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碎了，連綿數百米。
一塊塊碎地，碎磚震起，四射穿過涌來的一名名人，將他們身體打碎，一時間，尸骸遍地，碎骨與鮮血交雜一起，石焱周圍百米如修羅地獄。
石焱并不住手，從這里一路殺向街道盡頭，這一路殺去，見到了各種人，有衣冠楚楚的君子，也有露腿長裙的闊家太太，官吏、小販、老爺、鏢師……
千行千人，根本數不清。
石焱也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殺得都有些麻木了，直到殺到街道盡頭，身前再無人為止，他的目標很簡單，既然找不到邪異，那就殺，碰運氣看能否殺出。
“沒有？”石焱皺眉，身前街道已空，再前方就是另一條街道了，另一條街道上的人見證了這場殺伐，還有不少從這條街逃到那條街的人，恐懼望著石焱，好似石焱是殺人惡魔，惡貫滿盈到立即下地獄都不為過。
“身前殺完了，那就在身后？”石焱轉身，動用了輕功，巨鯊三疊，三疊下，巨浪在腳下席卷半個街道，將血液涌起，形成了十米高的血浪向街上人海拍下，威勢似要毀天滅地。
磅礴血浪頂端，半隱半露出石焱的虛幻人影。
石焱身體之上，水流密集，在相互交錯，宛若無數條水蛇盤繞，渲染的整個人似水元素組成般。
身上水流蔓延，看不清端倪，一條條水龍從身上落下，磅礴血浪在腳下呼嘯。
席卷之下，人們恐懼奔逃，可惜速度太慢，哪里逃得過血浪。
“原來是他們？”
在血浪席卷至跪地賣女的老漢那塊區域時，老漢才將跪地女人拉起，想要隨幾名員外一同逃走。
血浪拍打在他們背部，碰觸的那一剎那，漫天白光。
石焱眼前一切都被融化，恢復正常時，石焱又出現在第一次站立的位置，身邊一切繁榮依舊，如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他所做的屠殺沒有絲毫發生的痕跡。
“復位么？”喧鬧聲下，石焱轉頭，凝視右前方不遠的老漢、女兒，原來是他們，若非他一個個殺，一條街這么多人，還有那么多街沒有過，想要找到談何容易？
石焱一記罡刃站出，將老漢與女人攔腰斬斷。
下一瞬，白光又現，復原。
“丹罡不行么？”石焱自視手掌，這可是至陽丹罡，非普通丹罡，對邪異都不起作用？
“不對！”
石焱指尖，出現一朵紫凰源火，火焰跳動，里面有鳳凰相互纏繞而舞。
彈指出。
紫凰源火如離弦之箭般，快速從老漢與女人身體穿過，在穿過女人時沒有任何反應，待穿過那老漢時，白光現，再度復原。
“是他。”石焱目光凝視老漢，已確定到個人，而且，紫凰源火還是起了作用，街上的人……變少了。
街上的人都是邪異的力量所化，紫凰源火傷到了邪異，街上的人便變少了許。
石焱若非一個個殺完，大概知曉數量、擁擠程度，否則無法發現。
這也就是紫凰源火，至陽罡氣，換做一名普通武修或靈修，殺百次都不如他一次作用大。
除非靈修動用靈血，但靈血才多少？除了進入的靈修很強，否則百分之百邪異還沒破掉，靈修先失血過多，根基崩潰，境界倒退，失血而亡了。
“既然如此，繼續殺。”石焱再度彈出紫凰源火，這一次，沒有再復原，反而他變得有些昏昏沉沉。
“這是？”
石焱腹部一涼，變得清醒，清醒下他發現自己很難控制自己，動一下胳膊等都很困難。
垂目下，最先看到自己的雙膝，跪在堅硬的青石地磚上，上面有一層常年積攢的黑泥，滑滑膩膩。
他怎么在地上跪著？而且衣服都很臟破，露肉，露出的地方滿是傷痕、黑泥，好不窘迫。
“丫頭……”石焱腦海中滿是悲痛，卻強忍著情緒，呈一臉麻木狀，轉視身旁跪著的女子。
女子雖一身麻布衣服，很臟，滿是補丁，卻難掩其窈窕，可見是個美人兒。
臉蛋很漂亮，只是望一眼，就會讓人產生擁入懷中的念頭。
“爹。”女子淚眼朦朧，貝齒重咬下嘴唇，將血絲都咬了出來，她望著石焱，悲傷道：“為什么……為什么？娘癱瘓在床多年，都是我好生照顧，敢問是女兒哪里做的不好，讓你要賣我？”
“女兒？”石焱雖不好控制自己身體，思維卻是清晰的，立即猜到自己融入了老漢身體，質問的就是老漢女兒。
意念一動就能將老漢傳來的悲傷抵消，石焱卻沒有，而是細細感知。
感知一二后，石焱從老漢體內飄出，飄在頭頂，仔細觀察老漢與女子神情。
“我賭輸了，要拿你換錢還賬。”老漢表情麻木，石焱敏銳的發現，老漢心臟跳動快了許多，脖頸肌肉也輕僵。
這老漢在說謊。
“你這老漢，上面寫著是一枚靈幣，我要出一枚靈幣你又不賣？這是怎樣個道理？”這時，老漢跪地前方的十幾名員外中，一肥頭大耳的員外扔出一張賣身契，罵罵咧咧道：“看好了，這是我讓下人回府找先生現擬的，你讓你女兒簽了它，我給你一枚靈幣，交易達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老漢冷漠道：“不賣就不賣，我現在賣兩枚靈幣，你愿意買就加價。”
“你找死！”肥頭大耳的員外動怒，就待讓下人來打這老漢一頓，他倒不是花不起這點錢，只是感覺受到了欺騙。
“別啊，盧員外，多一枚靈幣而已動什么怒？我正好缺一個小妾，這樣，兩枚靈幣我出了。”另一名員外攔住并答應了老頭說的數目。
石焱看去，卻意外發現，這群員外中唯一一名儀表堂堂之輩，身體內飄出如他一般的靈魂狀，居然是邱烏，邱烏正對他擠眉弄眼，神情緊張，眼神中滿是恐懼。
石焱下意識準備叫出邱烏名字，危機念頭現，強行閉嘴，是否出聲會出事？否則邱烏不會用表情來提醒他。
“邱烏？”忽然，石焱身側女子頭頂飄起一靈魂狀人，對邱烏驚喜喊出了聲。
在名字出口的瞬間，邱烏臉色大變，極度恐懼。
周圍也瞬間變得安靜、死寂，眾員外也好，老漢、女子也罷，街上所有人齊齊望向開口者，整齊如電腦程序設定，然后一動不動了僵了五息，神情變得詭異，所有人身體往出長白毛。
白毛越長越長，一眨眼的功夫，將整個街面覆蓋，滿天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