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中有一奇怪章節,這便是宋江接來老爸上山后的“第三日”,公孫勝便也忽然有感動,并起一個念頭:思憶老母在薊州,離家日久,未知如何,然后公孫勝向眾人告辭,說回家看望母親,離開了“來了宋江后的梁山”。
然后回到二仙山,改名清道人修行,梁山似乎也沒去找他,一直到宋江打高廉時,實在沒辦法才派了李逵和戴宗費了老大勁尋到,并請回他來;顯然公孫勝的此次離開,就是因為宋江上山了,他不想回來了。
公孫勝為什么要離開呢?看看宋江之前干了什么就知道了,那時候宋江剛剛遇到九天玄女,還得了幾本天書,這些話忽悠忽悠李逵這種沒腦子的差不多夠了;可公孫勝本身就是修行人,還能不清楚這里面的門道?
那時候吳用已經被宋江忽悠了,公孫勝或者是看不慣宋江的這番舉動,或者是擔心宋江來對付自己,所以才離開的,而且借口也讓宋江無話可說,宋江下山去接父親,公孫勝則是去看望自己的母親。
一來同樣是彰顯自己的孝心,二來么說不定也在暗示宋江,你搞得那些名堂我都清楚,我不想看到這些,你也別來煩我;所以一直到攻打高廉的時候,宋江才去找他,而且沒派別人,專門安排了李逵這樣一個渾人去。
日后在攻打方臘之前,公孫勝選擇了離開,借口是師傅羅真人告訴他,“逢幽而止,遇汴而還”,實際上是什么原因,就誰也不知道了;或許真是師傅的叮囑,又或是公孫勝看穿了宋江他們的解決吧。
考慮到這些,沈隆覺得公孫勝或許和宋江并非一條心,所以才上前試探,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來。
“盧員外有禮。”公孫勝回過頭來,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回禮,給人一種疏離之感,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說什么。
這和林沖等人大為不同,公孫勝在梁山的座次非常靠前,山寨來了這樣一位高手,他為何會是這種反應?沈隆心里的想法更加確定,別看公孫勝一副閑云散鶴的樣子,他的心思恐怕比誰都剔透。
“早些時候就聽聞公孫真人智劫生辰綱、大破高唐州種種事跡,盧某久為向往,這回有多虧了公孫真人潛入大名府,盧某才能逃脫升天,真真應該好生感謝一番真人才是。”沈隆又是一禮,先前公孫勝和轟天雷凌振潛入大名府,里應外合之下才救出盧俊義的。
“此乃公明哥哥之命,軍師定策,貧道不敢居功。”公孫勝依舊冷淡,只是沈隆隱隱覺察到,他在提起生辰綱的時候,公孫勝的心跳微微有些變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剛去世不久的晁蓋。
他心里還是有芥蒂的,沈隆心下了然,那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要是等宋江把公孫勝收服可就遲了。
“久聞公孫真人道法高強。”說到這里,沈隆笑了笑,“不怕道長笑話,其實盧某也對道法仙術頗為向往,早些年也曾到處尋仙問道,可惜未曾遇到仙緣。”
公孫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些此前從未聽說過啊,他和我說這個干什么?
沈隆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某次去海邊的時候,卻遇到了一位泰西來的異人,他自稱是西方的魔法師,我倒是從他那兒學了點東西。”
不管公孫勝是不是真的身懷仙術,見到這些東西一定會感興趣吧?沈隆口中念誦飛來咒,前方不遠處一塊石頭就飛到了沈隆手里。
“嗯?!”公孫勝面色突變,當下不顧失禮就從沈隆手里搶過石頭,仔細瞅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門道來,他忍不住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據那人所說,泰西之處,有一群人自稱魔法師,他們使用魔杖施展魔法,亦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沈隆從袖子里拿出一根魔杖遞給公孫勝,將霍格沃茲世界的魔法師改頭換面說了一遍。
“這東西……倒是有些門道。”公孫勝接過魔杖研究許久,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在下當年云游四方,倒是見過一些佛法高深的高僧、身居異法的巫蠱,但還從未聽過魔法師,也沒見過這種法器,盧員外可否給貧道多說說這個……這個魔法師?”
“盧某也想和道長請教這魔法和仙術的區別。”沈隆笑著答應下來,他看看左右,“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到我那兒弄些素酒邊喝邊說?”
“這……貧道就多多叨擾了。”公孫勝略有猶豫,在這個時候去盧俊義那兒似乎不太妥當,但對于魔法的好奇蓋過了這種擔憂,他還是答應下來。
回到小院,燕青送上點心果子酒水,就避到一邊,沈隆忽悠起來,“在下遇到那位魔法師的時候,他已經在海上漂了好幾天,被我救起就已經時日無多了,僅僅給我說了些魔法師的來歷,教了我幾手小把戲而已。”
沈隆不得不這么說,要不然怎么解釋盧俊義被關到牢里只能等死,你都會魔法了,區區大牢還攔得住你?
說著沈隆給公孫勝演示了飛來咒和熒光咒,“或許是在下缺少天分,只學會了這兩樣小把戲,許多高深的魔法尚且不會。”
接著沈隆給公孫勝講述了魔法師的種種能力,聽到開門咒、幻影移形等手段的時候,公孫勝臉上還能保持平靜,可聽到攝魂取念這個咒語時,公孫勝就不淡定了,開門和瞬移他也會,可讀取他人的記憶,別說他了,連他師傅羅真人怕是都不會。
若是能學會這種術法……也不知道公孫勝想到了什么,他忽地起身,“今日多謝盧員外為貧道解惑,貧道的晚課時間到了,來日再來叨擾。”
說完公孫勝徑直離去,沈隆將他送到門外,目送公孫勝離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什么?一清先生去了盧俊義那里?”不久之后,吳用也收到了消息,他吃了一驚,趕緊去找宋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