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金陵被封鎖了整整三天,這三天時間里,金陵各座城門只允許運送蔬菜糧食的車隊進入,其他人等除非擁有沈隆親自下發的通行證,要不然無論你是什么身份,都嚴禁出入,那怕是再大的官員也不例外。
事實上也沒多少不開眼的官員在這時候找霉頭,金陵六部的高官紛紛緊鎖家門不出,也只有一些職位不高的炮灰被拿出來進行試探,然后他們馬上就在錦衣衛、東廠和騰驤四衛聯合組成的防御體系面前撞得頭破血流。
這些人別說闖門了,只要他們敢和城門守軍咋呼兩句就立刻被拿下,然后和徐宏基、趙之龍、朱國弼他們關押在一起,這些人都會被視為他們的同黨,遭遇極其可悲的下場,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他們不開眼自己撞上來了呢,錦衣衛和東廠可不是做慈善的。
至于城中的糧食供應,倒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如今金陵已經被騰驤四衛和京營的士卒,還有錦衣衛、東廠嚴密控制起來,那家糧店、柴火鋪敢在這個時候囤積居奇,那就是被抄家拿問的下場,他們積累的糧食、柴火也會被拿出來平價賣給金陵百姓。
他們的店鋪里原本就有不少積蓄,再加上抄沒這些勛貴、文官、太監的家產所得,供應整座金陵的百姓三天開支完全不成問題,在高壓控制之下,整座金陵的百姓都安安穩穩待在家里,除了無聊了些,平日里的生活倒還能堅持下去。
那些平日里和朱國弼多有不和的官員以及少數勛貴感到無比的慶幸,他們毫無疑問逃過了一場大劫,這些人也意識到了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那些人,他們都很清楚,一旦這些人被清洗之后,金陵周圍乃至整個江南都會空出大量的利益,然后他們就能大大地發財了。
于是這些人一個個迅速化身為眼中不揉沙子的清官,拿出了徐宏基、趙之龍、朱國弼等人以及他們的家族往日種種不法之事的證據,對此沈隆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官僚這個集體從來都不是一個整體,他們彼此之間也存在著種種矛盾。
要是平安無事,大家或許還能一團和氣,遵照各種明面上的、私底下的規則做好利益分配;可一旦遇到大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往日合作愉快的伙伴,轉而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自魏國公徐家往下,金陵這些勛貴早的從大明開國之初就開始積累財富,晚點的也有幾十年、一百年之久,這么長時間積累下來的財富,毫無疑問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錦衣衛、東廠抄了他們的家,起出他們所有的金銀細軟、古董文物,這些也遠不是金陵勛貴們所掌握地所有財富,甚至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遍及整個江南的土地,金陵、姑蘇、臨安等各座城市最好地段的商鋪,茶葉、生絲、水稻、綢布、瓷器等熱門商品的壟斷渠道,這些都掌握在金陵勛貴們的手中,朝廷可以拿走他們的浮財,這些可拿不走。
只要利用這個機會將徐宏基等勛貴徹底打死,朝廷固然可以拿走浮財,這些東西必將落到他們手中,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啊,只要能稍微沾上一點兒,就能給自己的家族掙下此前百年都積累不到的富貴。
于是,整個江南都激動起來,士紳豪族、勛貴豪商們都紛紛參與到這場瓜分金陵勛貴遺產的盛宴之中,沈隆只能拿住他們擅自調兵、圖謀不軌的罪名,而這些人手上掌握的東西,則可以保證,這些家族從上到下、連他們府邸門口的石獅子也干凈不了。
“呵呵,往日他們都干什么去了?這些東西先前為什么不拿出來?”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罪證,沈隆冷笑不已,他可是清楚地很,同樣的事情難道那些舉報的士紳豪族、勛貴豪商們就沒有干過么?
他們肯定干過,而且往日也必然沒少和徐宏基、朱國弼等人勾結,沈隆對大明士紳豪族、勛貴豪商的節操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些東西統統拿給朱國弼、徐宏基他們看,然后都給朕拿到大營門口燒了。”沈隆并不想用這些東西來處置朱國弼、徐宏基他們,這上面寫的事兒,江南那個豪族沒有干過呢?用這樣的罪名處置他們只會讓整個江南人心浮動。
處置朱國弼、徐宏基等人罪名就是現成的,擅動兵馬這一條罪名已經足夠了,用不著這么多,甚至說句實話,沈隆一點兒也不在乎朱國弼、徐宏基他們貪了多少錢財,他關心的只有兩點,他們有沒有盡到勛貴應盡的責任,幫大明練出一支強兵來,還有他們賺錢的時候給大明帶來好處了沒有?
現如今,江南衛所不堪,根本不堪一戰,而大明也沒有從這些勛貴手上拿到一點兒好處,那么,留著他們還有什么用?
沈隆親自坐鎮,金陵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司會審,很快就確定了這一批金陵勛貴的罪名,擅自調兵、圖謀不軌,那五千兵馬的調動全金陵百姓都看到了,想要找證據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或許類似的事金陵勛貴此前也沒少干,但從朝廷律法上來講,這些絕對屬于大逆不道,罪不可恕。
判決結果也很快就出來了,朱國弼、徐宏基、趙之龍等金陵勛貴,只要是家中有人去朱國弼府上吃飯的、送過禮的、麾下有士兵被朱國弼借用的,統統處死,念在他們祖先功績的份上,沈隆賜了他們一個體面,可以在鴆酒和三尺白綾中選一種死法。
他們祖先為大明出生入死掙下的爵位自然是沒有了,他們的三族也被流放到大員島,他們的家產自然也被朝廷抄沒。
金陵戶部、皇室內庫抄家統計出來的財產清單就堆了整整好幾間屋子,當最后的統計結果送到沈隆這的時候,他看過之后唯有感慨,這次又發財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