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
“你們公司的人知道我干嘛？”蘇妍臉色羞紅，心頭小鹿亂撞的問道。
她真的沒想到，竟然有一萬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她突然有種跟方辰戀情大白天下的羞澀感。
“作為一個企業的職工，關心老板，關心老板的私人生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方辰理所當然的說道。
聽了這話，蘇妍微微一愣，面色變得有些怪異，然后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方辰，轟然笑了起來，“你才多大，哪有什么私生活。”
方辰忍不住老臉微紅，但仍舊振振有詞的說道：“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我自然就有私生活了。”
蘇妍翻了個白眼，被方辰的無恥勁給震到了。
念頭一轉，蘇妍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白皙如玉的小臉上如同掛上了一層寒霜，鄭重其事說道：“娃娃，我告訴你，你要是考不上我說的那幾所大學，女朋友……”
“沒了。”
說著，蘇妍把手從方辰的懷中抽了出來，雙手合攏，然后分開作飛行狀。
不過話雖是這么說的，蘇妍此時心中卻是一片羞澀，手牽了，也抱了，甚至臉也親過了，現在說什么不是方辰的女朋友，她自己都覺得自欺欺人。
她真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為什么會鬼使神差的親方辰臉一口。
但這是她的底線，也是她對方辰的最后一點要求。
“好，我要是考不上這幾所大學，女朋友就沒了，你上次年會本來就可以去嶺南的，結果沒去成，那明天你跟我去給公司員工發利市唄。”
方辰抓住蘇妍的手重新揣回了自己的懷中，渾不在意的說著。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蘇妍比他想象的還要癡戀他，這樣的發現讓他有些愧疚。
要知道，蘇妍越喜歡他，那么沒他在身旁的日子，就越發的煎熬。
而且這幾天，是他見過蘇妍最快樂，最歡快的日子，他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更長一些。
“臭不要臉！”
蘇妍白了方辰一眼，低頭思考了起來。
說實話，她是有些意動的，就如同方辰想來她從小生活的地方看看，經歷一些她成長的軌跡，她也同樣想去看看這些方辰經歷過的地方，注入大量心血的地方。
“好了，不要猶豫了，就這么說定了。”
說完這話，方辰不由分說的把蘇妍的鞋子給脫掉了，然后為其穿上吳茂才他們剛買過來的冰鞋。
看著認真給她穿鞋，系鞋帶的方辰，蘇妍不由的嘴角微翹，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再次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正確。
旁人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到，眼前這個蹲下來的大男孩，是全國屈指可數，不，首屈一指，連李六叔都要忌憚好幾分的大富豪，青年才俊。
她在家的這幾天，耳邊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關于方辰的贊譽，其中不乏她那些位高權重的叔姑舅姨們，甚至就連爺爺和外公一提起方辰，都是贊不絕口。
她為方辰而感到驕傲。
這一整天，后海的冰湖上，都灑滿了方辰和蘇妍清脆開心的笑容。
到了晚上，方辰和蘇妍直接坐飛機前往嶺南。
看著陷入熟睡的蘇妍，方辰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有必要弄一架私人飛機了，這樣的話，最起碼以后可以不用在候機廳等飛機了，也不用操心什么晚點不晚點的問題。
凌晨七點的小霸王顯得格外寧靜，就如同一只被封印的巨獸一般。
蘇妍瞪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小霸王新廠區的一切，數十米高的擎天柱塑像，高聳的兩棟大樓，研發中心和行政中心，以及寬廣的大禮堂，車間，倉庫。
“這是公司的廠區嗎？”蘇妍不敢相信的說道。
實在是太大，整個廠區她一眼都望不到頭，而且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小霸王沒這么好的，就是幾棟破破爛爛的舊廠房，甚至就連會議室，都是幾間一樓的辦公室打通后改造的。
可是看看眼前，能同時容納上萬人的大禮堂，這樣的強烈對比太震撼了。
“是的。”方辰笑著點了點頭。
他的心中突然涌現了一種濃濃的自豪感，他所做的這些努力，不就是為了這些他最親最愛的人嗎。
回到方辰自己的總裁辦公室，一進門，方辰眉頭微蹙，他感覺辦公室似乎哪里有不對的地方，但哪里不對，他卻說不上來。
等段勇平的秘書，高鵬飛殷勤的從飲水機里倒了幾杯水給他們，方辰這才知道哪里不對了，合著是多了一臺飲水機。
看著桶裝水上面的加林山字樣，方辰的嘴角直抽抽。
本來段勇平還是要來接他，但是被他拒絕了，他凌晨五點多到達的飛機，段勇平要是來接他，也就意味著凌晨兩三點就要往羊城跑。
雖說段勇平在公司就是個老黃牛的命，但也沒有這么壓榨的道理，所以他就讓段勇平的秘書來接了。
“這飲水機是誰擺過來的？現在全公司都用上了嗎？”方辰有些面色不善的說道。
所有人幾乎都楞了一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方辰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嚴肅。
吳茂才甚至對著這飲水機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他真沒看出這飲水機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就是覺得挺先進，挺好的，一按開關就有干凈的水喝，就是味道有點怪怪的，不太習慣。
高鵬飛頓時一哆嗦，心中替行政部的那幫人默哀一秒鐘，這馬屁恐怕是拍到了馬腿上了。
“這是行政部昨天知道蘇小姐要來，擺過來的，公司就這么一臺。”高鵬飛老老實實的回答。
聽了這話，方辰臉色到是好看了許多。
見跟自己有關，蘇妍過去拉了一下方辰的手，一雙大眼睛中，滿是疑問。
“沒什么，就是太貴了，喝不起啊。”方辰笑著摸了摸蘇妍的腦袋。
吳茂才等人再次愣住了，他們真不敢想象，太貴了，這三個字竟然能從方辰的嘴中說出來，要知道這位爺可是平時花幾個億都不眨眼的主。
而且這還是一桶水，他們真不知道一桶水有什么貴的。
“你自己說說。”方辰沖著高鵬飛揚揚下巴說道。
高鵬飛猶豫了一下，然后便說道：“飲水機五千塊錢，這桶水一百五十塊錢。”
此話一出，除了方辰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吳茂才更是手一抖，把杯中的水給濺了出來，他下意識的趕緊用嘴去接。
開什么玩笑，一桶水一百五十塊錢，就他浪費的這點，足夠老家用水澆一畝地了。
“這什么水，也太貴了吧。”蘇妍也忍不住詫異道，甚至把水杯給放到了桌子上。
一百五十塊錢一桶，太貴了，喝不起，真喝不起。
要知道，現在洛州市，普通企業職工，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這么一桶水，這哪是喝水，簡直就是在喝金子。
“純凈水，沒事喝吧，現在你知道你多重要了吧，下面的人一聽你來，趕緊給你弄點好東西，討好你這個老板娘。”方辰無奈的笑著說道。
嗯，沒錯，這桶裝水跟后世隨處可見的桶裝水們，并沒有任何的區別，但價格卻是天價。
一百五十塊錢一桶，比他知道的價格還要貴一些。
他前世去香洲出差，有客戶跟他吃飯閑聊的時候，提到過這種加林山桶裝水，加林山是香洲的一家企業，也是國內第一家桶裝水生產企業，既然沾上了第一的名頭，這自然就貴了。
只不過他那時候，知道的價格是一百二十塊錢一桶，比現在還便宜了三十塊錢。
一桶水對于他來說是小事，但如果全廠都用上了飲水機，那這可就真是花錢如流水了，就以小霸王的職工人數，工作量，全廠怎么著也要擺上兩百臺以上的飲水機，這就是一百萬，然后一天消耗個三五百桶絕對跟玩一樣，那這就又是一天六七萬沒了。
倒不是說這錢他花不起，他剛才為什么反應那么大，是因為怕這桶裝水背后的驕奢之風，小霸王是有錢，但有錢也沒有這么花的道理吧。
雖說行政部只是為了討好蘇妍和他，但這么貴的水都敢自作主張安排上，方辰只能說他們的膽子太大了。
而且現在小霸王的這個行政支出，輔材的支出，以及供應商供貨價格都有一定的漲幅。
當然了，像杜俊那樣貪污受賄的情況應該還沒有，畢竟杜俊這個前車之鑒可是在這里擺著的。
但這些問題的背后，比杜俊貪污受賄還更加可怕，那就是小霸王人整體已經驕傲，懈怠了，已經少了之前艱苦奮斗的作風。
也就是得了所謂的大公司病。
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企業容易出現決策鏈條和業務流程加長，部門之間協調工作增加，員工緊迫感下降的問題，導致企業無法快速應對市場變化。
他承認之前小霸王的職工們，的確是辛苦了，去年年終獎表彰的時候，涌現不少感動公司的人物，但小霸王人還遠遠沒到可以躺在功勞簿上享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