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曹公公,其實我等對朱國弼迎娶娼門女子一事也頗不以為然,也曾多次勸解,這回也是礙于往日情面才不得不來的啊。”徐宏基眼見朱國弼被拿下,連忙分辨道。
曹化淳略帶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徐宏基和他祖上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太遠了,都到這種程度了,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么?這難道僅僅是迎娶娼門女子的問題?
“來人吶,把他們統統拿下!”曹化淳搖搖頭,一聲令下,那些東廠番子和錦衣衛一擁而上,將到場的所有勛貴、太監、文官全部拿下。
“曹公公,我冤枉啊!這事兒和我沒關系啊!”
“曹公公,咱家才剛到金陵不久,根本不知道保國公迎娶的是娼門女子啊!”被拿下的勛貴、太監、文官們連連求饒。
“哼!若僅僅是迎娶一個娼門女子,難道能勞動咱家親自出馬么?而且這回可是連陛下都回來了!看看你們干得好事兒!”曹化淳看到他們這幅樣子,不僅怒極反笑。
“啊?陛下也回來了?”許多人都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這事兒讓曹化淳知道是一回事兒,驚動了皇帝陛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陛下僅僅在三四百里之外,你們金陵就大動兵戈,不向相關衙門通報,就調動五千兵馬!爾等可是要造反么!”曹化淳厲聲喝道。
現場頓時呈現出短暫的呆滯,曹化淳的話猶如一道電光劈過他們的腦海,讓徐宏基一下統統陷入呆滯之中,糟了,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這事兒要是細說起來,可真不是迎娶一個娼門女子的問題啊!
“你說此事和你無關?”曹化淳走到忻城伯趙之龍面前問道,“今日到場的士卒難道沒有你的部下?調動這些兵力可曾經過兵部、五軍都督府的審核?不經號令擅動兵馬是什么罪名,你難道不清楚么?”
“這……這…..”趙之龍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不經號令擅動兵馬可是謀逆的大罪啊,這話他如何敢說出口?
“當初咱家是怎么給你說的?到了金陵之后要隨時留意金陵動向,若有異常立刻報給咱家!現在你卻是怎么做的?他朱國弼迎娶娼門女子你可以不知道,但金陵出現如此大規模的兵力調動,難道你也不知道么?”曹化淳又看向那名喊冤的太監。
“現在金陵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兒?你到底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還是說你嫌金陵鎮守太監的官職太低,想要給他朱國弼當司禮監掌印太監!故而和他一起謀反?”曹化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位可是和趙之龍不一樣,太監出了問題,他也要吃掛落!
“咱家不敢啊!咱家萬萬沒有這般心思啊!”金陵鎮守太監被嚇得屎尿直流、痛哭流涕,我只是參加婚禮來了,誰曾想到卻被牽連到謀逆大案里面了呢。
徐宏基等人也是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完蛋了,我們在金陵的安逸日子實在是過得太久了,把金陵諸衛所的士兵都當成了自己的家奴,渾然忘了他們也是大明在冊的士卒啊,一下動用五千士卒,這么大規模的擅動兵馬,那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
“都給我押入軍營之中嚴加看管!丁指揮使,還要辛苦你一趟,把這些人的名字統計出來,挨個抄家!陛下前腳剛離開金陵,你們就做出這般好事,誅了你們的三族都是輕的!”曹化淳現在已經把這些人當死人看了,因此言談之間也不怎么忌諱。
“是!卑職遵命。”這也是在進金陵之前,沈隆就交代過的,因此指揮使丁潤果斷領命,讓自己手下的千戶、百戶們配合東廠番子和錦衣衛統計出所有到場官員、勛貴、太監的名字,然后迅速前往他們的家中捉拿。
徐宏基等人則被曹化淳帶到了城中軍營之中,如今軍營已經被騰驤四衛接管,僥幸沒有參加朱國弼婚禮的武官們噤若寒蟬,絲毫不敢抵抗,紛紛交出兵器,約束自己的手下待在營房之中,金陵已經被沈隆所帶來的騰驤四衛和京營士兵嚴密控制起來,城門緊鎖不放任何人出入,這些人的家眷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
更何況他們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些,等東廠、錦衣衛帶著士卒闖進去的時候,他們還在府中樂呵呵地討論著這場盛大的婚禮呢!
“全完了,這下全完了!”徐宏基哭了一路,原本他們徐家一門兩公爵,除了魏國公之外還有定國公的爵位,可是前次建奴圍困京城,現任定國公徐希已經因為作戰不力,被削去定國公的爵位,這次自己又牽連到如此大案之中,看樣子魏國公的爵位也保不住了。
前一刻他們徐家還是大明除了皇家之外最顯赫的家族,現如今卻連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而且就算死了,他們那還有臉去見徐家的老祖宗中山王徐達啊!
“朱國弼!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自己非要作死,為什么要牽扯到我們身上啊!”趙之龍等勛貴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個個哭得昏天黑地,口中不斷怒罵朱國弼,你說你娶個妓女也就娶了,為什么要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啊!這下好了,大家伙兒一塊兒完蛋吧!
沈隆坐在城頭聽到這些聲音不僅冷笑不已,這些人比起京城勛貴還有不如,京城那些勛貴在臨死的時候還敢反抗,他們卻是什么都不敢做,怪不得將來這一個個的都投降了韃子,看來這江南的滋潤生活已經把他們的骨頭都泡軟了。
既然如此,我大明還養你們這些人有什么用?先前我還在愁用什么借口來收拾你們,卻不想你們這么快就主動把刀把子遞到我手上來了,那么今天我就好好地清洗一番金陵城吧!
高坐城樓放眼望去,金陵諸多勛貴、官員的府邸都被騰驤四衛的士兵包圍起來,一位位昔日高高在上的人物被押出府門,成了階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