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示意讓包奕凡先出去,然后靜靜地聽著關雎爾把話說完,關雎爾說完之后還叮囑了一句,“安迪姐,這些事情謝濱一直不愿意和別人說,所以你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再傳到別人耳朵里啊。”
“嗯,我知道。”安迪自己也有類似的問題,所以她能理解謝濱的心理,不過她并沒有那么容易輕信別人,“你先等下,我打個電話核實下。”
“安迪姐,不是說不告訴別人么!”關雎爾頓時急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先核實下謝濱那天是不是真有工作要去那個地方。”安迪解釋道,在距離魔都那么遠、還那么偏僻的地方偶遇的確太巧合了,這也是她產生誤會的主要原因,謝濱鬼祟的舉動只是更加坐實了這種誤會而已。
安迪做事一向直指關鍵,關雎爾剛才的說法的確可以解釋謝濱舉止為什么那么鬼祟,而如果謝濱確實有任務,那么就能證明真的是她和包奕凡想歪了。
魏國強和譚宗明都有很廣泛的人脈,安迪打了幾個電話,就找到了公安系統內部的工作人員,這名工作人員證實了關雎爾的說法,“我剛才查到了,你說的那天,這個叫謝濱的警察的確有任務要去你說的地方。”
“麻煩了。”安迪道謝,表情有些不自在,事到如今已經足以證明,這事兒真是她做錯了,她準備想辦法彌補,“對了,謝濱現在的工作怎么樣?有沒有受到這件事兒的影響?”關雎爾一進來就給她說謝濱的童年,還沒來得及說謝濱辭職的事兒呢。
安迪想再讓包奕凡出面解除對謝濱的投訴,好讓他恢復原來的職位,可惜對方的回答卻讓她失去了彌補自己失誤的機會,“他已經辭職了,剛辦完手續,這件事兒有點奇怪,按道理說公職人員想要辭職可沒那么簡單,但是他的辭職申請一遞上去,上級馬上就批了;而且負責這件事兒的政委現在也在辦理病退手續,大家伙兒都有些摸不清楚頭腦。”
“怎么會這樣?”安迪大為驚訝,她見過謝濱,知道這份工作對謝濱的意義,沒想到他會那么果斷的辭職。
“我也不知道,局里議論紛紛,可謝濱已經離開警局了,那位政委又什么都不肯說,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對方回答道,安迪又問了幾次,依舊沒有問出什么情況來。
她打電話的時候沒有避著關雎爾,聽到這些關雎爾眼神有些閃爍,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安迪經常參與商業談判,對這種微表情的捕捉十分在行,馬上意識到關雎爾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趕緊問道,“關關,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用擔心,這件事兒我已經想明白了,的確是因為我太過緊張所以導致的誤會,我現在已經不怪他了。”安迪寬慰道,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現在并不是她怪不怪謝濱的問題,而是她需要給謝濱道歉并做出補償,或許在她看來,像謝濱這樣的小人物,誤會也就誤會了。
這種反應讓關雎爾有些生氣,不過長久以來對安迪的佩服和感謝很快就蓋過了這點生氣,如實說道,“謝濱說這件事兒讓他對這份工作徹底失望了,他覺得這樣的事情太惡心,就不想在原來的單位干了。”
安迪聽完忍不住搖頭,現實就是這樣啊,掌握了更多資源的人自然應該有更多的特權,這是她從小到大都熟悉的社會運作方式,如果連這點挫折都接受不了,這個人的未來發展也就很有限了。
“謝濱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我并不認同他這種……這種處理方式,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了,以后他做什么也和我沒關系了,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場,我要勸你一句,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他們或許在某些地方有著自己的閃光點,但并不適合做你的男朋友。”對她來說,似乎不繼續追究已經是對謝濱莫大的恩惠了。
“好了,我現在有點累,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叫你上班。”這件事兒讓安迪產生了不小的心理波動,精神消耗也比較大。
“啊,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關雎爾連忙起身離開,直到她回到2202自己的房間里,才反應過來,這件事兒難道不是安迪做錯了么?她為什么沒有向謝濱道歉?
關雎爾走后,包奕凡回到安迪身邊,安迪隱去了謝濱的身世,只是說這件事兒可能是他們誤會了。
包奕凡眉頭緊鎖,“這件事兒前兩天魏老也和我說了,我怕你擔心暫時沒告訴你,想起來事情并不簡單,考上警察對謝濱這種出身的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出路了,他怎么舍得輕易放棄?而且那個政委是魏先生的人,他現在還遠沒到干不動的時候,還有向上的機會,就算真有病也舍不得病退啊!”
“我覺得謝濱肯定還在籌劃著什么。”包奕凡猜得很對,但是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只需要一次認真的道歉就可以解決,就算做錯了事,他們這種人也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會埋怨別人;你丟掉工作怎么了?我媳婦當時可是嚇了一跳啊。
第二天早上,關關帶著困意醒來,洗漱完畢準備上班,她站在門口想了想,沒有繼續等待安迪的車,而是自己下了電梯直奔地鐵口,直到上了地鐵才給安迪發了條短信,“安迪姐,早上突然想起了早會的材料還有一點兒沒準備好,所以要早去公司一會兒,今天沒辦法搭你的便車了。”
安迪沒有過多懷疑,晚上下班的時候照舊給關雎爾發了條信息,然后關雎爾今天又要加班,她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一轉眼時間就來到周末,周六早上,關雎爾難得的沒有睡懶覺,早早起來收拾一番,手機稍有響動就像觸電一般飛快打開,只可惜每次都不是謝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