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眸底隱約泛紅，那長發無風自動，像是千萬道長箭直沖向玄霖。
刺噗。
長發沒入血肉，直穿而過。
玄霖握著三尖兩刃刀，玄霖睜著第三只眼，安靜的抬手。
他擦去了唇邊的血。
“好夏夏，現在呢，有沒有開心一點？”
薄唇蒼白的，浮現起一個近乎虛無的笑。
他只是想不明白，她這么待他，他為什么還會在對她充滿怨恨的時候，記掛她那張丹方，四處為她找尋那些絕跡的靈藥。
玄霖注視著女人。
他看著她迷茫的臉。
她終于露出和他相同的神色了，所以，她是不是也沒有那么恨他？
“你要是開心了，能不能來抱我一下？”
“一下就好。咳。”
大口的血液從破碎的丹田涌出，死亡，再一次死亡。
哪怕是曾經的神靈，第二次元神破滅，也就等于徹底消散在人世間吧？
玄霖固執，渴望的看向夏靈，他抬手，在唇邊又擦掉一次血痕。
“夏夏……你……”
長長的漆黑的長發，捅破了玄霖的身體。
看不清神色的女人站在那兒，她動也沒動。
她看著玄霖微笑，看著玄霖倒下。
他想讓她抱他一下，可她寸步未動。
她看著漆黑的長發，像是被什么灼熱，忽然升騰起金色的火焰。
金色的火焰蔓延在玄霖身上。
金色的火焰順著長發，燃燒在夏靈身上。
一寸一寸，焚盡妖骨。
那一頭長發化作烏有，一股浸人心脾的味道，從玄霖身上的火焰中傳來。
夏靈抱著玄霖起身。
他身上的灰袍浸透血液，他閉著的眼瞼，臉色發白，睫毛修長、有一道深深的陰翳。
夏靈低頭，吻了吻玄霖。
他的薄唇是涼的，可是，夏靈手中攥著的那一抹元靈卻是熱的。
當第一道天雷墜落，萬物驚懼，夏靈托起了玄霖的身體，看著他的身體在劫雷下變成飛灰。
夏靈把飛灰凝結，把元靈安放進去。
當飛灰凝成了眼睛模樣，一枚赤紅色的丹藥，滴溜溜出現在夏靈眼前。
夏靈靜了靜。
夙生丹？
玄霖瘋了嗎？他從剛開始，就不是為了斬除心魔的是么？
他幫她煉成了丹藥，他……就算是不知道過往的恩怨情仇，從心底，他也是從來沒有真正恨過她的是么？
轟隆，又一道天雷落下。
夏靈沒有用任何東西去擋，她在天雷之前，拿著夙生丹，只是服用下去。
一股熱流從丹田中涌出，身體四處暖洋洋的。
妖骨，早就不在了。
玄霖的元靈燃燒，幫她褪去了妖骨，護住了她的丹田。
那火焰在身上燃燒的時候，多像是男人的雙臂，環繞著她，擁抱著她。
他用最后的性命來守護她。