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師。”順著沈隆的眼光,陳海和侯亮平也看到了梁璐,他們回頭打了個招呼,只是語氣不怎么好,祁同偉和陳海的姐姐陳陽是男女朋友他們都知道,而梁璐明知道祁同偉有女朋友還一直死纏爛打倒追,這種行為讓他們很不齒,更何況梁璐還大祁同偉十歲。
“哦,我聽說同……祁同偉同學受傷了,就代表漢東大學政法系來看看。”梁璐的眼神有些慌張,她讓自己的父親、省政法高官梁群峰將祁同偉分配到巖臺山區司法所只是想磨磨他的性子,以解自己倒追不得的憤恨,沒想到祁同偉竟然去了最危險的緝毒隊,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原本她還有些內疚,可剛在門外聽陳海說陳陽要回來看祁同偉,她的那點內疚馬上就變成了嫉妒和不甘。
她自小在大院兒長大,長得又漂亮,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一直都被同學當成校花捧著,可以說只要她想,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然而偏偏在祁同偉這兒碰了釘子。
當初追她的老師利用她家里的資源出國,瀟灑地拍拍屁股分手走了,將她留在了國內,害得她不得不去做流產,這讓她對男人產生了憤恨,轉而去追祁同偉。
之所以選擇祁同偉,一方面是因為祁同偉是她周圍最優秀的男生,人長得英俊帥氣,學期成績好,還是學生會主席,可以說是整個漢東大學女生心中的偶像,她梁璐從小到大得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男人也一樣,她想拿下這個男人,然后驕傲地站在拋棄了她的那個人面前,告訴她,離了你,我梁璐照樣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陳陽,陳陽也是大院子弟,這些大院子弟之間互相攀比是常見的事情,你有了好東西我就要有個更好的,或者直接從你手中搶過來,趙立春的兒子趙瑞龍就沒少搶別人的女朋友。
因為陳巖石性格的緣故,陳陽和陳海都不大怎么和他們來往,每次見到他們這些人都流露出一股子不屑來,顯得特別傲氣,梁璐對這種傲氣早就很不爽了,你長得沒我漂亮,家里職位沒我爸高,憑什么傲?我這回就要搶了你的男朋友給你個教訓。
原本她想著只要自己勾勾手指,祁同偉就會乖乖地跑過來,誰曾想祁同偉比陳陽還傲氣,根本就不搭理她,一來二去梁璐就更不甘心了,臨近畢業的時候聽到陳陽和祁同偉商量畢業后的去向,干脆讓自己的父親將他們分開。
人家陳陽傲氣,家里好歹有個老革命父親,你一個農村出來的窮光蛋憑什么傲氣?你要是不求我,就一輩子待在那個窮地方吧!
哎,看看你都造了什么孽啊,看到梁璐,沈隆微微嘆了口氣,因為嫉妒,梁璐借用父親的權力小小的任性了一把,卻導致祁同偉徹底黑化,但是她也沒從中得到什么好處,梁璐和祁同偉婚后的生活根本沒有一點兒幸福。
沒過幾年,他們就分床睡了,祁同偉長期留戀于山水莊園,和高小琴雙宿雙飛,讓梁璐成了整個圈子的笑話;套用一句電影臺詞,你敢把腳踩在老虎頭上,就意味著你永遠也不能抬腳,梁群峰還在位的時候,她還可以踩著祁同偉,而一旦梁群峰的政治資源被消耗干凈,梁璐馬上就遭到了祁同偉的報復。
《人民的名義》里,反派各有特色,趙立春是壞人,但漢東整個惡人體系是他一手構建的,格局自不在話下;高育良是壞人,但舉手投足之間有著極深的城府,一出手就讓反貪行動急剎車;高小琴是壞人,但一顆心上十八個竅,由內而外透著一股機靈,漢東阿慶嫂真也名不虛傳;祁同偉是壞人,但真是豁的出去,能跪下求婚,能跪下哭墳,下手撞傷陳海,還能舔著臉去陳巖石家當花匠;就連最不堪的程度,也能出色地完成秘密監視李達康的任務,關鍵時刻縱身一躍,渡了脫警服這一劫。
可以說這幾位,只壞不蠢,他們的壞為他們謀取了好處;唯獨梁璐,是把壞和蠢占全了,壞事做了卻沒有得到任何好處,這一切的根源來自傲慢,越傲慢就越愚蠢。
正思索間,梁璐已經走進來了,沈隆看到她手里同樣提著保溫桶,只是她的比陳海的更高級一些,代表學校來看望祁同偉還用帶著保溫桶么?她對祁同偉還是沒死心啊,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梁老師,同偉剛醒,不適合多說話,我們也準備走了,同偉需要好好休息。”陳海看了一眼她的保溫盒,婉轉的提醒道。
“那你們先走吧,我說兩句話就走。”陳海都把話說道這份上了,梁璐還要厚著臉皮留下來。
侯亮平想要說話,卻被陳海一把拉住,他看了一眼梁璐,回過頭來對沈隆說道,“同偉,我倆先出去了,你要是頭暈就睡會吧,明天等我姐回來,我倆再來看你。”他特意重讀了我姐兩個字,希望梁璐能明白點。
其實他和侯亮平都說好了,這兩天會輪流當陪護,只是這些話沒必要給祁同偉說,免得他過意不去。
沈隆聽到這些心中暗暗嘆氣,要是能明白就不是梁璐了,向她這種被慣壞了的大院子弟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了,在《血色浪漫》世界他可見識了不少。
說完他倆就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梁璐和沈隆兩個人,梁璐手忙腳亂的端起保溫桶試圖打開,“同偉,我給你熬了點雞湯,還加了好多補藥,你喝點吧!”
“我不喝。”沈隆冷聲說道,他對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
“是不是剛醒不想喝啊?那我再放一會兒好了。”或許剛開始時候梁璐追祁同偉還是出于報復,可時間一長,她還真有些喜歡他了。
“哎。”沈隆嘆了口氣,費力地側過腦袋看著梁璐,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梁璐,你還能要點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