就不會讓暴君碰他一個手指頭。”

  “殿下的話微臣一定帶到,我家王爺說了您要借的兵馬,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到您麾下聽令!”

  “嗯,他在密信上已經說了,事不宜遲請他的兵馬盡塊從居庸關入關。”

  “微臣這就回大寧回稟我家王爺!”

  朱棣點點頭,“高燧,你送寧王的使者出城。”

  一個和朱棣相貌十分相像的魁梧青年應了一聲,便帶著那使者出了書房。朱棣親手關上了門,對盤坐在蒲團上的黑衣僧人道:“一切都如大師所料,朕的兄弟們已是人人自危了。”

  姚廣孝呵呵一笑,“得了寧王麾下的朵顏三衛,王爺的實力便又添了一籌。”

  “這些年本王接著羊毛紡織控制了不少蒙古部族,一聲令下倒也不缺騎兵,寧王這些兵馬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朱棣捋著胡須道:“也不知道秦晉二王那邊怎么想,諸藩之中除了本王就數他們的實力最強了,若能與他們聯手,便足以與朝廷一戰了。只可惜兩位兄長去的早,不然本王有極大的把握說服他們。”

  姚廣孝搖搖頭道:“貧僧可不這么覺得,若是殿下的兩位兄長還在反倒是會做壁上觀做見風倒的墻頭草,遠不如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輩好哄,有了揚州的事情,這兩位王爺怕是已經睡不著覺了,他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殿下被朝廷滅掉。”

  姚廣孝沉吟一下道:“貧僧以為殿下最大的助力并非是秦晉二王,而是在應天。”

  朱棣咧嘴笑笑,“大師說的該不是舅舅吧,那您可就算差了,舅舅恰恰是最反對我的。在洪武年間他就不只一次的試探告誡本王,還跟我說若是有一天有人不讓我做太平王爺了就帶我去海外。話到了這個份上了,您以為他會支持我與朝廷為敵嗎?”

  “此一時彼一時,若是龍椅上坐著的是太宗皇帝,徐國公自然反對。可是現在新君卻借修陵之名將他軟禁在應天,徐國公這人雖有一副好脾氣,可心眼不大睚眥必報,怎么會支持新君。”

  “嘿嘿……這個倒是。我那好侄兒剛愎自用不知道天高地厚軟禁舅舅,殊不知是弄了個燙手山芋在身邊。舅舅在海外諸藩一呼百應,在朝廷軍政又有極大的影響力政局一旦不穩,舅舅便能將他拉龍椅。這個時候倒是不著急聯系他,不然只會害了他,不如先派人往海外送送信,大師以為如何?”

  姚廣孝笑著微微點頭,沖著朱棣豎起了個大拇指。

  啪啪,殿門響了兩聲,有人輕聲的稟告道:“秦晉二王的密使來了北平,求見殿下。”

  朱棣得意的一笑,“大師神機妙算,本王可以起兵靖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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