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建立的金帳汗國在一次戰爭中把染了鼠疫的尸體用投石機丟入一個叫加法的小城。
可這個時候的歐洲人,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鼠疫這么可怕的烈性傳染病。
他們隨隨便便的處理了尸體,讓鼠疫得以蔓延,小城的人相繼死去,僥幸活下來的人逃亡歐洲大陸,使得鼠疫在歐洲肆虐,最終奪去了兩千五百萬人的生命。
這件事情雖然距現在不過十幾年,只是遠隔萬里中原卻沒人知道,而且中原當時也是一團糟,誰會去關心歐洲人的死活。
這件事在后世卻廣為人知,剛剛看到那具被投石機扔進來的尸體的時候,馬度立刻想到了這件事情,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跟著炸開了。
難道陳友諒的軍中出現瘟疫了?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出現瘟疫呢?正值盛夏,大量的人口聚集屎尿遍地,城外大堆腐敗的尸體和無數的蛆蠅,湖邊蚊蟲密集,水里更是有各種各樣的寄生蟲,再加上古人各種不良的衛生習慣,出現瘟疫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歷史書上好像沒有寫過這樣一段,歷史是改變了,只是沒有變的更好卻變得更糟糕了。
城里城外就隔著一道城墻,擋得住人,卻擋不住漫天的蚊蠅。如果陳友諒軍中有人得了瘟疫,就算不扔尸體過來,也早晚會蔓延過來。
聽了馬度的講述分析,三人也是面色慘白久久不語,相比真刀真槍的敵人,摸不著看不見的瘟疫實在是要可怕的多。
朱文正沉默好久才滿臉希冀的問馬度:“難道你不能治瘟疫嗎?你可是神醫呀!”
“你太高看我了,我沒有那個本事!等弄清楚了是什么類型的瘟疫,倒是可以采取一些預防措施,減少發病,其實我們倒是應該謝謝陳友諒。”
中國古代所流行的瘟疫也就那么幾種,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馬度沒有信心治好其中的任何一種,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現在就想離開洪都城。
朱文英不干了,拍著桌子怒道:“謝這個狗日的做什么,他可是像要害死全城的人。”這家伙到底年輕沉不住氣。
馬度懶得理他,正色對朱文正道:“大都督你現在就應該在軍中開展自查,也許已經有人染病了,只是還沒有重視。陳友諒倒是給我們提了一個醒,要是等我們自己發現的時候可能已經蔓延開了,到時候就真的晚了。”
“好,聽你的。那些扔過來的尸體怎么辦?”在發現撫州的尸體之后,其他各個城門也陸續的扔過來好幾具尸體,暫時只用泥土蓋上。
“就地深挖用生石灰覆蓋再用泥土掩埋,千萬不要帶著尸體在城里兜個圈集中處理。那些尸體落地的地方用生石灰粉覆蓋,再灑水。對了,現在不要讓城中的百姓再到處的挖糞土了,太臟很容易染上瘟疫,還有那些已經收來的糞土也要處理好,不要暴露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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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查的結果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來,一個生病的士卒被送了過來,大熱天的裹在被子里面渾身發抖,可沒多大一會兒又開始發熱大汗淋漓。
不用馬度診斷,其他三人齊齊臉上變色的驚呼一聲,“打擺子!”唯有馬度神色輕松的,出了一口氣。
朱文英說:“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馬度當然應該笑,比起那些說句話都能傳播出去的天花、傷寒,甚至是吃飯喝水都能被傳染的霍亂,瘧疾的傳播途徑似乎就單純而可愛的多了。
當然瘧疾同樣是一種可怕的傳染疾病,不然也不會讓朱文正三人談之色變。瘧疾的“瘧”字最開始是寫作用的虎字頭“虐”,是被當成和老虎一樣兇猛可怕的疾病。
即使在后世瘧疾仍舊是一個醫學難題,沒有有效的疫苗,致死致殘率極高,而且還會復發,每年死于瘧疾的人,有百萬之巨,在非洲更是瘧疾的重災區。
尤其是古人不曉得瘧疾的傳播途徑,自然做不到有效的預防,可笑陳友諒還把患者的尸體當成傳染源扔到城內。以為帶著士兵跑到船上就能躲避瘧疾,難道鄱陽湖的蚊子不夠多嗎?
朱文正等著大眼問,“你是說只要不被蚊子咬就不會染上這種瘧疾?”
鄧愈問:“就這么簡單?”
朱文英臉色一變,“可我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怎么辦,喏,你看!我是不是要死了。”說著還擼起袖子給馬度看他胳膊上的小疙瘩。
他身邊的朱文正和鄧愈齊齊的跳開了一步,看瘟神似得盯著朱文英,估計朱文英再朝著他們身邊靠近,也許會撒腿就跑 朱文英沮喪的問馬度,“怎么辦,救救我吧!“想伸手去拉馬度,又猛的縮回來。
馬度拍拍他的肩膀,“不用這么緊張,并不是所有的蚊子都能傳染的。這個得瘧疾的士兵是撫州門那邊發現的,我看鄧參政倒是要小心了。”
鄧愈臉色一變,嘀咕了一句“應該不會吧,我睡覺都帶蚊帳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既然知道的病因和預防方法,自然就好制定措施。馬度用圓珠筆寫了密密麻麻的兩張紙,其中一份是交給大都督府實施的,另外的一份則是張貼的告示,是告訴百姓的注意事項。
朱文英親自謄抄,“你的字寫得倒也不丑嘛,就是錯字白字太多了,要是當母親的學生一定把你的手給打腫。你老是橫著寫,我一點都不習慣,又抄錯了……“
“那你就慢慢抄吧,許大亮說是有個治瘧疾的好方子,正好給那個得病的士卒試試。“
見馬度走遠了,朱文正沉吟了片刻小聲的道:“在叔父到來之前洪都不能亂,一旦出現疫情便快到斬亂麻。”
鄧愈一拱手,輕聲問道:“大都督的意思是?”
朱文正眼睛一瞇,“所有病患全部鴆殺,做成病亡的樣子!”
朱文英聞言,手不由得一抖,一點濃墨落在紙上。
朱文正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來對鄧愈道:“你倆放心,若是日后叔父責問起來,不會讓你倆頂缸,罪責全由本都督擔著。“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屬下愿意和大都督共擔罪責!“
朱文英起身一拱手,“末將也愿意同大都督共擔罪責,只是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也許有更好的辦法。”
朱文正冷哼一聲,“他婦人之仁,把人命看得比天重,連攻上城墻漢軍傷兵也要救,他要是有更好的法子早就拿出來了,跟他商量也是浪費唇舌,此事就這么定了。”
等朱文英抄寫好了告示,朱文正親自提筆在上面寫了一句,違者皆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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