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山院落,涼亭里。
  林凡神色嚴肅的坐在那里,石桌上擺放著幾樣很危險的東西。
  一口長劍,大砍刀,還有開了口的菜刀。
  砍翻將手臂平躺在石桌上,掀開衣袖,看著烙印在皮膚上的圖案,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幸好狗子不在身邊。
  否則肯定會抱著林凡的大腿,直呼,公子不要啊,您可千萬別想不開,您要是走了,我可怎么辦。
  “我知道你能聽到,現在給你一次機會,立馬滾出來和談,否則我就要將你挖出來了。”
  “別以為我是跟你開玩笑,也別考驗我的耐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就是在詐對方。
  在禪宗里面對那家伙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個渣渣,一拳轟炸的存在,可沒想到竟然化作一團火焰,咻的一聲,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融入到他的手臂里。
  鬼知道這玩意是什么。
  甭管是什么,又或者有多么的重要,對于林凡來說,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
  沒有動靜,沒有任何反應。
  “瑪德。”
  林凡被弄出火來,這是瞧不起誰呢。
  說快也快。
  只見林凡二話不說,抽氣桌上的菜刀就架在手臂上,那陣勢很明確,我真的要砍了。
  林凡嘗試感應那塊圖案的情況。
  但很遺憾,沒有任何異樣,就好像真的是圖案似的。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林凡稍微有些緊張。
  鬼知道后續會不會有情況。
  “好的很,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
  林凡真是個狠人。
  對未知的東西,從不喜歡開動腦筋,就是喜歡硬碰硬,拿刀砍你絕對不會有錯。
  皮膚松軟下來。
  內外兼修,肉身太強,普通菜刀哪能傷到分毫。
  噗嗤!
  砍錯了,從來。
  很快,一道血柱冒出。
  遠方。
  公子端著精心煲好的湯走來,可突然間,他瞪著眼睛,目光看向前方。
  哐當一聲。
  手中的湯灑落一地,瓷器碎落,驚呼一聲。
  “公子。”
  大禪宗。
  天禪老祖從大日佛宗回來后,神情不安,滿腦子回想的都是在大日佛宗的事情。
  武道山林凡的實力太恐怖。
  禪宗跟圣佛陽火都無法鎮壓對方,還被對方突破,而他當場跑路,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他清晰的知道,能夠破開禪陣跟圣佛陽火的林凡,絕對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
  “不會是達到道境八重了吧。”
  只是這想法很快就被天禪老祖拋在腦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突破到道境八重。
  也許是他的實力在道境七重中,達到了某種常人都暫時無法涉及的地步。
  一定是這樣。
  如今這些都不是重點。
  他認為的重點就是林凡說下一個目標就是大禪宗。
  這可真的要命了。
  拿什么跟人家斗。
  就算用頭頂都頂不住啊。
  天禪老祖站在高臺上,目光所過之處皆是大禪宗的地盤,弟子們都在修煉忙碌,一副興興向榮的景象。
  他模擬著,直接跟宗門所有人說,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位恐怖的敵人到來,他要將大禪宗滅亡,你們或許不會死,但本座絕對會死,所以我們一起逃離吧。
  混蛋。
  這樣說的結果會是什么。
  他都不用想,肯定是誓死不逃,要跟對方拼命。
  可關鍵就是,你們的確不會死,可本座會死啊。
  六輪古寺弟子們告訴他們,對方不會對弟子出手,只會將宗主留下斬殺。
  就這一點,足以要人老命。
  天禪老祖來回踱步,難以決定,到底該怎么辦,留在宗門,舉全宗之力跟對方抗衡?
  想想就知道,這是想太多,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大日佛宗準備的如何。
  很是充足,但結果如何,有目共睹。
  跟宗門所有人說明情況,你們的宗主即將要被滅殺,心里膽怯,現在要避戰,所以建議舉宗搬遷,逃離這里?
  真要這么說,肯定很是丟人。
  難辦的很。
  可除了這辦法也沒別的辦法。
  他想過悄悄單獨離開,誰也不管,帶走宗門所有寶貝,浪跡天涯,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蟄伏起來。
  等將來林凡因為太過于囂張被人打死的時候,他再出現,重振輝煌。
  “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天禪老祖自言自語道,自從想到這辦法后,就再也揮之不去。
  而在這之前,他必須做一件事情,一件未免以后會后悔的事情。
  “宗主情況如何,那賊人家是否在大日佛宗被斬殺?”
  “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愚蠢之人,就算是他爹林萬易都不敢如此猖狂。”
  天禪老祖淡定的很,看著長老團們罵罵咧咧的模樣,他的心拔涼拔涼。
  都是如此的自信。
  就跟還未經歷過大日佛宗事件的他一模一樣。
  “安靜。”天禪老祖抬手,開口道:“大日佛宗已經被滅,從此以后都不會有大日佛宗,而接下來將是其余頂尖宗門,所以本座就想問問,你們有何想法。”
  嘩然。
  長老們面面相覷,顯然是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一時間,現場有些安靜。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宗主,此事不能退,大禪宗乃是佛盟頂尖宗門,豈能因為對方一人而畏戰,我們誓死與宗門共存亡。”
  “沒錯,大禪宗創立數百年,一直都是在這地方,此地不僅僅是宗門的根基,更是宗門的象征,寧愿站著死,也絕不屈辱的跪下。”
  長老們亢奮的很。
  心里都在想一件事情,聽說對方滅宗只殺宗主一人,而不會牽連到別人。
  如今宗主詢問這些,肯定是想看看有多少人跟他一條心。
  不管對方是否只殺宗主一人,在這個時候必須讓宗主感受到溫暖,感受到宗門對他的期望。
  天禪老祖心靈微顫。
  他們這是想我死啊。
  原本,他想告訴他們如今大難臨頭,不如舉宗搬遷,躲避此次災難,可沒想到這些長老說的話,直接將這問題給堵死了。
  什么這不是根基,而是宗門榮耀。
  一群坑貨。
  “好,既然如此,那本座就與他斗一斗。”天禪老祖神色嚴肅,就好像心中充滿了無窮斗志一般。
  絕不退讓,也絕對不會退縮。
  就是與對方狠斗一番。
  “我等誓與宗門共存亡。”
  長老們呵道。
  夜晚。
  傷心絕望的天禪老祖悄悄的離開了,走的很輕快,他帶走了宗門珍藏,誰也沒說,誰也沒告訴,只是在閉關之處豎立石碑,本座閉關,勿擾。
  長老們轉輾反側,難以入睡,心里想著別的事情。
  有的長老明白宗主弦外之音如何。
  可他們不能答應,也不能同意。
  宗門的威嚴不容有損,就算被人覆滅,也比不戰而逃的好。
  他們是將宗門榮耀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
  如今佛盟頂尖宗門被覆滅的有,萬古塔,六輪古寺,大日佛宗。
  對于佛盟來說,損失極其慘重。
  甚至不是親身經歷的話,怕是都不會有人相信。
  有的宗門真的是舉宗搬遷,躲避林凡。
  他們心里比誰都清楚,到底能不能跟林凡抗衡,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抗衡就是死。
  只是暫時還沒有出現天禪老祖這類型的,帶著整個宗門珍藏跑路的。
  白蓮凈圣山。
  古遠臉色陰沉到極致,他感覺事情已經不可挽回,結局早已經定下,想要改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在大日佛宗聯合所有宗主跟林凡決一死戰。
  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人心。
  而且林凡實在是陰險到極致。
  在大日佛宗只鎮壓圣如佛,卻將其他的宗主放掉,給他們思考的機會,甚至逃離的機會。
  所以在那時候,以天禪老祖為首的,他們怎么可能在那跟林凡決一死戰,肯定想盡辦法跑路。
  要是林凡當時攔住所有人。
  讓他們陷入絕境,恐怕到那時候才是凝聚力量的最佳時刻。
  林凡要是知道古遠心里想法如此豐富,肯定佩服的很。
  都沒有想那么多。
  為何本掌門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得找出個理由呢。
  “果真是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古遠頭疼,無能為力。
  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根本不用猜就能知道,別的宗門絕對跑路搬遷,就算不跑的,也是已經做好死戰的準備。
  古遠并不畏懼死亡,只是有的時候,他認為并不值得。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不明不白。
  林凡的實力的確很強,以前他還感覺有把握鎮壓對方,但親身感受過后,他知道這已經是沒有希望的事情了。
  尋找另外三盟的幫助?
  想想還是算了。
  無疑不是引狼入室,他們豈能會真心相助白蓮凈圣山,或許到那時候,不僅不能幫助宗門渡過劫難,還能引來新的一群狼才虎豹。
  古遠頭疼。
  沒辦法,只能將長老們集合過來,商討此事,對于白蓮凈圣山來說,此事關乎存亡,更關系到他自身的安危。
  如果不處理好。
  小命難保啊。
  “宗主,既然如此,那我們只能關閉山門。”
  “是啊,既然不可抵擋,強行硬拼,只是愚蠢的行為,只要白蓮凈圣山還在,未來還是我們的天下。”
  “哪怕過了千百年,只要傳承還在,那永遠都是白蓮凈圣山。”
  長老們沉默許久,最終都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天禪老祖有這些關心他的長老,肯定會笑著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