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吧?沒被其它人看到吧?”二道院的群主謹慎地看著周圍,確定沒其它人才開始發藥,一邊發一邊叮囑,“最近風聲緊,大家都小心些,回去吃藥也要背著人,一旦被發現咱們可就沒藥吃了!”
“曉得了,曉得了,哎,說這好好的,為啥要查啊,咱們買的這又不是假藥。”一位老太太絮絮叨叨念叨著,從群主手里接過藥,然后把錢遞過去。
更多人則是默默排隊,默默拿藥,藥發完之后大家伙兒就趕緊散去,生怕被警察發現,但是等他們回到醫院,警察開始找上門了,從他們口袋里找到了仿制格列寧,這些病人也被統統帶回了警察局,接受詢問。
“人數有些不對,比我們查到的要少得多,肯定還有很多病人沒找到。”一名警察向曹斌匯報道,這次他們派了好幾撥人分頭抓人,但只有兩個小隊成功,其他小隊基本上一無所獲,病人倒是找到了,可沒從他們身上發現印度格列寧。
“對方辦事謹慎,只要錯過發藥到回去的時間,藥就被他們藏起來了。”曹斌分析道,“看樣子這回我們遇到對手了。”
這也是沈隆讓劉牧師、劉思慧他們叮囑這些群主和病人的,他混過黑道、當過警察,干這種事兒的經驗比程勇豐富地多。
正聊著呢,又有一名警察過來,“曹隊,那些病人都不配合,問什么都不說話,您看怎么辦?”這些病人都不是一般的犯人,他們也不敢太過強硬。
“我去看看吧!”曹斌將煙摁滅,轉身進到里面,只見病人都在房間里悶不吭聲坐著,曹斌嘆了口氣,“我聽說們大家不配合,我們辦案講究證據,在們每個人身上都找出了這種假藥,們配不配合,案子都一樣辦,包庇犯罪也是犯罪,我只想提醒們一件事,們這么做不是幫他,而是害他。”
曹斌也知道印度仿制藥的情況,對這些病人很是同情,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就打算離開,看看能不能從其它地方想辦法。
這時候一位老奶奶起身叫住了他,一臉哀求的表情,“領導,求個事兒啊,我就是想求求們,別再追查這種印度藥了行不行?四萬塊的正版藥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沒了,家被我吃垮了,好不容易弄到便宜藥們說是假的,藥假不假我們這些病人不知道么?這藥五百八一瓶,藥販子根本沒掙錢,誰家能不遇上個病人?就能保證一輩子不生病嗎?們把我們抓了我們就得等死,我不想死,我想活著,行嗎?”
曹斌沉默許久,去廁所用冷水拼命沖臉,最后還是良心占據上風,下命令放入了。
趙立忠對此很不滿,局長也再次催促曹斌加快辦案,曹斌承受著他的壓力,他也承受著更上面的壓力,諾瓦公司的影響力可不小。
見警察行動遲緩,趙立忠采取了新的措施,他以提供正版格列寧為代價,安排了幾名病人混入各家醫院,以想要買藥的名義,鎖定了各個醫院的群主,然后對他們展開跟蹤,試圖查清藥品銷售的渠道。
“勇哥,最近風聲有點不對,各個醫院都出現了陌生病友,他們的行蹤很值得懷疑,可能有人盯上我們了。”劉思慧向沈隆匯報道。
“這都是遲早的事情。”沈隆沒有一點兒意外,趙立忠每瓶藥賣將近四萬塊,他賣五百八,他這多賣出一瓶,趙立忠就少賣一瓶,每個月算下來諾瓦公司都會損失數千萬的利潤,他們怎么可能不追究到底。
“這樣吧,最近們都別送藥了,送藥的事兒交給張長林好了。”沈隆改變了計劃,“他比們機靈些,被發現的可能要小得多。”
原來他琢磨著等呂受益等人被抓住后再供出張長林,但現在一想,劉思慧要照顧女兒,劉牧師和呂受益都有病,被抓進去關幾天可就不好了,于是讓張長林替代他們。
“們把QQ群都換了吧,只通知以前買過藥的老病友,現在們群里肯定有人埋伏,老群已經不安全了。”然后繼續叮囑道,“以后發藥也要換些地方,最好是公交站、地鐵站這種好疏散的地方,盡量減少暴露的可能。”
“好,勇哥。”劉思慧答應完愣了下,“怎么感覺我們現在就像小時候看得地下黨電影、電視劇一樣啊。”
“哈哈,差不多,都是躲大資本家啊!”沈隆笑了。
劉思慧走后,他把張長林叫出來叮囑一番,讓他去給那些群主發藥,這些他將藥品的數量增加了些,張長林進去后藥肯定要停一段時間,不適合繼續發藥,起碼要留給病人堅持兩三個月的分量。
“今天怎么換人了?老呂為啥沒來?”崇醫群主疑惑地看著張長林,要不是之前見過他和呂受益等人一起發過藥,他就要懷疑這家伙又是來賣假藥的了。
“最近風聲緊,老呂他們露面的次數太多了不安全,這些們拿好,趕緊給病人發了,今后兩三個月的分量都在這兒。”張長林趕緊讓他們把藥搬下去。
花了幾天時間發了好幾家醫院,等到最后一個醫院的時候,張長林剛把藥從車里搬下來,就聽到一陣兒急促的警笛聲,一群警察突然從周圍冒出來,將他壓住反背雙手。
“曹隊,這下可是人贓并獲了!”一名警察興奮地對曹斌說道,曹斌臉上卻沒有一點兒喜色,那位老太太哀求的神情一直在腦海中徘徊,過了好一會兒才默默擺手,“行了,都帶回局里去吧!”
張長林被押上警車,心里撲通撲通亂跳,勇哥當初說過的話會算數么?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才好?是按照勇哥的吩咐把罪名都攬到自己頭上,還是實話實說,把勇哥給供出去?
回到警察局,警方馬上就對張長林展開審訊,審訊室里,警察問道,“說吧,這些藥是從那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