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墓前,我總后悔,你一直想聽我給你彈鋼琴,但是,我卻因為忙,一直將這件事往后推,瑤瑤,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對我失望過,但是,那天在你的墳前,我是真的對自己很失望。23”
所以,重新擁有她,陸行止想做很多很多事情,想為她做很多很多事情。
她想聽他彈鋼琴,那他就為了他重新拾回他的過往,這雙拿槍的手,這雙扛著國家責任的手,也該放一放,替她彈彈她想聽的曲子。
“所以這些天你總說你很忙,總是往外跑,其實,你都是在學鋼琴對嗎?”江瑤低聲啜泣,“我扔進海里的那么多瓶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們最終停留在了哪里,但是,這幾天,你卻一直在努力的將它們找回來,是不是?”
江瑤直接撲進了陸行止的懷里,他得又多辛苦,才能將這些瓶子一個一個的重新拿回來?
他又得耗費多少的時間,才能在時隔十多年以后,重新將他的鋼琴學起來。
一首星空,這么難的曲子,他卻彈的這么熟練,所以,一定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努力的練習,努力的學習。
“只可惜,再努力,還是沒能將你看扔進海里的所有瓶子帶回來。”陸行止有些遺憾,時間有些久了,有些瓶子落入孩子的手,孩子沒玩多久就把瓶子摔壞了。
瓶子摔壞了,千紙鶴也被孩子們一塊給丟了,找都找不到。
“四百一十八個,這里只有四百零六個。”陸行止的手輕輕的在瓶子上碰了碰,等瓶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以后,他才道,“我找遍的島上四周所有的村子,找遍了海水所能經過的所有地方,還是有好多個找不到。”
很遺憾,他想將她的所有東西都找回來,可還是無法做到圓滿。
“夠了,真的夠了。”江瑤在陸行止的懷里,哭的簡直像個孩子一樣。
到現在江瑤才明白,她的“死亡”,給陸行止帶來的痛苦和打擊,遠遠比她以為的要多的更多。
多到她無法想象,多到她無法考量。
“瑤瑤,以后,你想要什么,我給你拿,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做。”陸行止發誓,“不管再忙,我也該將你放在心里,放在生命的第一位。”
“好。”江瑤什么都沒有多問,什么也沒有多說,一個好字,就連回答的聲音都在輕輕顫抖。
這個世界,唯有她的陸行止能讓她如此難過,但是,也唯有她的陸行止,能讓她如此幸福。
他的這個驚喜,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這一輩子,都會將這個夜晚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小心翼翼的珍藏。
到老,她或許都不會忘記一曲星空,里面彈出了多少他沒有說出口的愛情。
“這些瓶子都要收起來,等我們老了,我們再這樣重新掛起來,聽著它們的聲音,看著它們和燭光相互呼應的漂亮樣子。”陸行止摸了摸江瑤的頭,“以后每一天,我都給你折一只千紙鶴,在千紙鶴里,給你寫一句話。”
這是他能給她最大的浪漫,也是他至今為止,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