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1941年,八路軍化整為零消失在廣袤的平原和連綿的崇山峻嶺之中,崇尚主力決戰的日本陸軍失去了對手,又時時處在對手的包圍之中,一向被正規軍所看不起的游擊戰之威力漸漸顯露出來。
日軍華北派遣軍經不起長期戰爭的消耗,傾其兵力開始大掃蕩,而與此同時,李云龍的獨立團也以連為建制分散行動了;這段時間他心里不大痛快,因為沒什么像樣的仗可打,不是東邊拔了個炮樓,就是西邊扒幾截鐵軌,這哪像主力部隊?和游擊隊沒什么兩樣。
今天他打聽了到了一個消息,打算潛入河源縣城一趟,碰巧遇到沈隆回來,李云龍覺得帶上這個身手過人的家伙去正合適。
“成啊,咱們現在就走?”沈隆算了算時間,已經知道李云龍這是要去干什么了,爽快地答應下來,將東西放下,和李云龍一起改成小鬼子手下便衣隊的打扮出發。
到了河源縣城,走在中心大街上,遠遠看到了祥和茶樓的招牌,倆人等日本憲兵走過,過街上樓,就看到雅座里坐著兩個客人,背靠窗戶,面對樓梯的那位茶客正以很優雅的姿態用碗蓋撥著蓋碗里的茶沫兒,另一個年輕些的茶客眼睛似乎正漫不經心地看著街景。
這是果黨第二戰區晉綏部隊358團上校團長楚云飛和他的警衛連長孫銘上尉,楚云飛和李云龍的地盤挨著,他倆的腦袋在日本鬼子那兒都是一個價碼,值五萬塊大洋。
楚云飛雙手抱拳,“云龍兄,別來無恙乎?”
李云龍抱拳還禮,“楚老板,恭喜發財。”
楚云飛說,“以茶代酒,云龍兄先干了這杯……”
李云龍一笑“承蒙楚老板厚愛,兄弟我卻不敢從命,這剛沏上的茶能把兄弟的喉嚨燙熟了。”
雙方綿里藏針聊了幾句,楚云飛諷刺李云龍只敢打游擊,不敢在正面戰場和小鬼子硬碰硬;李云龍卻反過來擠兌他,說常凱申一顆子彈都不給他,讓他咋打仗?
楚云飛一時無語,他也知道這些,楚云飛這人算是個愛國將領,眼下打鬼子要緊,于是主動提出,“云龍兄,國難當頭,你我都是軍人,理當為國家效命疆場,楚某不愿介入黨派之爭,只愿民族之獨立自由,只要云龍兄打鬼子,便是楚某的朋友;上面的事我管不了,但云龍兄如有困難,只管開口,槍彈糧餉由我解決。”
李云龍也不打哈哈了,他雙手抱拳說,“楚兄美意,兄弟心領了,八路軍不靠政府接濟也能生存,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沒有槍彈糧餉我從鬼子手里搶,鬼子有什么我就有什么。”
寒暄完畢,楚云飛說起了正事兒,日本憲兵隊長平田一郎今天在聚仙樓給自己過生日,楚云飛邀請李云龍一起去給平田一郎熱鬧熱鬧,李云龍欣然答應。
兩撥人來到聚仙樓,楚云飛扮作送禮的客人進去了,李云龍沒錢送禮,就這么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
宴席開始,平田一郎先假模假樣的開始講話,賓客們都等著他講話結束再開始吃,然而李云龍才不管這些呢,逮住他喜歡的油炸花生米一個勁兒猛吃,李云龍都動手了,沈隆自然也不會讓自己閑著,扯了一個雞腿就啃了起來。
“八嘎!”旁邊有個日軍少尉看著生氣,忍不住罵了一句。
“てめいかれてんのか(你有病吧)!”沈隆直接用日語懟了回去,聽得那個日本少尉一愣一愣的,還以為自己罵錯了人,這口音純正的神奈川味道,可不是偽軍那種蹩腳的味道。
“敢問閣下是?”日軍少尉試探著問道。
“哈哈,團長,我罵他有病他還給我問好呢!我再罵他一句。”沈隆笑了,然后對日軍少尉說道,“我是你爺爺!”
這回日本少尉真火了,起身就要動手,卻被沈隆一個反扭按在了桌子上,臉正好泡進湯盆里,燙得這家伙嗷嗷直叫。
平田一郎也聽到了下面的日語罵聲,他還以為是自己人內部出現了什么矛盾,于是過來勸架了,“你們是那兒人,誰請你們過來的?”
沈隆把他的話翻譯給李云龍,李云龍擦了擦嘴,“哦,你小子就是平田一郎吧?你那五萬大洋在哪里?老子是八路軍的李云龍,那邊坐著的是晉綏軍358團團長楚云飛,我們兩顆腦袋該值十萬大洋吧?”
說罷沈隆一把抓住平田一郎,駁殼槍頂住了他的下頜部位,李云龍、楚云飛和孫銘同時動手,六把駁殼槍織成了一張密集的火力網,將所有小鬼子偽軍掃到在地。
眼見他們動手,沈隆干凈利落地扣動扳機將平田一郎送到九段坂,然后一肘子砸碎了桌上那個少尉的腦袋,隨即跟著他們一起開火,專挑那些漏網之魚打。
這一波帶走了河源縣城幾乎所有軍官的性命,城中的小鬼子和偽軍猶如無頭的蒼蠅一般亂成一團,他們四人輕而易舉地就混了出去。
分手時楚云飛送了李云龍一支勃朗寧手槍,然后李云龍帶著沈隆樂樂呵呵往根據地走去,“我說書生,你咋連小鬼子的話都懂?以后要是有這樣的任務,帶上你可就方便了;哦,對了,你剛和那個小鬼子說了啥?”
“當年學的唄,我罵那小鬼子有病,怎么吃得好好的,他喳喳個啥?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他爺爺!”沈隆說道。
“哈哈哈哈,這話得勁兒,你也教教我,下次遇到小鬼子,我也這么罵他們!”學起罵人的話,李云龍還是很有熱情地。
教了李云龍幾句,李云龍說了幾遍,勉強記住了一兩句,然后問道,“書生,你覺得咱們今天這一仗打得咋樣?”
“團長,你是讓我說真話呢,還是說假話?”沈隆反問道。
“呦呵?看樣子你還有點意見啊?”李云龍瞪了他一眼,“咱八路軍不玩虛的,有啥你就說啥!”
“那我可就直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