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嚴琰抬眼,看了夏靈。
  距離太遠,夏靈很難看清嚴琰那是什么神色,只是……
  有點復雜?
  一個紅色的1,緩緩的從他頭頂升起。
  這是不想見到她嗎?怎么的一見面就先減好感度?夏靈心里默默。
  她不知道,有一種喜歡叫看不到的怨,見到了更怨。
  怨怎么就這么久不出現。
  “坐吧。”嚴琰又開了口。
  他的聲音低低的,如大提琴般沉穩。
  夏靈進來。
  身后的房門自動關閉。
  這么大的空間,只有她和他,夏靈莫名有點緊張。
  她走過去,在沙后矜持的坐下。
  手里的紙袋放在地毯上。
  她看著嚴琰,嚴琰在吧臺區看了,視線落在茶和咖啡上,自然的看向夏靈,問她。
  “茶,還是咖啡。”
  夏靈:“咖啡,不加糖。”
  “好。”嚴琰應著,不動聲色的打開了藍山咖啡豆的罐子、從柜子里拿出了電動研磨機。
  他是個熱愛生活、又非常討厭麻煩的人。
  所以,他的吧臺什么都有,卻什么都是電動的,只要一鍵就能操作。
  十分鐘。
  誰也沒說話,只聽到研磨機出嘈雜的聲響,而后,咖啡的香氣在這窗明幾凈的辦公室里彌散。
  白色的搪瓷杯,像是情侶杯一樣。
  盛著醇香的咖啡,被嚴琰修長的手端到夏靈面前。
  “謝謝。”夏靈起身接過咖啡。
  咖啡的香氣混合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水木香氣,混合成一種奇異的味道,如同高山般冷冽,卻又如水一般透徹。
  上次,夏靈在宴會上撞了嚴琰,就聞到了他身上這樣的香水味。
  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味道,神秘冷冽,像他的人一樣……
  夏靈思緒有些跑偏了。
  眨眼,快回神,這跑偏的時間只是一瞬,所以她坐回去裝作什么都沒生。
  嚴琰唇角微勾了勾,也沒拆穿她。
  “你失約了。”隨后,他面無表情的看她,眉頭微擰,“我最討厭不守承諾的人。”
  夏靈:“是么……”
  那嚴琰是有傲嬌屬性嗎?明明說的不喜歡的,頭頂卻冒出個5的好感?
  嚴琰:“是。”
  夏靈看看他頭頂。
  這一次什么都沒有。
  “我頭上有什么嗎?”嚴琰挑眉,向上看了看。
  在他頭頂上,是干凈的吊頂,空氣,什么都沒有,但嚴琰確定,從女孩進辦公室開始,她至少向頭頂看了三四次。
  難道他今天型不對?
  “失陪一下。”
  嚴琰擰起眉頭,猜測了,坐立不寧。
  他無法容忍自己有這種瑕疵。
  “啊?好的嚴總。”夏靈本來被嚴琰問得心頭一跳,正想著怎么糊弄過去,沒想到嚴琰忽然不追究了。
  她看著嚴琰起身,松了口氣。
  拋開寂淵碎片的身份,嚴琰的性格明顯跟齊淵不同。
  齊淵的敏銳表現在音樂和藝術上,在生活中,他有點笨拙的、沉靜的,是踏入社會不久的男孩。
  而嚴琰,老練敏銳冷漠,是個成功的商人,很擅長察言觀色。
  心里提醒自己對嚴琰更小心一點。
  兩分鐘,嚴琰從休息室里出來了,能看出來,他型更挺拔、是刻意打理過的。
  夏靈盯著他的型看了很久,原本她是有點心慌的。
  嚴琰的疏離像是隔了一層,她探知不到他對她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但現在,一個冷漠疏離的人離場、卻刻意為你收拾了自己的儀表,這不是能說明很多問題嗎?
  隔著咖啡的香氣,夏靈又聞到了濃郁一點的男士香水味道,隨著嚴琰靠近了她。
  哦……他還給自己又噴了香水。
  “嚴總。”夏靈笑了。
  嚴琰:“嗯?”
  她心里放松點,捧著杯子吹了吹,低頭嘗了嘗這咖啡,然后對他道。
  “這咖啡很好喝。”
  嚴琰:“嗯。十萬一克。”
  正咽下了一口咖啡,夏靈聽著嚴琰這么正經的說了價錢,這如同暴戶般的炫耀,夏靈梗了梗,艱難的把這口咖啡咽下,拿紙巾擦擦嘴角。
  “嚴總破費。”
  “不破費,我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嚴琰勾了勾唇。
  那薄唇微挑,帶著一點笑意,原本嚴琰長相就十分俊美,只是冰冷了點。
  他這么突然一笑,連帶著陽光落在他身上,都是溫暖的刺眼,俊美又迷人……
  “你,是叫王凌吧。”
  “嗯,是叫王凌。”夏靈力持鎮定。
  “很好。”嚴琰點點頭。
  “嗯?”夏靈等著他的后續,但是嚴琰沒有后續了。
  他安靜自若的一口一口喝著杯中咖啡,那視線時不時落在夏靈身上,帶著些審視,卻又有些深沉。
  這樣子,就像是他在用夏靈就咖啡。
  “嚴總是有什么指教嗎?”夏靈被他看得頭皮麻,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笑了笑,反過來掌握主動,“因為某些不可抗力,我升職了,工作太忙,所以忘記了奉還嚴總的衣服。”
  “很抱歉嚴總,給你帶來麻煩了。感謝您昂貴的咖啡,但是,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做,先不奉陪了。”
  夏靈道歉,起身,對嚴琰鞠個躬,然后笑著道別。
  原本游刃有余的嚴琰,看著她,臉色一下變得很差。
  “耽誤了我兩天時間,這么簡單就想離開么?”
  “所以……嚴總到底想怎么樣呢?”夏靈視線向嚴琰身上落了,依然含笑,卻明顯暗示嚴琰在沒事找事。
  她敢確定,嚴琰身上穿的跟她紙袋里放著的,是完全相同的款式。
  就算她不送來這件襯衫,強勢如嚴琰,會淪落到沒有衣服穿嗎?
  或許他早把衣服的事忘了。
  “還是那句話,我不把賠錢的買賣。女人,你引起了我的興趣,就別想那么輕易就能離開。”嚴琰起身。
  他走到夏靈跟前,冷酷的捏了夏靈下巴。
  “我調查過你,你家境不好,急需一大筆錢,所以,我給你錢,而你,在這段時間里做我的情人,知道我厭煩為止。”
  “……你在說什么?”夏靈抬眸看著嚴琰。
  她很確定,嚴琰這樣居高臨下的看她,微瞇了眼的神色是邪(sha)魅(diao)狂(侍)狷(zu)的。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拿到了霸總小嬌妻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