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隆來到漢東大學家屬樓,根據記憶找到高育良的房子開始敲門,很快門就打開了,高育良的夫人吳慧芬看到他手上的鮮花一臉笑意,“呦,同偉來了,快屋里坐。”
“師母,您今天可是容光煥發啊,趕緊比上次見面又年輕了幾歲。”沈隆將捧著的鮮花交給吳慧芬,從她眼角都帶著笑的神情來看,估計高育良步入政壇的消息已經確定了。
高育良現在住的房子不大,九十多平三室的格局,吳慧芬接過鮮花帶著沈隆進屋,開始招呼,“芳芳,去拿個花瓶把這些玫瑰養起來;育良,同偉來看你了!”
“來了,祁師兄好。”里屋出來一位約莫二十出頭的姑娘,長相清秀,或許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原因,骨子里透著一股子文靜典雅。
倒是比鐘小卉漂亮多了,當初侯亮平為什么沒選高芳芳呢?沈隆有些不太明白,說話間高育良也從書房出來了,“同偉啊,最新的《公安通訊》我已經看到了,這次的案例很有開創性,而且很能起到震懾潛在犯罪群體的作用,你做的很好。”
“這都是老師您教育的好,當初我的《刑法》課可是您帶的,記得您在給我們講述犯罪所得的時候,就指出有些已經轉化為固定財產的犯罪所得常常在沒收的過程中被忽視的問題,我也是記起了這些才想到了這個辦法。”沈隆恭維道,其實現在距離高育良給他們講述《刑法》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哪里還記得他在課堂上講過什么。
“我說過這些話么?”高育良也有些記不起來了,不過任誰都喜歡聽這些恭維話,他轉而笑道,“就算我說過那也是對全班幾十個學生一起說的,現在恐怕只有你還記得了,而且還能將這些運用到實際情況當中,這可比我在課堂上空口白話強多了。”
“祁師兄,喝茶。”高芳芳端來幾杯茶水給他們送上,離開的時候多看了沈隆兩眼,祁同偉那可是濃眉大眼,長得極其符合時下年輕女性的審美觀,絕對是不輸于蔡國慶的美男子,走在街上都經常有姑娘回頭打量。
“謝謝師妹。”沈隆點頭致謝,心里卻在想著剛才高育良提起過的《公安通訊》,秦思遠關于這次法律實踐的案例剛剛發表;不過高育良之前一向只看學術類的期刊雜志,現在竟然看起這種政法系統的官方雜志了,這同樣預示著他步入政壇的事情進展順利。
“同偉,你和陳陽是怎么回事兒?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事實證明,女人的八卦心理是天生的,和學識完全無關,身為明史研究專家的吳慧芬也關心起祁同偉的私人問題來,也不知道是單純的關心,還是想將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
“兩地分居終究不是辦法,我原本以為這次立功就能調到京城,誰想梁家還是不愿意放過我,硬是把我留在漢東省;所以長痛不如短痛,早點斷了也好。”沈隆臉上露出哀傷神色。
“這梁家也太霸道了!”高育良手上本來玩著一把折扇,聽到這話把折扇往桌上一丟,發出“啪”的脆響,“同偉和陳陽好好的,她梁璐插一腳又算什么事兒?第三者插足不成,還要挾私報復,這梁書記也真是……”
沈隆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喝茶,高育良的話讓他意識到趙立春和梁群峰果然不是一條線的人,仔細想想這也是正常的,漢東省如今正面臨高官換屆的問題,趙立春是高官的熱門人選,而梁群峰是政法高官兼高官,自然也想進一步。
“要我說陳老有時候實在是太講原則了,如果他愿意說話,同偉去京城也不是不行,雖然他級別比梁書記低,可陳老的資歷老啊,京城那邊也有熟人,只要那邊的調令下來,梁書記還能攔著不放人?”高育良繼續說道。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留意著沈隆表情的變化,看吧,你已經得罪了本省的政法高官,陳老又不支持你,你在漢東省可謂是孤立無援了。
“老高,要不你就幫幫同偉吧!”吳慧芬和高育良夫妻多年,怎么會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而且高育良進入政壇之后,也的確需要一些可靠地人手幫忙,祁同偉正合適。
剛才說起梁群峰和陳巖石的時候,沈隆臉上滿是憤懣,這讓高育良很滿意,他向沈隆發出了正式的邀請,“同偉啊,前段時間趙立春常務高官找我談過話,想讓我進入政界,我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畢竟研究了這么長時間的政治和法律,也想有個實踐的機會;再過一陣兒,我就要去呂州市擔任政法高官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呂州?”
“啊?”沈隆驚訝地問道,“老師您要去政界發展了?”他的表情恰到好處,有收到意外消息的驚訝,有聽聞老師登上高位的羨慕,當然也少不了獲得靠山的驚喜。
“嗯,下個月就會頒布正式的命令,我在漢東大學的工作已經停了,這些天都在研究呂州市的資料呢。”高育良起身推開書房的門,只見書房的墻上掛著一幅呂州市的大地圖,書桌上則是呂州市經濟發展、政法工作等資料,堆成了一座小山。
“呂州市下轄三區六縣,其中市政府位于湖濱區,湖濱區公安分局的局長下個月就要退休了,你現在是正科級,剛好夠接任分局長的資格,我去向立春高官爭取下,他應該會支持我的。”高育良給出了條件。
“湖濱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地級市下屬區公安分局的局長一般是正科級或者高配副處,祁同偉調任緝毒隊后升了副科,孤鷹嶺一案立功升為正科級,要說級別倒也勉強夠,但是市政府所在區的公安分局局長必然會對資歷有較高的要求,高育良真的能辦到么?
“嗯,只要梁書記不反對,這個職務基本上就穩了。”高育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